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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尤其是秦仲余。
他想过很多次，许末夏开口说话的场景。
每一次，都是许末夏对着他，磕磕绊绊地念他的名字：
“秦仲余秦仲余”
可现在，为什么？
她竟然拦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脱口而出的是他不得而知的故事。
他瞬间红了眼，整个人陷在阴影里。
看着许末夏将顾成霜牢牢护在身后。
“末夏。”
秦仲余将枪放下，声音几近哽咽。
剩下的话，他不敢说。
他还要问什么？
问她是不是真的不爱他了，问她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顾成霜。
可事实已经摆在他面前。
至少在两人之间，她先叫了顾成霜的名字。
秦仲余苦涩地勾起嘴角，叫人收下枪。
良久的沉默后，他问：
“许末夏，你是不是想跟他走？”
问完的那一刻，秦仲余转过身去。
他不愿意看见许末夏点头，更不愿意看见她坚定的眼神。
可他还是听见了，许末夏的声音：
“对。”
声音很陌生，却让秦仲余回到了他们在贫民窟的时刻。
床很小，两人肩挨着肩。
秦仲余轻声问她：
“你想要什么东西吗？我给你找来。”
许末夏清脆的声音笑着答：
“我想要小鸟的翅膀，想飞去哪里就可以飞去哪里。”
“好！以后我也一定让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记忆回笼的那一刻，秦仲余喉间泛起一阵腥甜。
他强行压下，摆了摆手。
“你们走吧。”
他没转身，却听见两人步履匆匆。
说得上是逃命。
原来远离自己的脚步，许末夏走得这么快。
一秒迟疑也没有。
他叫退了所有下属，将自己锁在书房。
那瓶哑药明晃晃地摆在桌面上。
他不再犹豫，仰头喝下。
喉间的血腥彻底被他吐出来。
原来失去声音，这么疼。
他发誓要保护好的人，没保护好。
发誓要爱的人，没爱对。
那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痛苦地瘫倒在地上，捂着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等到冷汗将他沁湿，心口的伤痛得发抖。
他放了一把火。
如同许末夏放火那天一样决绝。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这一次，不会再有许末夏朝他跑来。
这样也挺好。
秦仲余苦笑，他还是欠她的。
他在火场里，抛下了她。
所以这一次，他还给许末夏。
许末夏和顾成霜携手出逃。
数不清的保镖围过来，看见顾成霜无碍的那一刻，才松了口气。
还来不及等他们询问，别墅内便燃起了滔天的火光。
许末夏僵硬地转头。
黑烟滚滚，已经将别墅吞没。
“秦仲余还在里面！”
她大叫着。
却被所有人拦住。
“末夏小姐，你不能进去火势太大了，进去了出不来的。”
许末夏瞪大了眼，泪水却流不出来。
她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情。
应该愤怒吗？
愤怒秦仲余就这么死了。
应该伤心吗？
至少他们曾经爱过。
可所有的情绪，仿佛随着心脏缺失的部分一起飞走了。
她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火焰吞灭整个别墅。
也将她的从前，一起淹没了。
秦仲余死了。
别墅内发现了一具尸体，经鉴定，和秦仲余的dna吻合。
顾成霜告诉许末夏这一消息时，面露犹豫。
许末夏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早想到了。
别墅被她烧过一次，不会这么轻易起火。
除非秦仲余故意。
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在自己面前死。
他想让她一辈子忘不了他，想让她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可她偏不如了秦仲余的愿。
“知道了。”
她只冷冷地留下三个字。
故人已逝，她应该朝前看。
然而心脏的空缺，却始终预示着——
那些曾经疯狂的、真挚的、全身心的爱，再也回不来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