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年喉咙发紧，只挤出一个嗯字。
他侧身进屋，把手里的礼物放到鞋柜上，像是怕那两个东西污了这屋子的清净。
客厅一如既往的整洁，甚至有些冷清。
他的儿子傅澈，正一个人缩在沙发角落里，抱着一本厚厚的童话书，安安静静的，像个漂亮的小摆件。
傅修年的心口又被刺了一下。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蹲下身，视线和儿子齐平。
“小澈，”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今天爸爸陪你看书，好吗？”
傅澈小小的身体颤了一下，缓缓抬头，漂亮却黯淡的眼睛里映出傅修年的脸。
他没说话，只是紧张地抓了抓衣角，然后，轻轻地点了下头。
他主动往旁边挪了挪，给傅修年让出一个位置。
这个动作让傅修年眼眶一热。
他坐上沙发，伸出有些僵硬的手臂，将小澈瘦小的身体抱进怀里，让他稳稳地坐在自己腿上。
男人的体温和怀抱，让小澈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他就放松下来，小脑袋轻轻地靠在了傅修年的胸口。
傅修年转过头，看向还站在玄关处的林晚。
“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
他的语气算不上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林晚的目光在他俩身上停了两秒，什么也没说，转身抱起桌上的电脑，走进了卧室。
门关上了。
傅修年清了清嗓子，开始用他那低沉沙哑的嗓音，念着书上那些幼稚的童话。
“森林里的小白兔，遇到了大灰狼”
小澈听得很认真，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讲着，讲着
连日来的疲惫涌了上来。
傅修年的眼皮越来越沉，念故事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他想打起精神，可意识却不受控制地沉了下去。
最终，他抱着怀里温软的小身体，头一歪，靠在沙发背上睡着了。
卧室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林晚走出来接水，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景象。
男人高大的身躯陷在沙发里，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依旧紧锁着，一脸疲惫。
而他的怀里，护着那个小小的孩子。
她的儿子，傅澈，没有在看书。
他正小心翼翼地抬着头，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描摹着他父亲睡着的脸。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父子俩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光晕。
林晚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发酸。
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她迅速回过神来，脸上那即将融化的冰冷重新凝固。
她端着玻璃杯走到桌边，手像是没拿稳。
哐！
傅修年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眼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
怀里的小澈也吓了一跳，飞快地把视线收回到书页上，假装自己一直在认真看书。
傅修年揉了揉眉心，看向林晚，声音还有些沙哑。
“讲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