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的注视像是一道实质的光，让沈窈窈如坐针毡。
她忽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膝盖还撞了一下茶几。
“我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沈清禾没多想，指了指客厅一侧的门，“在那边。”
“哦，好。”
沈窈窈点了点头，抓着她那个小包，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进了卫生间。
咔哒一声，门被反锁。
隔绝了外面的视线，沈窈窈才像是脱了水的鱼，大口地喘着气。
她的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她靠在冰凉的门板上，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了那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微型摄像头。
放在哪儿？
顾斯年说，要找一个角度好，又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她的视线在卫生间里疯狂扫视。
镜子后面？
不行，太容易被看见。
马桶水箱里？
万一进水了怎么办？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了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调通风口。
就是那里！
够高，够隐蔽，而且正对着房间大部分区域！
沈窈窈咬了咬牙，也顾不上什么名媛仪态了，直接踩上了光洁的大理石洗手台。
高跟鞋底又细又滑，她在台子上晃了好几下才站稳。
她伸长了胳膊，指尖几乎是颤抖着，费力地将那个小小的摄像头塞进了通风口的格栅里，又调整了一下角度。
应该
应该能拍到了吧？
她哆哆嗦嗦地从台子上爬下来，双腿发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一阵后怕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大功告成的窃喜。
而卫生间外，傅茵已经开启了她和沈清禾的同桌专属话题。
“对了，老孙今天还问我你的学习进度呢，生怕你拍戏把功课落下了。”
老孙是她们班主任孙坚的专属外号。
傅茵喝了口水，一脸你放心的表情。
“我说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清禾姐什么人，用得着你操心？期末考照样甩第二名八条街。”
沈清禾听着她这番邀功似的炫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她接过傅茵递来的课堂笔记，随意翻了几页，字迹虽然还带着几分张牙舞爪的少年气，但逻辑清晰，重点分明，比开学时那本鬼画符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抬起眼，带着几分揶揄地看向傅茵。
“可以啊傅茵同学，进步神速。再这么下去，我这个年级第一可真要有危机感了。”
这话傅茵爱听。
她得意地哼了一声，下巴抬得更高了，但嘴角那怎么也压不住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
“那是，”她清了清嗓子，眼神却不自觉地往卫生间那紧闭的门上瞟，“你知道就行。”
见沈窈窈还没出来，傅茵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哎，怎么样？”
她用手肘碰了碰沈清禾的胳膊，“你那个妹妹，非要拉着我来给你道歉。我看她那样子，还挺诚心的吧？”
沈清禾看着女孩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快夸我和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求证。
这么单纯，这么容易相信人。
真好。
她不想用沈家那些腌臜事，去打破这份难得的赤诚。
沈清禾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傅茵的头发，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别扭的小猫。
“嗯，应该是吧。”
话音刚落，卫生间的门咔哒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