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洒进车窗，路灯的光影在指尖流转，小念慈安睡在后座的安全桌椅上，睫毛轻颤，嘴角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林杰的座位空了，只留卓子卿和林菲菲两个人。但他们谁都没有埋怨这个中途下车的人，反而默契的庆幸他的离开。
车内没人说话，只有小念慈的呼吸声，油门和刹车都被刻意放慢，不知是怕把孩子惊醒还是希望这时间过得慢一点。但越是带着这样的盼望，时间反而过得越快，一路畅通，一转眼已经到了楼下。
“到了。”卓子卿轻声说。
他下车，低头将小念慈抱起，动作轻柔极了。林菲菲拎着女儿的小毯子搭在她背后，顺势也搭在了他的肩头。
拿东西、锁车、进电梯，两个人没有交流，却有种无声的默契。
“给我吧。”林菲菲在电梯里轻声说。
“別倒手了。”卓子卿抱着小念慈，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这动作倒真像是个有经验的奶爸。
开门、脱鞋、直奔卧室，卓子卿把孩子轻轻放到床上，掖了掖被角。一切像是早已习惯，却又分明有哪里陌生。
房门轻轻关闭的一瞬，林菲菲和卓子卿被一种微妙的气氛包围了。林菲菲站在原地，手指绕过耳侧的发梢，动作有点僵硬。她抬起头，视线正撞上卓子卿。他们都没有说话，目光短暂交汇，却像在夜色深处拉扯出一根隐形的线，细微、紧绷，却又不敢轻易触碰。
终于，卓子卿打破沉默：“我先走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石头一样落在林菲菲心里。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没有挽留，只是默默地跟着他走到门口。
玄关的灯光温温吞吞地打在脚下，她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在等待什么转身或停顿。可直到门打开、关上，那个预想中的回头和告白都没有出现。
卓子卿就这样径直走了出去。林菲菲站在门口，听着走廊里渐远的脚步声，整个人像被抽空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林菲菲却像突然醒过来一样，猛地把门又拉开，追到电梯口。
“要不吃了饭再走吧？”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反正你回去也要点外卖，不如一。”
卓子卿愣了一下，停住脚步，眼神里闪过一点什么，然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等外卖的空档，本以为会聊很多，但房间里的气氛却像是被尴尬封存。两个人似乎都有心事、有顾虑，聊天也聊得有一搭没一搭。终于，外卖来了，像从天而降的救星。两人一起坐在沙发前，默默拆着外卖盒子。手里的筷子碰到一次又分开，谁都没有主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