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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审讯室里都是正常人，没人听她胡搅蛮缠。
警察把一沓聊天记录摆到她面前。
「别狡辩了，我们查看了你的手机，是你把密码给嫌疑人并且唆使他们实施盗窃。」
证据确凿，奶奶低头扣弄手，拼命给自己辩解。
「我那也是看他们可怜啊，被纪安赶走没地方住又没钱，哪还有的活哦。」
「反正家里东西也有我的一半，我就让他们拿了一点，这也要怪我？儿子，你快让他们把我放了啊。」
我爸脸色铁青，挥手把证据甩到奶奶脸上。
「那叫一点？那可是我一半的积蓄啊，不是你的东西，你当然不心疼了！我就是太心软了才让你步步错，最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爸指向奶奶的手颤抖，声嘶力竭地朝她吼。
奶奶从我爸的态度中隐约感觉到不对，双手扒着椅子局促不安。
「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可是你妈还会害你不成，你不情愿给，让许叔把东西拿回来不就行了。」
「都是老乡，帮一下怎么了。」
「拿回来？你说的容易！」
奶奶的话让我爸彻底心寒。
「这些年你害的还不够多？你害死了我爸，害明华和我离心，还差点害死我唯一的女儿！」
「你整天就知道听别人的话，今天把我半辈子心血全搞没了，你终于满意了？」
对上我爸恶狠狠的眼神，奶奶也犟上般吼回去。
「拿回来就行了，我可是你妈，你居然敢凶我。」
奶奶说着就要哭闹。
我可不想听，一脚踢在她椅子上。
「老乡？人家入室盗窃完就卷款跑路了。」
奶奶不可置信地摇头，疯狂跺脚。
「不可能！给我手机，我现在就把他们叫回来。」
我看着她颤抖地输入许叔的电话，按下拨号键。
「嘟——」
屏幕暗了又亮，不知来回折腾多少次。
手机传来的只有那一句。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惨白的屏幕光照在奶奶脸上，遮去她额角的冷汗。
她抬头看到我爸充斥着恨意的眼神，慌张低头，看到的又是带着银手铐的双手。
奶奶扔下手机，抱住脑袋低声喃喃：
「不，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要面临的现实，拼命去够我爸的手。
「我错了，妈知道错了儿子，妈再也不敢了！」
我看了眼满脸泪水的奶奶，嗤笑声。
这才哪到哪呢。
我和我爸回家找证件协助办案。
可翻来覆去，就是少了本房产证。
「奇怪，我明明放这啊」
我懊恼摸头，余光却瞥向我爸。
果然，他咬紧牙关，使劲锤了拳桌子。
「肯定是被老太婆拿走了！」
他怒气冲冲地奔回警局，不顾劝阻抓住奶奶的领口逼问。
「说！你把房产证拿去干嘛了？」
奶奶从来没被这么对待过，吓得不清，哪来扯皮，支支吾吾地把事情全说了。
自上次许叔被赶走后，她自觉养老无望，找了不少人求法子，刚好碰到个养老院的推销员。
那推销员抓住奶奶的心理，趁机和她介绍养老院的新项目：用房产证预订养老床位。
说是只要奶奶把房产证给养老院，就可以预留最好的床位，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养老生活。
奶奶一听不得了，这可是好东西啊。
当天就把房产证偷出来，交到人家手上。
「我也是在为自己考虑啊，你可别怪我。」
奶奶抓着我爸的手，直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悔改。
我爸气疯了，疯狂摇着她的头。
「那明摆着就是个骗子，人家说什么都信，你吃亏还没吃够啊！」
「你简直是无可救药，我没有你这样的妈！」
我爸甩开奶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奶奶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瘫倒在椅子上，又哭又笑的。
事到如今，她还能依靠谁？
我单手插兜摸到口袋最里面的红色硬本，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