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是我自己最满意的作品之一。
我以为，除了我自己不会再有人记得。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还记得。
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像是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想考美院的研究生？”他问。
“嗯。”
“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我大学主修的也是设计，或许能给你一些建议。”
我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心里百感交集。
上一世，我的人生里只有周牧言。
我将他视为我的全世界，却不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人记得我的梦想。
“好。”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次，我不会再辜负自己了。
宋煜把我送到楼下，我下车后，他摇下车窗：
“工作室的事，明天我让助理联系你。”
“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他看着我，眼神认真。
“林锦书，你值得更好的。”
说完，他驱车离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久久没有动弹。
第二天，宋煜的助理就联系了我，带我去看了城南的工作室。
那是一个由旧厂房改造的艺术区，环境安静，充满了艺术气息。
宋煜朋友的工作室在二楼，面积很大，采光极好，正对着一片爬满常春藤的红砖墙。
我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租金比我想象的要便宜很多，我用自己工作几年攒下的积蓄，很爽快地签了合同。
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我备考的劲头更足了。
我把所有画具都搬了过来，每天除了回家吃饭睡觉，几乎所有时间都泡在这里。
重新拿起画笔的感觉，像是找回了失落多年的灵魂。
这期间，周牧言和白柔再也没有来烦我。
我听我妈在饭桌上八卦，说周牧言不知道怎么回事，跟那个白柔好上了。
王婶气得不行，说白柔一个中专毕业的，家境也一般，根本配不上周牧言。
但我妈却觉得挺好：
“那个白柔虽然学历低，但看起来温柔听话。”
“周家那种情况，找个这样的，说不定日子还好过些。”
我只是安静地听着，不做任何评价。
温柔听话？上一世，白柔就是用这副面孔，将周牧言哄得团团转，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
至于周牧言，他可以是觉得，既然我这条路走不通了，那抓住一个对他百依百顺的白柔，至少能满足他那点可怜的男性自尊心。
他们俩锁死，挺好。
偶尔，宋煜会来我的工作室。
他通常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我画画，或者自己处理一些工作。
有时会带一些专业的画册或者设计案例给我，都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
他从不干涉我的创作，但每次在我遇到瓶颈时，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我的问题。
“你这里的构图太满了，留白，会更有想象空间。”
“这个颜色，可以再大胆一点，你的基础很好，但思想被束缚住了。”
在他的指导下，我进步飞快，对考研的信心也越来越足。
这天，我正在画一幅人物素描，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随手接起，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周牧言的声音。
“锦书，是我。”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