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人口中那轻描淡写却又石破天惊的话语，刘沧雄彻底愣住了。
“法律？那我改了还不行？”
这这话实在是太超出常理，太颠覆认知，以至于他的大脑宕机了好几秒，才勉强处理完这句话里所蕴含的、近乎疯狂的意味。
这这是一个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
何其猖狂！
何其悖逆！
简直无法无天！
不仅是他，老人的话仿佛给整个喧嚣的世界按下了静音键。
刚才还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此刻全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齐刷刷地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不可思议，目光全部聚焦在台阶下那个看似普通的老人身上。
同样的震撼也发生在网络世界。
“追光者”的直播间里，那原本如同洪水般汹涌刷新的弹幕，出现了长达十几秒的、极其诡异的空白！
要不是屏幕右上角那不断跳动攀升、已然突破百万的在线人数真实存在，几乎要让后来者以为这是个无人问津的空直播间。
几百万网友，隔着屏幕，都被这句话震得魂飞魄散，忘记了打字。
只有站在角落里的陆明，此刻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胸膛！
从他出生以来，上学、工作、步入社会人生的每一步，似乎都有无数看不见的规则和声音在告诉他：你应该这样做，你不应该那样做。
那些条条框框，那些约定俗成，那些所谓的“常理”和“规矩”，像一层层无形的茧，将他紧紧包裹、束缚。
等你终于学会并适应了所有这些规则，你往往会悲哀地发现。
那个最初真实的、充满棱角的自己，已经在这过程中被磨平、被遗忘。
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也曾想过对着那些教育你的父母说，谁说非得学习才有出路，谁时说人必须要结婚
对着训斥你的老师说，我学习不好不代表我不优秀，我的优秀不是靠成绩来衡量的。
对着打压你的老板说，我就不加班怎么了？老子是来帮你创造价值不是给你当狗的。
——谁说人生只有一条路？！
——谁规定我必须活成你们期望的样子？！
——我的价值凭什么由你们来定义？！
——离了这该死的规则，老子难道就活不下去？！
可是，那些汹涌的反抗和质疑，最终都被现实的压力和深深的无力感压回心底，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然后继续戴上面具，扮演好那个“合格”的社会零件。
然而此刻！
就在此刻！
竟然有人！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中，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如此“大逆不道”、如此“离经叛道”的话！
这简直是在粉碎他几十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
惊心动魄！
却又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陆明很久以前就想不明白一件事：自己到底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循规蹈矩，泯然众人？
还是
此刻，看着台阶下那个负手而立、仿佛能无视一切世俗规则、甚至敢言“修改律法”的老人，他突然就明白了！
他想成为的，就是像眼前老人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