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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过去了。
程阳音讯全无。
我妈开始有点坐不住了。
「怎么阳阳还不联系我们？大师不是说仪式很快就结束吗？」
我爸安慰她：「大师不是说了吗，不能联系，怕惊扰了神明。你别急，这是好事多磨。」
我假装担忧地说：「要不，问问金大师？」
我妈立刻拨通了「金大师」的电话。
当然，是打不通的。
那个号码，在程阳出发后，就已经被我注销了。
我妈的脸色逐渐开始不对劲了。
她又开始刷那个「玄学博主」的短视频账号，发现账号也已经变成了私密状态，什么都看不到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开始在家里蔓延。
「怎么会这样？大师呢？大师去哪了？」
我妈彻底慌了，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我爸也皱起了眉，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脸上的喜悦早已被焦虑取代。
「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不可能！」我妈立刻尖声反驳，像是在说服自己，「大师是高人，怎么会出事！一定是一定是仪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不能被打扰！」
他们宁愿相信这种自欺欺人的鬼话，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可能被骗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家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没人再讨论买房买车，我爸妈每天都守着电话，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那个永远无法接通的号码。
希望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被消磨殆尽。
终于，在程阳离开的第十天，家里的电话响了。
不是程阳，也不是「金大师」。
是警察。
电话是我接的。
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请问是程阳的家属吗？这里是公安局。」
我心里一动，知道正片终于开始了。
我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桌上。
我妈一听到「公安局」三个字，腿一软，差点摔倒，被我爸扶住。
「警察同志，是我，我是他妈。我儿子我儿子他怎么了？」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的儿子程阳，涉嫌参与一起特大电信网络诈骗案，目前已经被我局刑事拘留。」
警察的话，像一颗炸雷，在客厅里轰然炸响。
诈骗？
刑事拘留？
我妈的眼睛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我爸也懵了，愣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家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我冷静地拿起电话，继续和警察沟通。
「警察同志，能说一下具体情况吗？我弟弟他还是个学生，怎么会参与诈骗？」
「他加入了一个诈骗团伙，担任话务员。这个团伙涉案金额巨大，受害者遍布全国。我们是经过长期侦查，才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他他会被判刑吗？」
「这要看他涉案的具体情节和后续的调查结果。你们作为家属，等候我们的正式通知吧。」
电话挂断了。
我爸掐着人中，总算把我妈弄醒了。
她一醒过来，就抓住我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安安！安安！你听到了吗？阳阳被抓了！是骗局！那个金大师是个骗子！我们的钱！我们所有的钱！」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没有「潜龙格」，没有「天运项目」，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
一个他们亲手把儿子和全部家当都送进去的骗局。
我爸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