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以为再也不会听到关于付新航的消息。
直到有天，做饭时，我妈的电话切进来。
“清语，”
“付新航给我发了十几封邮件，想带他老婆就是那个宋雅晴，来找我保胎。”
妈妈是有名的妇科教授，出国以后也仍有不少人从国内追来求医。
我“嗯”了一声，把食材放进水池。
“产检发现母体有双向免疫障碍综合征，国内没人敢接。他说可能这辈子就这一个孩子，想拼命保。”
水龙头哗啦啦，我关掉，“所以呢？”
“你介意我收吗？”我妈小心翼翼，藏着试探。
我被问笑了，“妈，你是医生。再说。”
“他现在和病患甲乙丙丁没区别，问我干嘛！”
听筒那头，我妈明显松了口气。
“那就好。”她故意拖长尾音，
“对了，小贺队长什么时候再来美国？我想念他做的饭了。”
“他下周休假，”我无奈，“你别把人吓跑了。”
医院走廊，我妈刚下手术。
付新航捏着出院收据等在办公室门口，看清来人的瞬间，整个人被钉在原地。
“是您！？”
声音卡在喉咙里，磕巴得几乎碎掉。
他当然记得。
那年，就是这张脸在太平间门口告诉他我的“死讯”。
我妈还没来得及开口，我电话打进来：
“妈，贺行到了，我带他过来找你拿车钥匙。”
声音透过手机，在安静的过道里格外清晰。
付新航的瞳孔猛地收缩，看看我妈，又看看手机，神情局促。
沉默良久，“那您为什么还会答应救我们？”
“你问为什么？”
我妈挂断电话，神色淡然。
“我恨你，丝毫未减。但我是医生。”
“况且，我征求过清语的意见。”
付新航的眼底燃起光亮，
“她说不关心路人甲的事情。”
又瞬间熄灭。
他的肩膀垮下去，喃喃重复：“我知道，我不配”
然后深深鞠了一躬，额头几乎碰到膝盖，“谢谢您！”
半年后，我妈接到国内警方的跨国协查电话。
“付新航涉嫌过失致人死亡，需要调取您的诊疗记录。”
故事像一场迟来的审判。
宋雅晴安稳度过孕期，可孩子出生后确诊罕见基因病，需终身依赖呼吸机。
两人为此倾家荡产，债务缠身。
宋雅晴产后抑郁加上精神崩溃，竟想掐死襁褓中的婴儿。
推搡间，付新航失手将她推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