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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等和沈栖雪第四次见面，陆韧舟就先见到了周砚晴。
准确来说，是极为不对劲的周砚晴。
看着眼前这个一向体面，此刻却神色憔悴，眸下带着暗青色，甚至连妆都没画的女人，陆韧舟的表情总算是有了变化，不知是无奈还是被气的，他险些笑出声来：“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我也不会因此心软半分的。”
“小舟，你听我说。”
周砚晴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
此刻她站在陆韧舟的门口，目光灼灼，带着些兴奋的期待：“我有办法回去，我找了新的道士，你信我。”
“跟我一起回去，好吗？”
陆韧舟看着此刻周砚晴的样子，忽然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这么多年，每一次提到回去时，他也是如同此刻的周砚晴一般，充满期待，语气小心翼翼，可每一次，周砚晴都说：“再等等，再等等。”虽然陆韧舟不知道究竟要等什么，却还是等了。
直到最后，周砚晴的回答变成了：“回不去了，小舟，你清醒一点吧。”
事到如今，角色互换，周砚晴成了当年的陆韧舟。
可他们，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就请回吧。”陆韧舟的耐心逐渐耗尽，他最后看了一眼周砚晴，抬手就要关门，可周砚晴以许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两步挡住了陆韧舟的动作。
“你不想你阿爹阿娘吗？！”
周砚晴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陆韧舟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错愕。
不想？
他怎么可能不想？
来到这里八年，他就念了家人八年。
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回去，盼望着见到父母，盼望着回归那个无忧无虑的柴夫生活。
可现在，他的一切希望都破灭了，已经下定决心要在这里过完剩下的日子，周砚晴却找上门，问他愿不愿意回家。
陆韧舟沉默了片刻，接着原封不动地将当初周砚晴的话还给了他：“回不去了，你清醒一点吧。”说着就要再次关门，这次周砚晴倒是没有拦他，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女人脸上露出绝望，甚至眼角还带着一抹晶莹。
“小舟，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是不是要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伴随着周砚晴的话，多年的记忆瞬时涌入陆韧舟的脑海。
他入宫的第一年，还没有资格掌管凤印的时候，周砚晴曾带他外出狩猎，却遭到了刺客的暗杀，是陆韧舟，在关键时刻，替周砚晴挡下了致命的一刀，他也因此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年。
别说太医院了，周砚晴几乎为他找遍了所有的大夫，甚至连江湖游医都请来了。
可陆韧舟实在伤的太深，大夫们各个匍匐跪地，满脸惊恐。
周砚晴愤怒之下遣散了大半个太医院，又为他寻来世上所有的名贵药材，衣不解带的在床边照顾着陆韧舟，才好歹将他的一条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从那之后，二人感情更甚。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周砚晴出轨的时候，陆韧舟才格外的想不通。
他想不通自己曾经以命相护的女人，抱着他痛哭流涕的女人，怎么就爱上别人了？
他原以为是他将从前的事情都忘了，可如今看来，她分明还记得。
“周砚晴，你的命对我来说，早就一文不值。”陆韧舟面色平静地说完这句话，便淡然地看着周砚晴，丝毫没有阻拦她的意思，甚至就连周砚晴将匕首又往自己的脖颈间递了递，都没能激起陆韧舟心中的半分涟漪。
直到一抹刺痛传来。
周砚晴发现自己的脖颈处留下了一道血痕。
她看向陆韧舟，却见他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一股绝望与深深的后悔瞬时涌上心头。
如今她的命，陆韧舟都不在乎了，更何况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