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是天冥妖帝残魂所化，修炼精神力无需灵气，速度更是常人百倍，或许几年后，就能带她们逃离。
这个想法一直埋在夜月心底，直到这天林瑶准备出去找食物，她才鼓起勇气要说出口。
不出所料，当夜月当着林瑶和夜冥的面割下手臂上一块肉，展示自已强大的自愈能力时，换来的却是林瑶的怒斥。
夜月心中一恼，盯着林瑶质问道：“你能吃那些肉，为什么我的就不行？”
“啪！”林瑶的巴掌毫无预兆地落在夜月脸上。那一瞬间，夜月只觉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瑶，不敢相信一直呵护自已的瑶姐竟会动手。
夜冥“噗通”一声扑向林瑶，用没长全的牙齿咬向她的手臂。
林瑶单手抓住夜冥，眼神冰冷而锐利：“你敢吃月儿一口肉，我现在就杀了你！”
夜月急忙从林瑶手中夺过夜冥，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心中纠结：要不要说出地心域的事？可地心生灵的警告如芒在背。
“月儿，你叫我姐姐，就是我妹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们一起找地心域入口，好不好？”林瑶的声音软了下来。
泪水模糊了夜月的双眼，她不知如何回答。地心域入口已关，可一旦告诉林瑶，地心生灵随时会取她们性命。
夜月内心崩溃，大声吼道：“瑶姐，我们去不了地心域！我留下来就想好了，用我的肉喂夜冥，等它长大，我们才有活路！”
“月儿，你骗我，是不是？这不是真的！”林瑶近乎疯狂地摇晃着她，“你都找到荧光虫了，地心域肯定存在！按你走过的路，一定能到！”
“瑶姐，别逼我了，我不能说……”夜月哽咽着摇头。
林瑶像泄了气的皮球，失魂落魄地后退：“我懂了，姐姐不能再陪你了……”
“不要，瑶姐！等夜冥长大就行，它是天冥妖帝的灵魂，修炼很快的！”夜月慌忙拉住她的手。
“月儿，听我讲个故事吧。”林瑶倚着锈迹斑斑的铁笼，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岁月的尘埃。
“从前有个宗门圣女，生来便戴着光环，却也因此被光环灼伤。那些围在她身边的人，要么垂涎她的容貌，要么觊觎宗门秘宝。一次又一次的背叛，让她把心锁进了冰窖。
从那以后，她像个没有感情的傀儡，日夜苦修，只为让宗门重现荣光。”
夜月攥紧衣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故事里的女孩就是林瑶，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冒出来：或许只要装作背叛，用宗门让诱饵，就能重新点燃林瑶活下去的意志？
“林瑶，你错了！”夜月突然大喊，声音在洞穴里撞出回音，“我接近你就是为了利用你！只有你活着，我才能离开这里！”
她以为会看到愤怒或失望，可林瑶只是轻笑出声，眼底泛起温柔的涟漪：“月儿，你说谎时连耳朵都在发红。”
“才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那我问你，当初为什么冒险去找荧光虫？”
“为了救你，然后让你带我出去！”
林瑶的笑声陡然拔高，震落岩壁上的碎石：“那你到了地心域，为什么不求助于‘它们’？能借给你荧光虫的存在，送你离开不过举手之劳。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所以才不能说那里的事？”
夜月的脸色瞬间煞白，结结巴巴道：“我……我忘了……”
“从你转身踏入黑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林瑶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在抚摸一段珍贵的回忆，“你明明怕得发抖，却还是选择相信我。”
夜月张了张嘴，所有谎言都卡在喉咙里。林瑶早已看透了一切，那些笨拙的欺骗，不过是孩子般的倔强。
“别再说了。”林瑶站起身，眼中闪过决绝，“我已下定决心。等我将灵丹实l化，就能在黑暗里为你留一盏灯。你要好好活下去。”
说完她转身钻进用铁笼残骸拼凑的小房间，布帘重重落下。夜月掀开布帘的瞬间，看见林瑶盘坐在中央，周身灵气翻涌，那颗泛着微光的灵丹正疯狂吞噬着周围稀薄的能量。
“不要！”夜月扑向铁笼，手臂卡在尖锐的铁棍缝隙里。肩膀传来骨头错位的剧痛，鲜血顺着铁棍蜿蜒而下，却怎么也够不到林瑶的衣角，“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林瑶紧闭的双眼渗出泪水，往事如潮水般涌来。被囚禁的日子里，支撑她的只有“重振天相宗”的执念。
可此刻面对夜月，她发现自已竟无法说服自已——那个曾为宗门舍弃一切的“圣女”，早已在某个深夜，被一双温暖的手焐热了冰封的心。
我是宗门圣女，为宗门而生，为宗门崛起而战，为活下去应当不择手段，可为什么面对月儿，我会下不去手？
或许我已经不再是宗门傀儡了，所以才会心痛。历代天相宗宗祖之灵，请原谅林瑶这一次错误的选择。
“历代先祖，请原谅我的私心……”林瑶在心底低语。
就在她即将完成最后一步时，夜月染血的手突然抓住了她。因剧痛而惨白的脸贴在铁栏上，却仍固执地重复：“我们再想想办法……我们都撑过了妖国的炼狱……”
林瑶猛地睁开眼，慌忙收回灵气，颤抖着将夜月拽出险境：“傻瓜，你怎么这么傻！”滚烫的泪珠砸在夜月伤口上，“别动，我给你疗伤。”
“不用……我能自愈……”夜月哽咽着摇头，指尖紧紧攥住林瑶的衣袖，“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定还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