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刚把喽啰的尸l拖到村外埋了，转身就见林婉儿站在祠堂后墙根，手里攥着个药篓子，布裙上还沾着草屑。
“你不该出来。”秦野皱眉。祠堂里还有十几个孩子，得有人看着。
“我给你娘换了药。”林婉儿声音低，往他身后瞟了眼，“刚才……我听见动静了。”
秦野没接话。他娘染了风寒，这几天烧得迷迷糊糊，刚才外面闹得那么凶，指不定被惊醒了。
“黑风寨不会算完的。”林婉儿突然说，手指绞着篓子带子，“他们寨主王虎最记仇，去年有人骂了他一句，他带人把那户人家的鸡都杀绝了。”
秦野捏了捏砍柴刀的木柄。王虎的狠他早听说过，石洼村的村长就是被他用铁棍砸断了腿，最后活活疼死的。
“我去黑风寨。”他突然道。
林婉儿猛地抬头，眼里惊得落了点水光：“你去干什么？王虎是淬l九重！你才五重……”
“总不能等他们来屠村。”秦野打断她。刚才跑掉的三个喽啰回去报信，最多过一个时辰，黑风寨就得带人下来。村里除了他，剩下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根本挡不住。
“我跟你去。”林婉儿把药篓往地上一放，伸手就要解腰间的药囊，“我这里有‘麻沸散’，能让人暂时动不了……”
“你留下。”秦野按住她的手。药囊是软的，隔着布都能摸到里面瓶瓶罐罐的轮廓，“看好祠堂，看好我娘。”
林婉儿咬着唇不说话，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他手背上，凉丝丝的。
秦野抽回手，转身往家走。他得回去拿点东西——爹留下的那半块血魂珠，还有藏在床底下的那把锈铁剑。砍柴刀太轻，砍人还行，对付王虎那样的硬茬子，怕是不够。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他娘的咳嗽声。秦野脚步顿了顿，掀帘进去时，见他娘靠在床头，脸色白得像纸，手里攥着个旧布帕。
“野儿……”他娘声音哑，眼神却亮，“刚才外面是不是闹了？”
“没事，抓了只偷鸡的野猫。”秦野走过去想扶她躺下，却被她按住手腕。
“别哄我。”他娘喘了口气，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小布包，塞他手里，“这是你爹攒的三块下品灵石，你拿着。黑风寨的人要是来了，你就跑，别管我们……”
布包上还带着l温，秦野捏着没动。他爹死的时侯，就攥着他的手说，秦家的人，不能丢下村子跑。
“我不跑。”他低声道，把布包塞回他娘手里，“我去去就回。”
他娘还想说什么，秦野已经转身抄起床底下的锈铁剑。剑沉得很，剑刃上的锈迹厚得能刮下一层，可握在手里，比砍柴刀踏实多了。
出门时，林婉儿还站在祠堂墙根，只是手里多了个馒头，正往一个瘦小子嘴里塞。见他出来，她把馒头往孩子手里一塞，快步跑过来，往他怀里塞了个小瓷瓶。
“这是‘止血丹’，你带上。”她声音快得发颤，“实在打不过就跑，别硬拼……”
秦野捏着瓷瓶，瓶身凉滑。他没再说什么，攥着铁剑转身就往村外走。
日头刚过晌午，山路晒得发烫。秦野走得快，脚下的石子被踩得咯吱响。快到黑风寨山脚下时，远远就看见寨门口站着几个喽啰，正举着刀来回晃。
其中一个正是刚才跑掉的那个，见了他，立马扯着嗓子喊：“寨主！秦小子来了！他自已送上门了！”
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记脸横肉的壮汉走出来，光着膀子，胸口纹着只歪歪扭扭的老虎，手里捏着根铁棍，棍头上还沾着点黑泥。
正是王虎。
“你就是秦野？”王虎眯着眼打量他，像看只待宰的鸡，“敢杀我弟兄，胆子不小。”
秦野握紧铁剑，没说话。
王虎“嗤”笑一声，举起铁棍往地上一顿，“咚”的一声，地上的土都震起来：“也好。今天老子就用你的骨头磨磨棍头——下辈子记着，别惹黑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