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迷信风水,把我家搞得乌烟瘴气。
我提出离婚,前夫竟反咬一口,污蔑我隐瞒不孕的生理缺陷骗婚,要我净身出户。
我假意顺从,回到那个家,却在一个丑陋的招财葫芦里,发现了一张监听卡。
原来,他们不仅想骗我的钱,还想把我父亲送进监狱。而那份不孕报告,是我送给他们最好的武器。
1
跟顾衡去房产中介签合同那天,我就该知道,他和他妈,根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是我掏空了工作七年的积蓄,外加父母赞助的一百五十万,凑出来的首付。
中介把购房合同推过来,我刚准备落笔,顾衡的妈汪兰啪地一下,把我的笔按住了。
她眼眶通红,死死攥着顾衡的胳膊,那架势,仿佛我是个逼良为娼的恶霸。
小衡啊,妈知道你心疼沈夏,可这房子,怎么能就写她一个人的名字呢咱们老顾家,是要断根了吗
我当时就懵了,我们婚前就商量好的,我出首付,产权归我,婚后他负责月供,这有什么问题
我指望着顾衡能明点事理,有点契约精神。
可他呢转头就抱住他妈,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当着满屋子中介的面,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妈!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本事!
一唱一和,双簧演得炉火纯青。
最后,合同上还是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但那之后多耗费的一个小时,已经把我的脸在全中介公司面前丢尽了。
我天真地以为,这不过是为了占便宜耍的一点小聪明,婚后的日子总能磨合。
我太小看汪兰了。
房子刚拿到钥匙,还没等我找好装修公司,她就拖着两个大皮箱,直接登堂入室了。
美其名曰:我找大师算过了,我五行属土,能镇住这房子的财位。我来监工,保准你们小两口将来发大财!
顾衡在旁边敲边鼓,夏夏,我妈懂这些,还能替你盯着点进度,省得你操心。
行,我忍了。毕竟新婚,为了这点事闹翻了不好看。
可第二天一早,我就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
我昨晚刚列好的现代简约风设计方案,被她用红笔批得体无完肤。
客厅中间,赫然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金蟾,嘴里衔着铜钱,丑得让人想自戳双目。
这叫镇宅金蟾!大师开过光的,八万八!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白墙,一点都不聚财,听我的,全刷成金的!汪兰叉着腰,语气不容置喙。
我看着她,妈,这八万八谁出的钱
当然是你啊!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房子是你的,财运也是你的,不出钱你想白占便宜
我气得胸口发堵,去看顾衡,他正小心翼翼地给金蟾擦灰。
夏夏,妈也是为我们好,八万八换一辈子的财运,划算!
我真是想笑。
好啊,那下次请大师做法,麻烦让大师直接把钱打到我卡里,那样更招财。
我没理他们,摔门进了房间。
门外,我还能清晰地听见汪兰在告状: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儿!一点福气都容不下!
我后来才明白,顾衡所谓的我妈懂,就是个天大的屁话。
自从汪兰住进来,我们家就成了各路大师的法器展销会。什么转运葫芦、发财树化石、桃花阵水晶……我家一百三十平的房子,被她塞得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那些所谓的古董,全是些来路不明的地摊货,偏偏她还每天像供祖宗一样擦拭。
屋子里终日弥漫着一股廉价熏香的味道,呛得人头疼。
我忍不住摊牌:妈,您能不能别再买这些东西了这就是个智商税,花了十几万了,你看到一分钱回头了吗
汪兰瞬间眼泪就下来了,捂着胸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沈夏!你就是嫌弃我是农村来的,见识短!我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和顾衡!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晚上顾衡回来,自然又是一场批斗会。
我知道跟这对母子根本讲不通道理,干脆把主卧门一锁,随他们在外面怎么唱戏。
但我没想到,一个汪兰已经够让人窒息了,她竟然还把她的头号大粉头也叫了来。
2
没过几天,顾衡的亲妹妹,顾思佳,拎着个爱马仕包包,蹬着高跟鞋就杀了过来。
我那天肠胃炎犯了,正躺在床上,就听见她在客厅里那拔尖的嗓门。
哎哟,我嫂子还睡着呢这都几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汪兰立刻抓住了话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可不是嘛,我们老顾家哪有这么懒的媳妇,娶进门跟请了个祖宗似的。
妈,你就是心太软,太好说话了!这媳妇儿就得好好调教,不然以后有你受的!顾思佳一唱一和,故意把每个字都砸进我的耳朵里。
我本来懒得理,病着呢,没力气跟她们吵。
但顾思佳接下来说的话,彻底点燃了我的火药桶。
她沈夏在娘家也是这么没规矩的她爸妈都干什么吃的,也不教教她
侮辱我可以,但不能带上我爸妈。
我一把掀开被子,冲了出去。
哟,嫂子醒啦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了顾思...佳眨巴着那双刚割完的双眼皮,满脸幸灾乐祸。
不大,我挤出一个笑,你这嗓门,跟菜市场大喇叭似的,我还以为谁家通讯基站安我们家了呢!一惊醒,瞌睡都没了。
我看着她瞬间发绿的脸,赶紧补刀:思佳你别生气啊,嫂子跟你开玩笑呢。
汪兰见缝插针,立刻横眉竖目,沈夏!有你这么跟小姑子说话的吗你在家你妈没教你尊重长辈
我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哎哟妈,瞧你说的,平时你在家也没少念叨思佳啊!说什么这爱马仕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给买的……我话说到一半,猛地收住,哎呀!我说错了!思佳你别当真,妈什么都没说!
我看到汪兰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在我身上,立马缩回卧室,溜之大吉。
把门反锁,我耳朵贴在门上,外面的好戏才刚开始。
妈!你什么意思啊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人我好心好意来帮你出头,你就在背后这么编排我顾思佳的声音尖锐得能划破玻璃。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那个贱人故意挑拨我们娘俩呢!
顾思佳最后还是甩着包,气冲冲地走了。
我一个人在卧室里,笑得肚子疼。
晚上顾衡回来,保留剧目再次上演。汪兰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我这个恶毒媳妇是如何离间她们母女感情的。
沈夏!顾衡冲到我面前,眼睛里布满血丝,像看杀父仇人,你到底懂不懂礼貌那是我妈!是我妹妹!你就这么容不下她们
我心凉了半截。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脑子。只要他妈一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顾衡,从头到尾都是你妈和你妹在演戏,你问过我一句吗你听我解释了吗你眼睛里还有我这个给你掏了三百万首付的人吗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他狠狠推了我一把,我告诉你!我妈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好!错的人只有你一个!
你们一家子都是疯子!我吼回去,缩回自己的壳里。
直到半夜,顾衡都没回房。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听到书房有说话声。我悄悄走过去,门没关严,里面的对话像毒针一样刺进我耳朵。
是汪兰,她居然在给顾衡捏肩。
儿啊,妈就说沈夏这个女人靠不住,脾气又臭又硬,还一身铜臭味!要不是看在她爸那个位置上,能给咱们的项目批条子,你当初追她干嘛
顾衡冷哼一声,妈,你放心。等项目落地,房产证拿到手,孩子生下来,你看我怎么收拾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没家教!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我最恨别人侮-辱我父母,更恨这种处心积虑的算计。
原来,他对我那点温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明码标价的骗局。
我踮着脚尖退回卧室,坐在黑暗里,全身发冷。
幸好,一切才刚开始。离婚……不,太便宜他们了。我要把我的钱,我的尊严,连本带利地拿回来!
3
接下来几天,我换了策略。
汪兰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她买的风水摆件,我比她擦得还勤快,嘴里还念叨着谢谢妈为我们家招财。
她让我少吃破财的牛肉,我就顿顿点青菜外卖。
周末,我特意买了她最爱吃的榴莲回来。
汪兰狐疑地看着我,我一脸乖巧,妈,看您最近为了家里的风水操碎了心,给您补补。
汪兰被我哄得眉开眼笑,刚接过榴莲,顾思佳的电话就来了。
母女俩躲进房间里讲了半天,出来时,汪...兰看我的眼神又变了。
果然,平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房门就被人用备用钥匙打开了。
汪兰举着手机,对着我没化妆、头发凌乱的睡颜就是一顿狂拍,拍完,笑呵呵地走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家庭群的消息就跟轰炸机一样响个不停。
群名是刺眼的相亲相爱顾家人。
最新一张照片,就是我刚刚那副邋遢样子。
下面是汪兰的配文:哎,我这儿媳妇,娘家有钱,也不知道怎么过的,在家里邋里邋遢,真是愁死人咯!
顾思佳第一个跳出来:妈,你看她那黑眼圈,怕不是天天晚上出去鬼混了吧哥,你可得看紧点!
七大姑八大姨的污言秽语,像潮水一样涌来,把我淹得透不过气。
我艾特汪兰,让她立刻撤回。
她却发了个无辜的表情: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看的夏夏你别这么小心眼嘛。
我从床上跳起来,冲到客厅。汪兰正敷着面膜,悠哉地躺在沙发上,看到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妈!你什么意思我指着她的手机。
她慢悠悠地揭下面膜,哎哟,夏夏啊,妈年纪大了,手滑发出去了。再说了,你天天吃外卖不收拾,还怪我拍了群里都是自家人,谁会笑话你
我死死盯着她,然后转身,回房,拿出手机。
汪//兰以为我要收拾东西回娘家,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还假惺惺地喊:哎呀,夏夏你这是干什么为这点小事不至于啊!
我没理她,直接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一张陈旧的借条扫描件。
是几年前,汪兰以给顾衡凑彩礼为名,从我当时还没过门的公公那里——也就是她女婿文涛的父亲——借走的二十万。那张借条,还是当初文涛愁眉苦脸时给我看的。
我配上文字:一家人就是要互相帮助嘛!就像当初妈您帮衬小姑子家一样,现在换我回报您啦!@顾思佳
照片发出去的瞬间,群里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后,炸了。
4
我之所以会有那张借条,还得感谢顾思佳那个倒霉蛋老公,文涛。
结婚前,汪兰总是有意无意地说文涛家境普通,配不上她女儿,字里行间全是嫌弃。
有次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汪兰又开始旧事重提,文涛当时喝了点酒,脸色涨红,就把这事和我吐槽了。
他说汪兰不仅看不起他,还在他爸生病急需用钱时,硬是以冲喜的名义,逼着他家拿了二十万所谓的聘礼给顾思佳,可那钱,转头就进了汪兰自己的口袋,说要留着给顾衡买房,至今没还。
当时我只是当个八卦听,顺手把文涛发给我的借条照片存了下来,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群里,一个远房婶子最先开了腔:哟,大嫂,这咋回事啊你跟亲家还借过钱呢
顾思佳这下坐不住了,直接艾特我:沈夏你什么意思!拿一张破纸出来想干嘛造谣吗你!
我冷笑着回复:是不是造谣,你问问你老公不就知道了哦对了,这二十万是拿来给你买那个限量款包包了吧一家人用钱,当然不算借啦!
这话一出,文涛的头像立刻就亮了,他在群里发了一段语音,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妈,这钱您当初说是周转,什么时候还给我我爸那边现在等着做手术!
这下轮到汪兰慌了,她疯狂艾特我:沈夏你个搅家精!快把照片撤回!
顾思佳也彻底破防,语音里全是哭闹:哥!你看你娶的好老婆!她就是想让我们家不得安宁!哇——!
顾衡的电话疯了一样打进来,我直接挂断。
看着群里已经乱成一锅粥,那些平时潜水的亲戚们纷纷冒头站队,指责汪兰做得不地道。
大嫂,你这事可不够意思啊!
是啊,文涛那孩子多老实,你怎么能坑亲家呢
我心满意足地看着,关掉手机。
回娘家的路上,顾衡的微信轰炸来了:沈夏你疯了是不是!你拿陈年旧事出来诋毁我妈,她以后怎么做人!
我冷笑一声,回复:只许你妈发我丑照,不许我说事实就你妈脸皮薄,别人的脸都不是脸顾衡,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吧!
我没给他回复的机会,直接拉黑。
到家后,我把所有事都跟爸妈摊了牌。
我妈气得直拍桌子:反了天了!当初就说那小子靠不住,你偏不听!这就是个连环套!
我爸抽着烟,眉头紧锁,离!明天就去办手续!爸给你请最好的律师,把房子和钱都要回来!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没过两天,一群自称是我爸公司纪检部门的人,找上了门。
带头的是王叔,我爸的老同事。他一脸凝重,老沈,有人实名举报你,说你利用职权,收受合作方的贿赂。
我爸当时就火了,放屁!我沈某人清清白白!
王叔叹了口气,举报人连你泄露了哪个项目的核心数据都说得清清楚楚,这是上面派下来的调查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调查员在我们的书房里,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我那台上锁的备用电脑里,搜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克隆硬盘,里面装着我公司还未上市的核心项目数据。
我全家都傻了。
我也瞬间明白,这是顾衡母子俩的报复来了!
情急之下,我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爸妈也顾不上解释,连忙把我送进了医院。
检查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医生看着报告单,一脸严肃地对我说,沈小姐,你子宫壁偏薄,加上最近压力大,有早期流产的迹象,以后……恐怕很难怀孕了。
5
拿到那份报告的时候,我没有哭。
我只是平静地对我爸妈说,爸,妈,我不离婚了。
我妈差点跳起来,伸手就来摸我的额头,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啊闺女!他们家都把你害成这样了!
我拉下妈妈的手,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这不是他们害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但是,这份报告,是老天爷给我送来的武器。
我看着爸妈,那硬盘肯定是我们不在家的时候,顾衡偷摸放进来的。他这么一个妈宝男,怎么可能想出这么周密的计划背后一定有人教他!我要回去,不仅是为了洗清我的冤屈,更是为了把这群恶心的人,连根拔起,送进他们该去的地方!
我爸不同意,他不愿意让我再回那个火坑里受罪。
我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爸,如果不是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您和我怎么会受这种诬陷就当是女儿为自己的愚蠢买单,给我一次机会。
爸妈最终含泪同意了。
我给顾衡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不离婚了,并且,把那份不易受孕的报告,不小心透露给了他。
电话那头的顾衡,先是沉默,随即是压抑不住的狂喜。我知道,对于看重香火的汪兰来说,一个能生孩子的子宫,比什么都重要。一个可能以后都生不了的威胁,才是拿捏他们的命脉。
他果然屁颠屁颠地跑到医院,像个英雄一样把我接了回去。
一进家门,汪兰立刻换上一副慈爱的面孔,嘘寒问暖,煲汤煮粥,殷勤得让我反胃。
夏夏啊,以前是妈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为我们顾家开枝散叶。
顾思佳也不敢再对我冷嘲热讽了,只是那眼神里的不甘和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我忍着恶心,开始了我的卧底生涯。
我装作因为身体的事大受打击,终日郁郁寡欢,不与人交流。趁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我开始寻找他们陷害我的证据。
我找借口说想看书,让顾衡把书房让给我。
夜里,我假装睡着,等顾衡鼾声四起后,我悄悄溜进书房,打开了他的电脑。
果然,他清空了所有的浏览记录和聊天软件。
但我有苏姐,我曾经的职场导师。我将情况告诉了她,她第二天就以探病为由,送来一个不起眼的U盘。
那是顶级的数据恢复软件。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恢复了海量的数据后,我找到了线索。
在一个加密文件夹里,我看到了顾衡和他公司一个叫方若雪的女人的聊天记录。方若雪,正是顾思佳的闺蜜。
聊天记录不堪入目,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提到了一个U盘计划,以及一笔五十万的转账。转账备注是:封口费。
而接收这笔钱的账户,户主正是汪兰。
他还真是个孝子。
我正准备把证据拷贝下来,突然,在垃圾桶的最深处,发现了一张被删除了的电子收据——一张购买微型SIM卡的收据。
这张卡,是用来做什么的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形。我回想起汪兰买回来的那些破烂风水摆件……
我拿着手机,一个个地敲打,检查。
终于,在那个丑陋的招财葫芦底座的夹层里,我摸到了一个细小的硬物。
一张SIM卡。
6
我立刻找了个借口出门,去营业厅办了张不记名的手机卡,将那张微型SIM卡装了进去。
开机的瞬间,短信和通话记录像潮水一样涌入。
这根本不是顾衡的卡。
是方若雪的。
通话记录里,她和顾衡每天都有几十通电话,腻歪的程度让我生理性不适。更关键的,是她和一个备注为王总的人的联系。
录音里,是王总的声音:方小姐,顾衡提供的那些数据,我们老板很满意。剩下的尾款已经打过去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是商业间谍!
顾衡伙同外人,出卖了自己的公司,然后把脏水,完美地泼在了我身上。
我将所有的通话录音和转账记录全部备份加密,发送给了苏姐。
事情的全貌已经清晰了。这是一个由顾衡主导,方若雪执行,顾思佳掩护,汪兰分赃的全家总动员式犯罪。
苏姐的效率极高,她动用人脉,很快查清了那位王总的底细,是顾衡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
夏夏,证据链已经完整了,苏姐在电话里说,商业泄密罪,够顾衡喝一壶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我想了想,冷笑道:别急,这么精彩的戏,总得找个万众瞩目的舞台,才能开场。
机会很快就来了。
我俩投资的那个楼盘项目要举办一场盛大的VIP客户答谢晚宴,我和顾衡作为大客户,都在邀请之列。
我刻意打扮得光彩照人,挽着顾衡的手臂走进宴会厅,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汪兰和顾思佳作为家属,也跟来了,两人看着我身上的高定礼服,眼睛里又是嫉妒又是鄙夷。
晚宴进行到一半,是客户代表发言环节。
顾衡作为代表,正春风得意地在台上吹嘘着自己的投资眼光。
就在他演讲结束,准备下台接受掌声的那一刻。
我站了起来,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
大家好,我是顾衡的太太,沈夏。在顾总精彩的发言之后,我也想分享一个关于‘家庭式投资’的成功案例。
我微笑着,按下了手里的遥控器。
身后的大屏幕,瞬间亮起。
出现的不是楼盘的宣传片,而是一张巨大的银行转账截图。五十万,从方若雪的账户,转到了汪兰的名下。
汪兰的脸,瞬间惨白。
顾衡在台上僵住了,沈夏,你干什么!
别急,我对着话筒,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这只是我们‘家庭投资’的启动资金。接下来,请欣赏投资的‘核心项目’。
屏幕上,开始播放顾衡和方若雪在酒店房间里商议如何栽赃我的视频,视频是苏姐找人从酒店监控里调出来的。
紧接着,是方若雪和王总的通话录音,内容不堪入耳。
顾衡为了钱,连未婚妻都能卖,真不是个男人……
王总放心,我办事你放心……
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顾衡一家人身上。
顾思佳尖叫一声,冲上来想抢我的遥控器,被现场保安拦住。
汪兰已经瘫软在椅子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顾衡疯了一样想从台上冲下来,却被几个高大的保安死死按住。
台下的王总,脸色铁青,起身就想溜,却发现宴会厅的大门,早已被悄然赶到的警察堵死。
我看着屏幕上最后定格的,是我当初掏空积蓄签下的那份购房合同,然后看向面如死灰的顾衡,拿出了那份医院的报告单。
对了,忘了告诉你。顾衡,我从来没怀过孕,未来也不可能怀上你们顾家的种。我们之间,连血脉的牵连都不存在。
哦,还有,我将话筒递到嘴边,一字一顿,用不大但足够让所有人听清的声音说:
刚刚,我已经向警方和税务部门,实名举报了顾氏母子涉嫌商业泄密、职务侵占和非法所得。
顾衡在警察的押解下,死死地瞪着我,眼神像是要活吃了我。
我回以一个微笑,转身,在全场的瞩目中,走出了这个曾经困住我的牢笼。
宴会厅外,苏姐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走吧,夏夏,她递给我一杯温水,我们去庆祝新生。
我坐进车里,看着窗外倒退的灯火,答了一句好。
7
那场盛大的晚宴落幕后,我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醒来时,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喜悦,没有轻松,只有一种巨大的、被掏空后的疲惫。复仇的盛宴过后,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杯盘,而清理这一切的人,还是我自己。
手机里苏姐发来了消息:都处理干净了,警察那边今天会找你做补充笔录。那一家子,汪兰和顾思佳交了保释金暂时出来了,顾衡和方若雪因为涉案金额巨大,被刑事拘留了。
我去警局的路上,阳光刺眼。我才意识到,这是我和顾衡纠缠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活人,能呼吸,能感知阳光的温度。
在大厅里,我撞见了一个疯子。
是顾思佳,她头发散乱,曾经引以为傲的美甲断了好几根,眼妆哭花了,像一只斗败了的乌眼鸡。她身边没有汪兰,只有一脸屈辱和不耐的文涛,正在给她办手续。
她看到我,像疯狗一样扑过来:沈夏!你这个贱人!你把我们家全毁了!
文涛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神比看一只路边的流浪狗还要平静。
毁了你们家的,是你们自己拦不住的贪婪。我绕开她,准备往里走。
我哥那么爱你!我妈把你当亲闺女!我们哪里对不起你!她还在嘶吼。
我停下脚步,回头,笑了。那笑意很冷,带着尖锐的刺。
爱我爱我的钱,爱我爸的位置,爱你哥能踩着我往上爬的垫脚石吗顾思佳,我走近她,声音压得很低,你知道吗,你昨天拎的那个限量款爱马仕,都是假的。一个连奢侈品都要靠男人出卖商业机密换来的家庭,有什么资格谈‘爱’这么奢侈的东西
顾思佳的脸刷地一下全白了。她下意识地去看文涛,文涛的眼神里只有麻木和鄙夷。
原来,她炫耀的一切,不过是个笑话。她那点可怜的虚荣,被我当众撕得粉碎。
我做完笔录出来时,他们已经走了。坐进苏姐的车里,我感觉自己像打了一场恶战,筋疲力尽。
车刚开出去没多远,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只有短短一句话。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拿走的,可不止是钱。
8
短信我没理会。在我看来,不过是顾家的哪个亲戚,在放无意义的狠话。
顾衡已经在里面了,他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一个男人在尊严被彻底碾碎后,能有多无耻。
一周后,我收到了顾衡律师寄来的离婚协议书。
协议内容看得我只想发笑。他居然要求我净身出户,并分割我名下的所有婚前财产,包括那套我全款首付的房子。
我把文件甩给我的律师,律师看完后,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沈小姐,事情恐怕有点棘手。
他凭什么我问。
律师指着协议里的一条,顾衡方指控你‘婚姻欺诈’。
我愣住了。
他声称,你们结合的基础,是为了组建家庭、生儿育女。而你,律师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恶意隐瞒了自己‘无法生育’的重大生理缺陷,诱使他投入感情和未来的期望。因此,他认为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所有基于此婚姻产生的财产分配协议,都应属无效。
我花了好几秒钟,才消化掉这段话里的信息。
血液一点点冲上我的头顶。
我那晚在宴会上,为了给他最致命一击而甩出的那份报告单,那个谎言,现在被他捡起来,磨成了一把淬毒的匕首,反手刺进了我的心脏。
他不仅要我在感情上输,还要我在经济上被剥皮抽骨。
这是诽谤!是污蔑!我拍着桌子。
法律上看,他确实有权提出质疑。律师冷静地说,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提供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全新的体检报告,来证明他的指控完全是子虚乌有。只要能证明你具备生育能力,他的所有指控都会不攻自破。
我怔住了。
去医院,做一个全新的检查。
不知为何,我心里闪过一丝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恐慌。
9
顾衡的这一招,恶毒,却有效。
它精准地打在了我的七寸上。就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它知道你哪里有不易察觉的旧伤,就偏往哪里咬。
这不再是一场简单的离婚官司,而是一场名誉和资产的保卫战。
苏姐知道后,只说了一句话:他想玩脏的,那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脏。
她提醒了我那条匿名的短信。
‘他拿走的,可不止是钱’。夏夏,也许你应该重新审视一下,顾衡这个人,到底在你身上图谋过什么。
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我调出了所有的银行流水,所有的聊天记录,所有的邮件往来。我像个偏执的疯子一样,检查着顾衡在我生命里留下的每一个印记,试图找出那个被我忽略的不止是钱的东西。
一无所获。
直到第三天深夜,我盯着那台当初从新房里搬回来的、我们共用的云端硬盘,鬼使神差地,我想起了苏姐的话。
我联系了她介绍的一个技术专家。
远程操作了两个小时后,专家在硬盘里发现了一个隐藏分区。需要三层密码才能解开。
第一层,是顾衡的生日。第二层,是汪兰的生日。第三层……我试了顾思佳的,试了我的,都错了。
我头脑放空,无意识地在键盘上敲下了一串数字。
我爸的生日。
分区……打开了。
里面没有一张照片,没有一份合同。
只有一个个按照日期命名的文件夹,从我和顾衡交往的第一天开始,直到他被捕的前一天。
里面的内容,让我如坠冰窟。
那是我爸这三年来的全部生活轨迹。
每天几点出门,几点回家,车牌号,常去的餐厅,见过的每一个人,甚至是和我妈散步的路线……图文并茂,记录得比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详细。
里面还有几份半成品的报告,标题触目惊心。
《关于利用沈XX项目职权进行利益输送的可行性报告》。
《通过伪造财务漏洞打击其在公司内部威信的实施步骤》。
泄露我公司的商业机密,只是他计划里的一个开胃小菜。他真正想做的,是把我父亲,我整个家,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我,沈夏,从头到尾,都只是他用来接近目标的,那把最好用的钥匙。
这份恨意,比在宴会上揭穿他时,要浓烈千百倍。
因为这一次,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后怕。
在无数个文件夹的最底下,我看到了一个单独的音频文件,文件名只有两个字。
保险。
10
我点开那个名为保险的音频文件时,手指在微微发抖。
没有电流的杂音,录音的质量异常清晰,背景音里,还有汪兰最爱看的那个年代剧的模糊对白。
是顾衡和汪兰的对话。
汪兰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儿啊,这个沈夏,看着精明,你确定能拿捏得住她别到时候项目没弄到手,先把你自己赔进去了。
顾衡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冷酷和算计,像淬了冰。
妈,你放心。这种从小被惯坏的大小姐,最好拿捏。你只要让她觉得,全世界只有我对她好,她就能掏心掏肺。忍她几年,等她爸那个位置换届,咱们就把她一脚踹了。
我捂住了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汪兰迟疑了一下,那万一,她要是真的怀上了呢这肚子可等不了几年。
然后,我听到了顾衡的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凉薄。
怀上了
那就想办法让她流掉。
data-fanqie-type=pay_tag>
一个有我们顾家血脉的孩子,绝不能有沈家那种精明算计的基因。
录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我坐在黑暗的书房里,许久许久,一动不动,只感觉四肢百骸,都被刺骨的寒意所渗透。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骗婚,不是商业上的倾轧。
这是一个魔鬼在我耳边,亲口宣读了他的杀人计划。
目标,是他未出世的亲生骨肉。
我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顾衡啊顾衡,你指控我‘不孕’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将这份录音,连同那些监视我父亲的资料,备份了十几份,分别藏在了不同的云端和硬盘里。
天亮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文涛。
沈夏,他的声音很沙哑,我和顾思佳在办离婚了。她手里有些东西,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
11
我和文涛约在了黄昏时分的一家咖啡馆。
他看起来比上次在警局时还要憔悴,短短几天,像是老了十岁。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也彻底熄灭了。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一个U盘推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问。
她的投名状。文涛自嘲地笑了笑,也是我的买路钱。
他告诉我,晚宴那天之后,他回家就和顾思佳摊牌离婚。顾思佳狗急跳墙,以为他想分财产,慌乱之下,把他赶出家门。但她不知道,文涛在她的一台旧电脑里装了同步软件。
那天晚上,他眼睁睁地看着顾思佳在家里,疯狂地搜索如何销毁电子证据,并连夜删除了一批文件。
而这些被删除的文件,被文涛全部恢复了。
U盘里,是顾思佳的功劳簿。
监视我父亲的那些资料,照片的拍摄,路线的跟踪,很多都是她亲自去做的。因为她作为顾衡的妹妹,出现在我身边不会引起我的怀疑。
她利用和我逛街的机会,悄悄在我包里放过追踪器。
她以闺蜜聚会的名义,套方若雪的话,打探我公司项目的进度。
甚至,连当初那个克隆硬盘的技术员,都是她通过一个不三不四的朋友找来的。
作为回报,顾衡许诺,等将来从我爸那里弄到的钱,分她三成。
亲兄妹,联手做局,目标是我,赌注是我的家庭,分的是还未到手的赃款。
多美满的一家人啊!
她就是个无底洞,文涛盯着咖啡杯里的漩涡,喃喃自语,我填了这么多年,才发现,那不是个洞,是个坟墓。
他把U盘留给了我,算是彻底和顾家划清了界限,也算是给自己失败的婚姻,划上了一个血淋淋的句号。
至此,所有的证据,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从经济犯罪,到商业间谍,再到人格的彻底败坏。顾衡、顾思佳、汪兰,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一个都跑不掉。
回到家,夜已经深了。
我没有急着把这些证据交给律师。
我打开手机,找到了一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现在却无比恶心的号码——汪兰。
我把那段名为保险的录音,用彩信的方式,发送给了她。
然后配上了一句话:你最引以为傲的好儿子。
12
离婚开庭的那天,天气阴沉。
顾衡穿着囚服,瘦了,也脱相了,但那双眼睛里的怨毒,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他的律师果然拿出了杀手锏,当庭向法官陈述我恶意隐瞒生理缺陷、骗取巨额财产的所谓事实,言辞恳切,逻辑清晰,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被恶毒女人欺骗的受害者。
法官看向我,原告,对于被告方的指控,你有什么回应
我的律师正准备起身,提交我们早就准备好的反驳证据。
就在这时,被告律师席上,一个助理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附在顾衡律师的耳边,急切地说了些什么。
顾衡的律师,脸色瞬间大变。
紧接着,那助理又跑向顾衡,在他耳边低语。
我看到顾衡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张充满恨意的脸,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取代。他抓住律师的胳膊,像是要确认什么,声音凄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法庭里一阵骚动。
法官敲响了法槌,肃静!被告方,发生什么事了
被告律师站起身,声音干涩地对法官说:审判长,我……我的当事人……他的母亲,汪兰女士,于今天凌晨突发大面积脑干出血,现在……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抢救。
顾衡听完,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瘫倒在椅子上。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妈……妈……
那一天,他精心准备的反击,在我出招之前,就已经彻底溃败了。
那场官司,赢得毫无悬念。我提交的所有证据——那些监控资料,那段要命的录音,以及文涛给出的U盘——让顾家兄妹的罪名,被钉得死死的。
最终,顾衡因多项罪名并罚,获刑十五年。顾思佳,作为从犯,也领了三年。
属于我的房子、钱,一分不少,全部保住了。
官司结束后的一个月,我的新家终于装修好了。
是我最初喜欢的现代简约风,白色、灰色、原木色,干净得一尘不染。所有汪兰买来的垃圾,连同那段压抑的记忆,都被我清扫得干干净净。
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
没有庆祝的喜悦,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心里,像这间房子一样,空空荡荡。
这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加密过的号码。
我按了接听,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低沉沙哑,分不清男女的声音。
沈夏……
那声音顿了顿,仿佛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去做孕检了吗
那不是一句关心,那是一句淬了毒的提醒,一个来自深渊的诅咒。
没等我回应,电话就挂断了。
我握着酒杯,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突然明白。
战争结束了,但阴影,永远不会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