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狐瑶姬不甘心，竟然也循着空间裂缝来了人界。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里玩了几天后，她找到了苏轻烟的画廊。
画廊里很安静，挂着一些黑白灰的画作。
狐瑶姬推门进来，身上穿着这个世界最时髦的裙子，妆容精致。
她手腕上，戴着一串用邪术勉强粘合的玉镯残片，正是凝魂玉镯。
“姐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听说你不愿意跟陛下回妖界？”
她笑意盈盈地走近，声音甜得发腻，吐出的话语却无比阴毒。
“你要是不愿意回妖界，我们一起在人界生活也行啊。”
“谁让陛下在乎姐姐呢？我只能迁就你了。”
狐瑶姬故意挨近，在她耳边吐气如兰。
“不过，陛下说了，就算在这个世界，也要给我名分的。”
“他还答应为我寻一处新的灵脉滋养地呢。”
她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镯。
“你看，这镯子在你离开妖界那天就碎了，我和陛下耗费了好大的代价，才把它恢复成这样。”
“听说这好像是你母亲的遗物，要不我还给你？”
“只是我看这镯子已经全无你母亲的气息了，想来你也不会要了吧？”
玉镯上残留的妖气混杂着邪术的阴冷，扑面而来。
苏轻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捂住嘴，冲到一旁剧烈地干呕起来。
眼前世界的光影在迅速褪色。
最后，连黑与白都开始模糊，混沌成一片绝望的灰。
起先是无法分辨颜色，现如今，连最简单的黑白灰都看不出来了。
苏轻烟几乎同瞎了一般，眼中只有模糊的事物影子。
狐瑶姬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就在这时，画廊的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推开。
夜修染闯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角落，脸色灰败的苏轻烟。
看向一旁的狐瑶姬，他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杀意在他眼中轰然暴涨。
狐瑶姬被他擒住，强横的妖力瞬间震得她口吐鲜血，狼狈地摔在地上。
“谁准你踏出妖界半步的？”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谁让你来打扰她的？”
他一步步逼近瘫倒在地的狐瑶姬，眼神像是要将她凌迟。
“你是不是找死？”
狐瑶姬吓得浑身发抖，哭着辩解：“陛下息怒，我只是想把手镯还给姐姐，帮您劝姐姐回妖界”
“当然了，如果姐姐不愿意，我们一起在人界生活也是可以的。”
夜修染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本皇从未爱过你。”
“更别提一同生活。”
“我来人界寻我的妻，与你无关。”
“不要再来纠缠我，也不用打扰她。”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轻烟只觉得无比讽刺。
这样的态度，也曾在她身上出现过。
夜修染的爱摇摆不定，曾经护着狐瑶姬，现在也护着她苏轻烟。
可她只觉得好恶心。
演这出深情悔过的戏码，给谁看？
苏轻烟扶着冰冷的墙壁，慢慢站起身。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收起你这套把戏，我不会再信了，只会觉得恶心。”
“带着你的人，滚出我的视线。”
夜修染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他转过身，看着苏轻烟那双死寂的眼睛，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了苏轻烟许久，猛地一挥手，召来结界将狐瑶姬困住，拖回了妖界。
“将她关入水牢，严加看守，绝不能再让她逃跑！”
侍卫架起在结界里哭喊哀嚎的狐瑶姬，身影瞬间消失。
画廊里，苏轻烟盯着虚空看了许久，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