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数学课上，李老师宣布了一个意外消息：由于数学竞赛提前，学校决定在下周三举行选拔测试，只有前十名才能代表学校参赛。
教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原本以为自动获得参赛资格的凌音竹和许禾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老师，不是说每个班有两个名额吗？”有同学举手发问。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原本是这样安排的，但竞赛委员会有了新规定，要求各校通过测试选拔，确保公平性。”
下课后，同学们议论纷纷。不少人看向凌音竹和许禾的方向，眼神复杂。原本铁定参赛的两人，现在也要经过选拔，这让一些成绩中上的学生看到了机会。
“没关系，你们肯定能选上。”江屿拍拍凌音竹的肩，又对许禾笑了笑，“要是连你们都选不上，南城一中没人能去了。”
许禾没说话，心里却有些忐忑。原主的数学成绩确实很好，但选拔测试充满变数，他不能掉以轻心。
午休时，许禾照例想去图书馆学习，却在走廊上被赵明拦住了。
“听说竞赛要选拔了？”赵明语气带着明显的讽刺，“万年老二这次会不会变成老三老四啊？”
许禾想绕开他，但赵明故意挡住了去路。
“让开。”许禾低声说。
“急什么？”赵明冷笑，“是不是怕这次原形毕露？要我说，你之前的成绩是不是也有水分啊？”
许禾握紧了拳头。原主的记忆中，赵明经常这样挑衅，而原主通常会阴沉地瞪他一眼然后离开，但内心的怨恨会积累一分。
但今天，许禾不打算这样做了。
“至少我的成绩从来没有水分。”许禾平静地看着赵明，“不像有些人，需要靠传纸条才能通过小测。”
赵明的脸瞬间涨红：“你胡说八道什么！”
“需要我提醒你上周数学小测发生了什么吗？”许禾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同学听到。
赵明顿时语塞，咬牙切齿地瞪了许禾一眼，最终悻悻地让开了路。
许禾径直走向图书馆，能感觉到背后赵明怨恨的目光。这不是原主会做的事——原主会选择隐忍，然后在背后搞小动作。但许禾觉得，有时候直面问题反而更有效。
图书馆里，凌音竹已经坐在老位置上了。让许禾意外的是，江屿也在，正低声和凌音竹讨论着什么。
“来了？”江屿先注意到许禾，招手让他过来，“正好在说选拔测试的事。”
凌音竹抬头看了许禾一眼，轻轻点头算是打招呼。
“听说题型会和往年竞赛类似，但会增加一些创新题。”江屿把一本厚厚的习题集推到许禾面前，“音竹刚借来的，历年竞赛真题。”
许禾有些惊讶地看着那本题集。这类资料通常很难获取，凌音竹竟然能弄到。
“可以一起看。”凌音竹简短地说，“重点在第3章和第7章。”
三人开始研究题集。许禾发现这些题目确实比平时的课程难很多，有些甚至需要大学级别的知识才能解答。
“这道题...”许禾指着一道组合数学题，“似乎可以用图论的方法解决。”
凌音竹凑过来看题，思考片刻后点头：“确实，建立图模型后可以用邻接矩阵求解。”
江屿挑眉：“哇，这已经超出高中范围了吧？”
“竞赛题都这样。”凌音竹平静地说，“需要自学一些额外内容。”
许禾默默记下需要补充的知识点。原主的数学基础很扎实，但在某些高级领域还是有欠缺。
讨论到一半时，江屿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皱起眉头：“抱歉，我得去一趟教务处，转学手续有点问题。”
剩下凌音竹和许禾两人，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安静。
“赵明找你麻烦了？”凌音竹突然问。
许禾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听同学说的。”凌音竹的目光仍停留在题集上，“他经常这样？”
许禾犹豫了一下：“偶尔。”
凌音竹没再追问，但过了一会儿又说：“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告诉老师。”
许禾摇摇头：“没关系，我能处理。”
凌音竹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下午的物理课，李老师宣布了科技创新大赛的消息，教室里再次哗然。当听到许禾他们组已经确定参加时，不少同学投来羡慕的目光。
“凭什么他们能直接参加？”下课后，赵明故意大声抱怨，“不是说都要经过选拔吗？”
物理老师皱眉：“凌音竹、江屿和许禾小组的研究课题很有价值，学校特别推荐他们参加。其他同学如果有好的课题，也可以提交申请。”
赵明嘟囔着什么，没再说话，但眼神中的不满显而易见。
放学后，许禾要去书店打工。他匆匆收拾书包，却听到江屿的声音：“要去打工？在哪家书店？”
许禾说了书店的名字和位置。
“顺路，我送你吧。”江屿很自然地说，“正好想去买几本参考书。”
凌音竹看着江屿，微微皱眉：“你不是要去教务处办手续吗？”
“哦对，差点忘了。”江屿拍拍额头，“那明天吧，明天我去书店找你？”
许禾还来不及拒绝，江屿已经拿出手机：“几点到几点？我到时候过去。”
被江屿的热情弄得有些无措，许禾只好说了工作时间。
走出校门时，许禾注意到凌音竹的表情比平时更冷淡些，但与江屿道别时还是点了点头。
书店的工作很清闲。这是一家小型的二手书店，顾客不多，许禾的主要工作是整理书籍和收银。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人，知道许禾是学生，允许他在空闲时间看书学习。
许禾正在整理一摞旧书时，门口的风铃响了。他抬头，意外地看到了凌音竹。
“我来买参考书。”凌音竹解释着，但眼神有些游移，“数学竞赛的。”
许禾点点头：“需要帮忙找吗？”
“不用，我自己看看。”凌音竹走向参考书区，但目光不时瞥向许禾的方向。
书店里很安静，只有旧书特有的纸张和油墨气味。许禾继续整理书籍，能感觉到凌音竹的视线偶尔落在自己身上。
过了一会儿，凌音竹拿着两本书来到收银台。许禾注意到其中一本是高级数学理论的专著，远远超出高中生水平。
“这本很难。”许禾忍不住说，“大学水平的。”
凌音竹点头：“挑战一下。”
结账时，凌音竹犹豫了一下：“明天实验小组要开会，你几点下班？可以结束后直接讨论。”
许禾说了时间：“但我得先回家一趟。”
“没关系，可以等你。”凌音竹说，“地点你定。”
许禾有些意外。原剧情中，凌音竹从来不会迁就别人的时间。
就在他准备回答时，书店门再次被推开。江屿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哇，这么巧？”江屿看看凌音竹，又看看许禾，“音竹你也来买书？”
凌音竹的表情恢复了平时的冷淡：“嗯。”
“我来接许禾下班。”江屿很自然地说，“说好今天来的。”
许禾愣了一下：“我说的是明天...”
“哦对，我记错了！”江屿拍拍脑袋，但笑容不变，“既然来了，就一起走吧？我请你们吃饭。”
凌音竹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拿起装好的书，向许禾轻轻点头，离开了书店。
江屿看着凌音竹的背影，笑容稍微收敛了些，但很快又转向许禾：“怎么样？什么时候下班？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的面馆。”
许禾摇摇头：“我还要工作一小时，而且下班后要直接回家。”
“没关系，我等你。”江屿坚持道，“正好我也看看书。”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江屿真的在书店里逛了起来，不时拿起一本书翻看。许禾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经常落在自己身上，那种专注的打量让他有些不自在。
下班时间到了，许禾收拾好东西，江屿立刻走了过来。
“走吧？”他笑着说，“那家面馆就在附近，走路五分钟。”
许禾犹豫了一下。原主从不和别人一起吃饭，更别说和江屿这样耀眼的人物。但他想起系统提示过要适当改变原主的社交模式，最终点了点头。
面馆很小但很干净，这个时间人不多。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江屿熟练地点了几样招牌菜。
“音竹经常来这家店。”江屿突然说，“他喜欢这里的清汤面。”
许禾有些意外。他想象不出凌音竹在这种小面馆吃饭的样子。
“你们很早就认识？”许禾问。
江屿点头：“从小一起长大，直到我家移民出国。现在回来了，自然要继续当朋友。”
面很快上来了，味道确实不错。许禾安静地吃着，听江屿讲述他在国外的经历和各种趣事。
“说实话，刚转学回来还挺不适应的。”江屿说，“课程进度不一样，朋友也少。幸好音竹还在，现在又认识了你。”
许禾筷子顿了一下。他不确定江屿是客套还是真心这么想。
“我很普通。”许禾低声说，“不像你们...”
“你们？”江屿挑眉，“我和音竹吗？”他笑了笑，“每个人都很特别，只是表现方式不同。比如你，数学那么好，但平时几乎不说话，让人好奇刘海下面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许禾下意识地拨了拨额前的头发。这个动作似乎取悦了江屿，他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让你紧张。”江屿说，“只是觉得你挺有趣的。”
饭后，江屿坚持要送许禾回家。这次许禾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拒绝也没用。
车停在小区外时，天已经黑了。许禾道谢后下车，江屿却也跟着下来了。
“就送到这儿吧。”许禾说，“里面路不好走。”
江屿看着昏暗的小区，微微皱眉：“你住这里？”
许禾点点头，没有多解释。
江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笑了笑：“那明天见？实验小组开会。”
“明天见。”许禾转身走进小区。
回到家，许国强罕见地清醒着，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许禾进来，他眯起眼睛：“又是那辆黑车送你回来的？”
许禾没回答，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站住！”许国强站起身，声音带着醉意，“我问你话呢！是不是搭上什么有钱人家了？看不起这个破家了？”
许禾停下脚步，转过身：“是同学顺路送我回来而已。”
“同学？”许国强冷笑，“什么样的同学开那种车？我告诉你，少跟那些富家子弟混在一起，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许禾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父亲。许国强在他的注视下似乎有些不安，最终嘟囔着坐回沙发上，拿起酒瓶。
回到房间，许禾疲惫地坐在书桌前。今天发生了太多事，选拔测试的消息、赵明的挑衅、凌音竹和江屿突如其来的关注...
手机亮了一下，是“物理实验小组”群里的消息。凌音竹上传了修改后的实验方案，并@了许禾：“数据分析部分需要调整，详见附件。”
许禾下载附件，发现凌音竹不仅指出了问题，还提供了详细的修改建议。他回复：“收到，明天会修改。”
几乎立刻，凌音竹回复了：“好的。”
紧接着，江屿也冒了出来：“大家效率真高！明天见面聊？”
许禾放下手机，没有回复。他打开电脑开始修改实验方案，但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天的种种画面。
凌音竹在书店里的身影，江屿在面馆里的笑容，父亲怀疑的眼神...
这个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复杂。而他，本该是默默无闻的配角，却不知不觉成为了关注的焦点。
夜深了，许禾终于修改完实验方案。他发送邮件后，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手机。
有一条新短信，来自陌生号码：“今天抱歉，先走了。明天实验会议在哪里？”
是凌音竹。他怎么有这个号码？许禾困惑地回想，才记起可能是之前数学竞赛时李老师给的。
许禾回复了图书馆讨论室的号码，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方案已修改发送。”
几分钟后，凌音竹回复：“收到，谢谢。晚安。”
许禾看着那条短信，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个世界的凌音竹，似乎和原剧情中描述的不太一样。
更有人情味，也更难读懂。
窗外，月亮被云层遮住，只透出微弱的光。许禾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睡。
明天的实验会议，后天的选拔测试，还有不断接近的竞赛和大赛...
因为和主角的接触越来越多，他的任务正在变得越来越复杂，而他也越来越深地卷入这个世界的漩涡中。
在黑暗中，许禾轻轻叹了口气。
无论前路如何，他只能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