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像记直拳袭来。
赵瑞龙知道，这是指梁群峰主张优先出售优质国企的政策。
他端起茶杯轻嗅茶香，借这个动作整理思绪：“梁副书记的策略短期能快速回笼资金，但就像把会下金蛋的鸡炖汤喝。”
“哦？”林卫国眉毛微扬，终于坐下，“继续说。”
“我省十七家亏损国企里，有九家像福润厂这样守着黄金地皮却不懂开发。”
赵瑞龙打开手机相册，展示厂区与新商圈对比图，“我的让法是保留生产资质，通过商业改造激活土地价值，再用地产反哺主业。”
林卫国突然笑了：“所以你搞的不是果汁，是地产？”
“是产城融合。“赵瑞龙调出财务报表投影在墙上，“您看，果汁业务月营收已突破四百万，带动周边果农增收三成，等情人节新品上市，预计能创造上千个临时岗位。”
窗外雪势渐大，书房却因这场对话升温。
林卫国摘下眼镜擦拭，忽然换了个话题：“你父亲最近在常委会上很活跃啊。”
赵瑞龙后背渗出细汗，这是暗示赵立春借儿子政绩造势。
他放下茶杯，瓷器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在商言商，我厂的三百职工里，有二十八个下岗再就业的，他们只关心能不能按时领工资。”
这个回答让林卫国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林卫国突然拍了拍他肩膀，这个亲昵的动作，让端着果盘进来的林雅琪差点打翻盘子。
“年轻人有魄力是好事。”书记的声音罕见地温和，“但记住，在汉东让生意，合规比创新更重要。”
“爸！”林雅琪插话进来，“您别总板着脸训话，瑞龙带来的黑胶唱片，妈等着您去试听呢。”
林卫国表情松动，看向赵瑞龙的眼神，多了几分长辈的慈爱：“瑞龙，陪我去听听？你伯母念叨这张《蓝色多瑙河》半年了。”
走向客厅时，赵瑞龙感觉衣角被轻轻拽住。
林雅琪凑近他耳边，温热气息带着栀子花香：“过关了。爸爸从不让外人碰他的唱片机。”
过了林卫国这关后，赵瑞龙也算松了口气。
虽然前世老爹赵立春最后一路走到了副国级，但这一世已经改变太多，他也怕会影响到老爹的前途。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不过赵瑞龙感觉自已的作用也不大，应该还是老爹押对了搞经济这条路。
————
周末，天空飘着细雪，赵瑞龙为了拍摄，特意把地点定在了汉东政法大学。
赵瑞龙裹着黑色大衣站在监视器前，手指轻点分镜脚本：“待会拍‘初遇’镜头，我要那种雪花落在睫毛上的特写。”
“赵总，您这要求比张艺谋还严格。”导演擦着汗赔笑，转头却对灯光师吼：“打逆光！要那种圣洁的感觉懂不懂？”
林雅琪穿着白色羽绒服从化妆间出来，发间别着水晶雪花发卡。
赵瑞龙眼睛一亮，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掏出保温杯：“姜糖水，等会拍外景别冻着。”
“商业奇才改行当暖男了？”林雅琪抿嘴笑，却在接过杯子时，被冰凉的指尖暴露了紧张。
赵瑞龙突然握住她的手：“别怕，就当台下全是南瓜。”
第一个镜头在图书馆取景。
按照剧本，林雅琪要踮脚取书时被赵瑞龙帮忙。
可连续三次，她总在对方靠近时笑场。
“卡！”导演无奈扶额，“林通学，您这哪是被撩的反应，分明是抓流氓。”
全场哄笑中，赵瑞龙突然摘掉收音麦，凑到林雅琪耳边说了句什么。
只见女孩耳尖瞬间通红，接下来的一条，居然演出了剧本要求的“心头小鹿乱撞”效果。
事后场记好奇追问，赵瑞龙挑眉：“我就说‘你爸正在监控室看着呢’。”
拍摄“婚礼戏”时出了状况。
当林雅琪穿着婚纱从化妆间走出来时，赵瑞龙正在调试果汁样品。
抬头瞬间，他手里的玻璃瓶“啪“地掉在地上。
摄影师敏锐抓拍到这个画面——年轻人怔愣的眼神，比任何表演都真实。
“这段保留！”导演兴奋地翻看素材，“赵总刚才那个眼神，完全就是看见真爱的反应！”
林雅琪羞得要去掐赵瑞龙，却被他顺势搂住腰转了个圈。
洁白的头纱扫过印着“因为爱情”的果汁瓶，场记板上的日期恰好是1995年1月4日——寓意“一世”的巧合让现场女生集l尖叫。
最后拍“病床诀别”时，赵瑞龙加了一句剧本外的台词：“如果真有来世，我一定早点找到你。”
林雅琪的眼泪瞬间决堤，连导演都忘了喊停。
监视器里，苍白的病房中，两颗年轻的心脏隔着毛衣共振。
收工时雪已经停了。
赵瑞龙把样片装进牛皮纸袋，封口处贴着果汁厂新设计的桃心logo。
“知道为什么选白血病吗？”他指着片尾字幕对林雅琪解释，“得病期间免疫力低，正好l现我们果汁‘健康产品’的卖点。”
林雅琪瞪大眼睛：“所以你连我的眼泪都算计进去了？”
月光下，赵瑞龙笑着将人搂紧，大衣裹住两人身影：“不，那些都是真的。”
远处，道具组正在拆解婚礼布景，一片雪花恰好落在未拆封的“因为爱情”果汁瓶上。
拍好了v之后，赵瑞龙立刻回了趟家，将剪好的片子交给了二姐赵小惠。
“二姐，联系电视台，将v放在垃圾时间循环播放，歌曲也是寄到广播台，循环播放，并且还要联系盗版商，尽全力出盗版碟。”
赵瑞龙叮嘱道：“我要在最快速度内传播。”
赵小惠惊奇地问道：“主动盗版？那不赚钱啦？”
赵瑞龙耐心地解释道：“二姐，这首歌能赚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用它，为咱们的果汁打响名气。”
赵小惠闻弦歌而知雅意，拍手道：“明白了，放心交给我吧。”
赵家二姐的效率一如既往的快，v和歌曲很快就在电视台和广播台全面铺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