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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池野的脸色唰地白了，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顾不上膝盖处传来的剧痛，他赶紧用抖得不成调的声音求饶：
“冤有头，债有主啊！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
双头鬼的身躯像被粗暴缝制在一起的，两颗头颅以诡异的角度，被几块腐肉连接着。
听了赵池野的话，这具拼凑的身躯不协调地活动着，两颗头颅发出骇人的悲鸣。
男声质问：“你把我们害得这么惨，怎么能忘了我们呢？”
女声哭嚎：“还我们命来！”
赵池野哆嗦着往后蹭，直到后背抵上我的腿，退无可退。
“等、等等！”他一边自打巴掌，一边结结巴巴地说：“我道歉！我不是人！我不该忘了你们”
“你们放我走，我给你们烧纸钱，烧别墅，烧跑车再给你们家人经济补偿！”
他突然福至心灵，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对！还有你们的家人！”
瘫坐在地上的赵池野开始拼命翻找，手忙脚乱地掏出钱包，各种黑卡钞票撒了一地。
他用手胡乱捧起来，语无伦次地说道：
“这些黑卡、现金，我有很多！只要你们放过我，我马上出去送给你们家人！”
赵池野求饶的样子像是一个讯号，点醒早就吓傻的三人。
他们纷纷爬上台，跟赵池野跪在一起求饶，脑门重重磕在地上。
“我也有钱！只要让我出去，我一定保证你们的家人以后衣食无忧！”
“只要放过我们，再给我们给个地址，想要什么随便提！”
“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做人！求、求求你们，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我不由得向他们投去一丝怜悯的目光。
他们天真地以为，用留在世上的亲人诱惑或许有用。
可显然，他们错了。
积满怨气的亡魂们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话，慢慢将四人围拢起来。
对即将化为厉鬼的他们而言，只会坚持自己复仇的执念。
他们的眼睛黑洞洞的，直勾勾盯着缩在一起，浑身抖得像筛糠的四人。
“你们就应该去死，”被刮花半张脸的女鬼嘶声道：
“我好不容易从山里考出来，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就因为说话的口音，被你们几个常年霸凌，羞辱，甚至是轮奸！”
苏倩倩急忙撇清关系：“那是他们三个人做的，跟我没关系，放过我吧！”
女鬼流着血泪，癫狂地冲着苏倩倩大叫：
“你是没参与，但看到这三个畜生从我身上爬起来，你居然冲上来刮花我的脸，说我是勾引他们的贱货，你跟他们一样该死！”
双头鬼贴上来，两颗头不协调地扭动，似男非女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还有我们”
“那天晚上只是像往常一样散步”
“我们明明很幸福，已经在筹备婚礼”
“是你们几个酒后飙车”
“偿命！”“必须要偿命！”
亡魂们发出凄厉的尖啸，浓稠似黑雾的怨气像早已吓瘫的四人涌去。
就在他们即将彻底被怨气侵蚀，利爪撕开皮肉的时候。
我猛地咬破舌尖，伴随着口腔里的血腥味厉声喝止：“住手！”
冲在最前面的女鬼身形蓦地一滞，赤红的眼珠闪过一丝清明。
我趁机闪身到他们之间，放柔嗓音哼起翁氏一组的净灵调。
歌声中，亡魂们渐渐恢复神志，扭曲的肢体也停止躁动。
我擦到唇角的血丝，轻声道：
“你们要是动手杀人，就真成了厉鬼，永世不得超生！”
“而且，要是让怨气吞噬理智，残害无辜的人，你们就真成了他们一样的畜生。”
亡魂们发出不安的呜咽。
觉得自己逃过一劫的四人，狠狠地松了口气。
女鬼呆呆地看着自己漆黑的指甲，怔怔地看向我。
“那我们就白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