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端着水杯，嘴角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那笑意却不及眼底。
“讲到你睡着了。”
说完，她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回了房间，门被轻轻带上。
傅修年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尴尬和懊恼混在一起，让他有些狼狈。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假装镇定的儿子，深吸了一口气。
“小澈，”他放低了声音，带着微微的窘迫，“爸爸刚才讲到哪了？”
下午沈清禾待在房间翻阅环星的相关文件，开口问一旁无聊的傅茵。
“那些八卦新闻里的女孩你都认识吗？”
傅茵一把抢过沈清禾旁边的椅子坐下，两条长腿交叠，活脱脱一副运筹帷幄的小军师模样，“我以前没事就爱往二哥公司跑，那些莺莺燕燕我熟得很！”
她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
“于娜，就是新闻上跳楼那个，人有点清高，不爱搭理人，但业务能力是真强，郝汐那个女人一直明里暗里打压她。”
“还有张檬，长得特甜的一个妹子，刚拿了个最佳新人奖，风头正盛的时候，突然就被爆出什么陪酒丑闻，然后就被雪藏了，之后再也没见过。”
“还有李菲儿，王芮”
傅茵一连报出好几个名字，每一个都是曾经在环星娱乐里惊鸿一现，又迅速消失的流星。
她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奇怪，以前没觉得，现在这么一想，她们出事之后，我就再也没在公司里见过她们。郝汐当时还跟我二哥说，是她们自己抗压能力差，玻璃心。”
听着傅茵的叙述，沈清禾的指尖在笔记本冰凉的外壳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逐渐清晰。
郝汐做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嫉妒，为了扫清她和傅修年之间的障碍吗？
不对。
为了一个傅修年，她犯不着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牵扯这么多人，冒这么大的风险。
除非
这些事能给她带来拒绝不了的好处。
一个能让她不惜以身试法的利益共同体。
“茵茵，你仔细想想。”
沈清禾的声音沉静下来，带着引导提问。
“环星娱乐除了你二哥，还有谁能从这些女艺人的陨落中获利？”
傅茵歪着头，陷入了沉思。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将公司里那些高层的脸一张张过滤。
“公关部老大是个女的，跟郝汐是死对头，不可能。”
“艺人经纪部的几个组长，都精得跟猴儿一样，谁也不想担这种责任。”
她嘀嘀咕咕地排除掉一个又一个，最后，只剩下两个人选。
“财务总监，罗斌。”
傅茵的语气笃定了几分，“那是个笑面虎，看着和和气气的，背地里手脚最不干净，我听我二哥提过一嘴，公司好几笔烂账都跟他有关系。”
“还有一个，演艺部的总监，卜润远。”
她撇了撇嘴，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那家伙出了名的花蝴蝶，仗着手里有资源，没少对新人动手动脚。于娜她们几个，都归他管。”
沈清禾的眸光微闪。
一个管钱，一个管人。
这两个位置，的确最容易滋生黑暗。
郝汐很可能就是他们推到台前的棋子，负责处理那些不听话的，或者是帮他们把看上的猎物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