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云间传讯与凡界护民
1938年秋的华北上空,连云絮都裹着化不开的硝烟味。风卷着黄土掠过太行山,把山西地界的哭喊声、枪声揉碎了,又轻飘飘地送上云端,落在唐僧垂着的袈裟角上——那袭往日在西天佛国纤尘不染的暗红袈裟,如今沾着三道深浅不一的黄土印,像是被人间的苦难烙下的印记。他立在云头,手里的九环锡杖斜斜抵着云气,串着的念珠转得飞快,每一颗菩提子都似浸了铅,沉得让他指节泛白。
往下望,是成片枯槁的玉米地,秸秆歪歪扭扭地戳在地里,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士兵。散落的村落里,土坯房的屋顶塌了大半,烟囱里没几缕烟,偶尔有个穿打补丁蓝布衫的村民从墙角探出头,刚要往井台跑,远处一声枪响就吓得他缩回去,怀里的陶罐哐当砸在地上,清水混着泥土渗进干裂的地里。这早已不是他曾骑着白马走过的大唐盛世,可脚下这片土地上的百姓眼里的恐惧,却和千年前流离失所的灾民别无二致。
师傅！
一道金光裹着风声从东边掠来,悟空踩着筋斗云停在他跟前时,云气都被震得晃了晃。他还穿着那身锁子黄金甲,只是甲缝里沾了点西天佛国的香灰,金箍棒斜别在腰后,棒身上的龙纹在云光下泛着冷光。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角那道旧疤随着挑眉的动作动了动,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您不在雷音寺好好听经,唤俺老孙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底下这动静,听着可不像是闹妖精——倒像是凡间人自己打自己。
唐僧侧过身,抬手往下方的郭家村指。风刚好卷过,把一阵孩子的哭声送上来,细弱得像根棉线。悟空顺着他的手势往下瞥,正看见个扎青布头巾的老妇人抱着孩子往地窖里钻,孩子的小脸冻得通红,嘴被捂在老妇人的衣襟里,只露出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日军士兵的皮靴越来越近。老妇人的蓝布裤腿被划破了,露出的小腿上渗着血,可她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把孩子往地窖深处塞,自己堵在窖口,手里攥着把没开刃的柴刀。
悟空,唐僧的声音比往常哑了些,像是被硝烟呛过,东洋日军连日扫村,郭家村昨天被抢了第三回。粮囤被烧了,耕牛被牵走,方才那户人家的男人,上礼拜为了护着粮袋,被日军的刺刀挑了……他顿了顿,念珠转得更快,你如今是斗战胜佛,按天条本不该插手凡间朝代更迭的战事,可这不是战事,是屠戮——他抬眼看向悟空,眼底的悲悯混着焦急,只求你别上正面战场,别伤日军性命,就护着些无辜百姓,别让他们遭太多罪。
悟空摸了摸金箍棒,猴眼眯了眯。他看见老妇人怀里的孩子从衣襟里探出头,小手抓着老妇人的衣角,日军的皮鞋声已经到了窖口。有个戴眼镜的日军军官蹲下来,用刺刀尖挑了挑老妇人的柴刀,嘴里哇啦哇啦地喊着什么,翻译在旁边扯着嗓子吼：太君问你,粮食藏哪了！不说就把孩子拉出来！
老妇人的身子抖了抖,却把柴刀握得更紧了。
悟空忽然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尖利的犬齿：师傅这话说的,管他是大唐贞观还是如今的民国,俺老孙只认‘百姓不受欺负’！您放心,俺不动刀枪,就陪那些鬼子‘玩’会儿,保准护好老乡！说罢,他转身就要往下跳,又想起什么,挠了挠头——耳后的绒毛还沾着点西天的香灰,对了,俺把那呆子和沙师弟也叫上八戒在净坛殿守着供品,天天就啃桃干,准闲得慌；沙师弟成了金身罗汉,心细,帮老乡搬东西、看孩子也靠谱。
唐僧点点头,抬手对着下方念了声阿弥陀佛,念珠终于慢了下来：切记,莫犯天条,以护为主。
悟空应了声晓得了,一道金光往西天方向掠去。路过雷音寺外的桃林时,他还摘了个熟得透的桃子揣在怀里——等会儿哄八戒,光说白面馒头不够,还得加点甜头。他知道,八戒在净坛殿当差,虽说供品管够,可净是些素糕、桃干,没半点荤腥,早就馋得慌；至于沙僧,准在罗汉堂里打坐,手里还拿着当年挑行李的扁担改的念珠,一叫就应。
第二章
胭脂陷阱与枪柳化解
郭家村外的土坡上,草都黄透了,风一吹就簌簌地落。八戒蹲在坡顶的歪脖子榆树下,手里攥着个凉透的玉米饼子,啃得没滋没味。上次被村妇骗了藏粮地,虽说最后悟空用稻草人戏耍了日军,没让老乡遭殃,可他心里总有点发虚,连悟空让他盯着村口的警戒,都不敢再随便跟人搭话。
呆子,别啃那破饼子了,老乡刚送的白面馒头,还热乎着。悟空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裹着两个雪白的馒头,递了一个给八戒。
八戒眼睛一亮,立马把玉米饼子扔了,接过馒头就咬了一大口,热乎的面香混着点碱味,让他忍不住哼了一声：还是凡间的馒头好吃！净坛殿的供品,甜不拉几的,没点嚼头。
两人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悟空把剩下的馒头揣回怀里,拉着八戒往树后躲——土坡下的路口,走过来个穿月白色旗袍的女子,旗袍的领口滚着圈浅粉花边,下摆开叉到膝盖,露出双裹着肉色丝袜的腿,踩着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走在土路上却没沾多少泥。她手里捏着块绣着牡丹的花手帕,时不时抬手拢一下耳边的卷发,胭脂擦得艳,在秋阳下泛着亮,远远望去,像朵开在枯草里的花。
哎那大妹子看着不像村里的啊。八戒探出头,眼睛都直了。他在西天待了这么久,见的不是穿袈裟的和尚,就是披仙衣的仙子,哪见过穿旗袍的女子——那旗袍裹着的身段,比嫦娥还勾人。
没等悟空拦住,八戒已经从树后钻了出去,搓着手凑了过去：大妹子,你这是要去哪啊这附近有日军,不安全！
女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她的眉毛画得细细的,眼尾往上挑,笑的时候,嘴角还露出个小梨涡：这位师傅,您是从西边来的吧我是从太原城里来的,要去郭家村寻我表哥,可走了半天,也没见着村子,还听说这附近有日军,心里正怕着呢。她说着,往八戒身边靠了靠,风把她身上的香水味吹过来,是种甜甜的桂花味,让八戒的脸一下子红了。
寻表哥啊俺知道郭家村在哪！俺带你去！八戒拍着胸脯,早就把悟空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他忘了上次村妇的骗术,忘了悟空说的别信陌生人,满脑子都是女子的笑脸和身上的香水味。
女子顺势挽住八戒的胳膊,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袖口：那可太谢谢师傅了！只是……我听人说,郭家村的老乡藏了不少粮食,日军最近查得紧,要是被他们找到了,我表哥一家可就糟了。师傅,您知道老乡把粮食藏在哪了吗要是能提前挪个地方,也能躲躲日军的搜查。
八戒的脑子嗡了一下,刚要开口说藏在地窖里,忽然觉得后颈一疼——是悟空从树后跳出来,用金箍棒的柄敲了他一下。
呆子！你忘了上次的教训了悟空瞪着八戒,又看向那女子,眼神冷了下来,你不是来寻表哥的吧怀里藏的是什么
女子脸色骤变,猛地甩开八戒的胳膊,转身就要跑。悟空早有准备,伸手一扯她的旗袍下摆,哗啦一声,旗袍的下摆被扯破了,从她怀里掉出个巴掌大的小本子,封面是黑色的皮面,上面印着个小小的太阳旗。
八戒捡起来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写着字,还有郭家村的地图,标注着粮囤水井地窖的位置,最后一页还写着明日午时,带日军搜村,务必找到藏粮地。
你、你是日军的间谍！八戒气得脸都红了,攥着小本子的手都在抖。
女子见身份败露,拔腿就往东边跑——那边是日军的临时营地。悟空刚要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哐哐的脚步声,还夹杂着日军的喊叫声。他探头一看,十几个日军挎着步枪,举着太阳旗,正往这边走过来,领头的是个矮个队长,手里的军刀晃着冷光。
不好,是她引的日军！悟空拉着八戒往土坡后的山洞躲,呆子,你在这盯着,别出声,俺去会会他们！
没等八戒反应,悟空已经晃了晃身子,变成个穿蓝布衫的村民,手里还提着个破篮子,里面装着些野菜。他慢悠悠地从土坡后走出来,刚好撞上日军的队伍。
八嘎！你是哪个村的矮个队长举着军刀,指着悟空的鼻子,嘴里哇啦哇啦地喊。
翻译在旁边扯着嗓子吼：太君问你,郭家村怎么走有没有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女子
悟空低着头,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声音抖抖的：俺、俺是郭家村的,刚出来挖野菜。没、没看见穿旗袍的女子……郭家村就在前面,可、可里面没人了,都被日军吓跑了。
八嘎！你骗人！矮个队长气得踹了悟空一脚,挥手让手下举枪,开枪！把他抓起来！
两个日军兵举着步枪,对准了悟空的胸口。八戒在山洞里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刚要冲出去,就见悟空悄悄捏了个诀——日军手里的步枪忽然咔嚓一声,枪身慢慢变软,最后竟变成了一捆绿油油的柳枝,枝条上还带着刚冒出来的嫩芽,随风晃了晃。
日军兵傻了眼,举着柳枝愣在原地。矮个队长也懵了,走过去抢过柳枝,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哇啦哇啦地喊着什么,脸色又青又白。
太、太君,这、这是妖术吧翻译吓得腿都软了,躲在矮个队长身后,咱们还是快走吧,这地方邪门得很！
矮个队长盯着柳枝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悟空,忽然觉得后背发凉——眼前的村民眼神里没半点害怕,反而带着点笑意。他心里发虚,又怕真的遇到妖术,只能挥了挥手,带着日军兵往回走,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柳枝扔在地上,像是怕沾了什么晦气。
等日军走远了,悟空才变回原样,拍了拍身上的土。八戒从山洞里跑出来,竖着大拇指：猴哥,你真厉害！把枪变成柳枝,比当年骗白骨精还厉害！
悟空瞪了他一眼：下次再敢随便跟陌生人搭话,俺就把你变成个石头,让你在这土坡上蹲一辈子！
八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俺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风又吹过土坡,把枯草吹得簌簌响。悟空望着远处的郭家村,眉头皱了起来——这次没让日军得逞,可他们肯定还会来,得想个办法,让老乡们的藏粮地更安全才行。
第三章
假粮迷局与鸡飞厨房
郭家村后的山坳里,风裹着枯草屑打在脸上,有点扎人。悟空蹲在一块大青石上,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郭家村的地图,眉头皱得紧紧的：呆子,上次女间谍没骗着粮,日军肯定还会来搜,咱们得挖个假粮窖,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开。
八戒蹲在旁边,手里攥着个刚烤好的土豆,啃得满嘴是灰：挖假粮窖那里面装啥啊总不能空着吧
装沙土拌稻草,再撒点谷糠,从外面看跟真粮窖一模一样。悟空用树枝在地上圈出个圈,就挖在东山沟里,那边离真粮窖远,日军就算发现是假的,也来不及去搜真的。
两人说干就干。悟空找了把老乡留下的铁锹,八戒也撸起袖子帮忙,虽说他力气大,可没干过这活,一铁锹下去,要么挖浅了,要么把土扬得满脸都是,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悟空看不过去,只能让他去捡稻草,自己来挖窖——他手脚快,没半个时辰,就挖了个两米深的土窖,再把稻草和沙土混在一起填进去,表面撒上谷糠,远远一看,真跟藏了粮食的窖没两样。
成了！悟空拍了拍手上的土,明天你就去‘偶遇’日军,把他们引到这来。记住,别露馅,就说你是偷偷跟来的,知道老乡把粮藏在这了。
八戒拍着胸脯：放心吧猴哥！俺老猪别的不行,装糊涂最拿手！
第二天一早,日军果然来了。还是上次那个矮个队长,带着十几个日军兵,扛着步枪,在郭家村外转悠。八戒按照悟空的吩咐,故意在他们面前晃悠,手里还拿着个啃了一半的玉米饼子,假装慌慌张张地往东山沟跑。
八嘎！站住！矮个队长一眼就看见了他,挥着手喊手下追。
八戒跑得更急了,一边跑一边回头喊：别追俺！俺啥都不知道！
这一喊,反而把日军的注意力全引过来了。矮个队长追得气喘吁吁,终于在东山沟的假粮窖前追上了八戒,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八嘎！粮食藏在哪了不说就杀了你！
八戒趴在地上,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指了指假粮窖：太、太君,粮、粮食就藏在这窖里！俺、俺也是偶然看见老乡往这搬粮的！
日军兵一听,立马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挖开窖口的土。矮个队长站在旁边,脸上都笑开了花,嘴里还哇啦哇啦地喊着,像是在说这次终于找到粮食了。
可挖着挖着,日军兵的脸色就变了——窖里全是沙土和稻草,别说粮食了,连颗谷粒都没有。
八嘎！你敢骗我们！矮个队长气得薅起八戒的衣领,抬手就要打。
八戒赶紧摆手：俺、俺真不知道啊！昨天看还是满的呢！是不是老乡连夜把粮运走了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咕咕的鸡叫声,还夹杂着日军兵的骂声。矮个队长一愣,松开八戒,带着手下往声音的方向跑——那是他们临时厨房的方向。
原来,悟空早就料到日军会去假粮窖,趁着他们忙活的时候,悄悄摸进了日军的厨房。厨房就搭在个破院子里,一口大铁锅架在土灶上,里面炖着肉,香味飘得老远。几个日军兵围着灶台,手里拿着碗筷,正等着开饭,嘴里还哼着日本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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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躲在院墙外,从怀里掏出个小哨子,轻轻吹了一声——这是他昨天跟村里的老乡学的,能引来野鸡的哨声。没一会儿,院墙外的树林里就传来一阵扑棱棱的声音,几十只野鸡拍着翅膀,从墙头飞了进来,有的直接撞进铁锅里,有的啄着日军兵手里的碗筷,还有的在院子里乱飞,把晒在地上的米袋都啄破了,米粒撒了一地。
八嘎！哪里来的野鸡！日军兵气得跳脚,有的去赶鸡,有的去捡碗筷,有的想把锅里的野鸡捞出来,可野鸡扑腾得厉害,溅得他们满脸都是肉汤,院子里顿时乱成一团。
悟空在墙外看得偷笑,见日军兵都在忙活,悄悄绕到厨房后面,把挂在墙上的腊肉摘下来,揣进怀里——这是给八戒的奖励,也是给老乡们的补给。等日军兵好不容易把野鸡赶出去,锅里的肉已经凉了,米也撒了,连灶里的火都灭了,只能对着满地狼藉骂骂咧咧。
而悟空早就带着腊肉,回了山坳的破庙。八戒也跟着日军兵跑了一圈,见他们没搜到粮,还被野鸡搅了厨房,心里乐开了花,回到破庙就凑过来：猴哥,你这招太妙了！那些鬼子气得脸都绿了！
悟空把腊肉扔给八戒：拿着,给老乡们分点。下次再跟日军打交道,可得机灵点,别再被人骗了。
八戒接过腊肉,嘿嘿一笑：俺知道了！下次俺准不拖后腿！
风从破庙的窗户吹进来,带着点厨房那边飘来的焦糊味,可八戒觉得,这味道里,都透着点胜利的甜味——他们又赢了鬼子一次。
第四章
酒坛换尿与暗号拆解
郭家村的秋越来越深了,夜里的风刮在脸上,像带着小刀子。悟空和八戒还是住在西头的破庙里,只是最近多了件事——每天都要去日军营地附近转悠,看看他们有什么新动静。
这天傍晚,八戒揣着个从老乡那蹭来的烤红薯,蹲在庙门口啃得满嘴是渣。红薯的甜味还没散,远处忽然飘来股辛辣的酒香,勾得他鼻子直动——那是高粱酒的味道,比西天佛国的素酒烈多了,闻着就让人心里发暖。
猴哥,你闻！有酒香！八戒放下红薯,拉着悟空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
悟空也闻到了,顺着香味往西边望——那是日军临时营地的方向。他皱了皱眉：日军这时候喝酒,怕是有什么事。走,去看看。
两人悄悄绕到营地外围的铁丝网边,趴在枯草里往里看。营地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三四个黑釉酒坛,坛口用红布封着,旁边还堆着几包饼干和罐头。几个日军兵围着酒坛,有的坐在石头上抽烟,有的拿着酒瓶倒酒,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兵痞,还拿起个酒坛晃了晃,对着同伴哇啦哇啦地喊,像是在炫耀这是大日本帝国的好酒。
好家伙,这么多好酒！八戒咽了口唾沫,手都有点痒了。他在净坛殿当差时,虽说供品里也有酒,可都是些度数低的素酒,没什么劲,哪见过这么烈的高粱酒。他盯着酒坛,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要是能喝上一口,该多舒服。
悟空看出了他的心思,瞪了他一眼：呆子,别打那些酒的主意！日军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是庆功酒,等他们搜到粮就喝。
俺就看看,不碰！八戒嘴上这么说,眼睛却没离开酒坛。等悟空转身去观察营地的哨塔时,他瞅着日军兵都进了帐篷,悄悄从铁丝网的破洞里钻了进去——上次他跟悟空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破洞,没想到这次派上了用场。
他猫着腰溜到酒坛边,抱起一个就往回跑,酒坛有点沉,他跑得磕磕绊绊,生怕被日军发现。还好,帐篷里的日军兵正闹得欢,没听见外面的动静。等他跑回破庙,把酒坛放在地上时,才松了口气,擦了擦满头的汗。
呆子,你手里拿的啥悟空刚好从外面回来,看见他抱着个酒坛,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八戒赶紧把酒坛往身后藏,嘿嘿一笑：没、没啥！就是个空坛子,俺捡回来装水的。
空坛子悟空走过去,一把夺过酒坛,晃了晃,里面传来哗啦的水声,你还敢骗俺！这明明是日军的酒坛！你是不是去偷他们的酒了
被戳穿了心思,八戒只能低着头认错：俺、俺就是闻着酒香,忍不住……俺就想尝一口,没别的意思。
悟空气得想敲他的头,可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他摸了摸酒坛,忽然有了个主意：想喝酒也行,不过得换点东西。
没等八戒明白过来,悟空就拉着他往庙后的水井走。他打了桶井水,又找了个破碗,往碗里倒了点——不是酒,而是庙里茅厕里的尿。八戒看得脸都白了：猴哥,你、你这是干啥
干啥给日军送‘好酒’啊！悟空笑着,把尿倒进酒坛里,再封上红布,他们不是想喝庆功酒吗就让他们喝这个！你刚才偷了一坛,咱们再送回去一坛,让他们尝个够！
八戒一听,立马笑了：还是猴哥想得妙！俺这就去送回去！
他抱着换了酒的坛子,又从铁丝网的破洞钻回营地,把坛子放回原位,还特意摆得跟之前一样。等他跑回破庙,悟空正拿着张纸在看——那是他刚才在营地外捡到的,上面写着日军的联络暗号,还有明日辰时,派联络员去郭家村东头的老槐树下,接粮食情报的字样。
猴哥,这是啥八戒凑过去看,上面的字他认识几个,可连起来就看不懂了。
日军的联络暗号和计划。悟空皱着眉,他们要派联络员来,跟村里的间谍接头,拿粮食的情报。咱们得改改这暗号,让他们接不到情报,还得拆了他们的阴谋。
他拿起块炭,在纸上改了几个字——原暗号是春风吹又生,野火焚不尽,他改成了春风吹又生,野草烧不完。改完后,他把纸折成个小团,塞进刚才从日军营地偷来的饼干袋里,再让八戒把饼干袋送回营地的帐篷里——日军兵肯定会发现这袋遗漏的饼干,也会看到里面的暗号。
第二天辰时,悟空和八戒躲在郭家村东头的老槐树下的草堆里。没一会儿,一个穿灰布衫的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四处张望——正是日军的联络员。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些鸡蛋——是之前那个女间谍！她走到联络员面前,开口就说：春风吹又生。
联络员立马接话：野草烧不完。
女间谍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不对！暗号不是这个！你是谁
暗号就是这个！是太君告诉我的！联络员也急了,你是不是有问题
两人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悟空趁机从草堆里跳出来,大喊：抓日军间谍啊！
村里的老乡们早就接到了悟空的通知,拿着锄头、镰刀从四面八方跑过来,把女间谍和联络员围了起来。两人想跑,可被老乡们堵得严严实实,最后只能乖乖被绑了起来。
看着被绑走的间谍,八戒拍着胸脯：猴哥,这次俺没拖后腿吧！改暗号这招,太妙了！
悟空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有进步。不过下次再敢偷日军的东西,俺还让你喝‘尿酒’！
八戒赶紧摆手：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风从老槐树上吹过,叶子簌簌地落下来,落在两人的肩上。远处的天空,还是有点灰蒙蒙的,可八戒觉得,这灰色里,好像透出了点光——他们离保护好老乡,又近了一步。
第五章
美色破防与磨盘阻路
郭家村的晨雾还没散,八戒就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帮老乡晒刚收的玉米。他手里攥着木耙,时不时往远处望——自打上次拆了日军的暗号阴谋,他总想着再立点功,好让悟空和老乡们刮目相看。
忽然,一阵熟悉的香水味飘了过来。八戒心里一紧,抬头就看见那个穿月白色旗袍的女间谍,正站在不远处的土路上,手里拎着个布包,眼圈红红的,像是受了委屈。
师傅,求您帮帮我！女间谍快步走过来,声音带着哭腔,伸手就要拉八戒的胳膊,我之前是被日军逼的,他们抓了我爹娘,要是我不帮他们做事,就杀了我爹娘！现在我爹娘跑出来了,藏在山后的破庙里,日军马上就要来搜山,您能不能帮我把这包东西送过去里面是给我爹娘的干粮和药！
她说着,从布包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褐色的药粉：这是治咳嗽的药,我爹咳得厉害,要是送晚了,他就熬不住了！
八戒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又瞅了瞅那瓶药,心里顿时软了——他想起自己在高老庄时,也受过坏人的胁迫,知道被人逼着做事的滋味。再说,女间谍这次说的是救爹娘,不像是骗人的。
大妹子,你别着急,俺帮你送！八戒一把接过布包,拍着胸脯保证,俺现在就去山后,保证把东西送到你爹娘手里！
太谢谢您了师傅！女间谍立马破涕为笑,还从口袋里掏出个红苹果,塞给八戒,这是俺从城里带来的,您路上吃！
八戒接过苹果,揣在怀里,拎着布包就往山后跑。他跑得太急,没注意到女间谍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布包里哪是什么干粮和药,里面裹着的是日军的布防图,还夹着张纸条,写着郭家村藏粮地在村东地窖,今日午时派兵搜缴。
他刚跑出村口,就被一阵风拦住了去路——悟空踩着筋斗云落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刚从日军营地摸来的情报。
呆子,你手里拿的啥悟空的目光落在布包上,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
是大妹子给她爹娘的干粮和药,俺帮着送过去！八戒赶紧解释,还想把布包往身后藏。
悟空一把夺过布包,伸手就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没有干粮,没有药瓶,只有一张皱巴巴的布防图和一张纸条。八戒看傻了眼,手里的红苹果啪嗒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她、她又骗俺！八戒气得浑身发抖,攥着拳头就要往回冲,俺去找她算账！
别去！悟空拉住他,把布防图叠好揣进怀里,她就是故意引你去山后,好让日军趁机搜村。现在咱们得赶紧去村东地窖,把粮食转移走,再想办法拦着日军！
两人刚把地窖里的粮食搬到山后的山洞,就听见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日军的卡车来了！八戒趴在山坡上往下望,只见三辆绿色的卡车,载着几十个日军兵,正沿着土路往村里开,车斗里还架着机枪,枪口对着村口的方向。
不好,日军要用车运粮！八戒急得直跺脚,这土路就一条,咱们咋拦啊
悟空眯着眼往路边望,看见不远处的磨坊外,立着个半人高的石磨盘,磨盘上还沾着没清理的麦麸。他忽然笑了,拍了拍八戒的肩膀：呆子,看俺的！
他纵身跳下山坡,落在磨坊前,双手抓住磨盘的边缘,嘴里念起咒语。只见那石磨盘嗡嗡地转了起来,越转越大,最后竟变得跟卡车一样高,盘面上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悟空双手一推,磨盘咕噜噜地滚到土路中间,正好挡住了卡车的去路。
第一辆卡车的司机没看清,猛地踩刹车,车头哐当一声撞在磨盘上,玻璃全碎了,司机的头撞在方向盘上,疼得嗷嗷叫。后面的卡车赶紧停下,日军兵从车斗里跳下来,举着步枪对着磨盘开枪,可子弹打在磨盘上,只留下几个白印子,根本穿不透。
八嘎！把这磨盘挪开！矮个队长气得跳脚,指挥手下的日军兵去推磨盘。十几个日军兵围着磨盘,喊着号子使劲推,可磨盘纹丝不动,像是长在了地上。
悟空躲在磨坊的屋檐下,看着日军兵累得满头大汗,忍不住笑出声。八戒也跑了过来,趴在他身边：猴哥,你这招太绝了！这下日军的卡车别想进村了！
太阳慢慢升起来,晨雾散得干干净净。日军兵推了半个时辰,磨盘还是没动,矮个队长只能气急败坏地指挥卡车掉头——再耗下去,天就要黑了,他们还得回营地。看着卡车的背影消失在土路尽头,八戒长长地舒了口气,拍了拍磨盘：多亏了你啊老磨盘,又帮俺们挡了鬼子一次！
悟空把磨盘变回原样,拎起地上的布包：走,咱们去山后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女间谍的爹娘——就算找不到,也得提防日军再来搜山。
八戒点点头,跟着悟空往山后走。路上,他捡起那个掉在地上的红苹果,擦了擦上面的泥,咬了一口——没什么甜味,反而有点涩。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轻易信女间谍的话了,一定要好好跟着悟空,护好老乡们。
第六章
馒头藏信与哨塔化泥
深秋的太阳落得早,刚过酉时,郭家村就被暮色裹住了。悟空和八戒从山后回来,还没进庙,就被住在隔壁的王大娘拦住了——她手里端着个竹篮,里面放着四个雪白的馒头,还冒着热气。
两位师傅,快尝尝俺刚蒸的馒头！王大娘把竹篮往八戒手里塞,笑得满脸皱纹,多亏了你们,日军没搜到粮,还被磨盘挡在了村外,俺们才能安稳蒸口热乎饭。
八戒早就饿了,接过竹篮就拿出个馒头,咬了一大口。热乎的面香混着点淡淡的碱味,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这馒头比净坛殿的供品好吃多了,带着人间的烟火气。
好吃！太好吃了！八戒一边嚼一边说,又咬了一大口。忽然,他觉得牙被什么硬东西硌了一下,疼得他嘶了一声,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吐在手里。
那是个卷成小团的纸,被面团裹着,上面还沾着点面渣。八戒把纸展开,只见上面用铅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急着写的：日军明日清晨要拆村口的哨塔,改在村西建炮楼,还要抓村里的男人去当苦力,快想办法！
猴哥,你看！八戒赶紧把纸递给悟空,嘴里的馒头都忘了咽,这纸上写的是日军的计划！
悟空接过纸,凑着夕阳的光仔细看。纸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边缘还带着撕痕,字里行间透着慌乱,应该是村里有人偷偷写的,怕被日军发现,才藏在馒头里——王大娘蒸馒头时没注意,刚好把纸包在了里面。
王大娘,这馒头的面是从哪来的悟空抬头问王大娘,眼神里带着急切。
是从村西的李大叔那借的！王大娘想了想,又补充道,李大叔昨天去城里买面,回来的时候被日军搜过身,还被打了一巴掌,说是他身上有‘可疑的纸’,可搜了半天也没搜到啥。
悟空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肯定是李大叔偷偷写了这张纸,怕被日军发现,就藏在了面袋里,王大娘借面的时候没注意,把纸也带了回来,蒸馒头时又刚好裹进了面团里。
王大娘,您赶紧去通知村里的老乡,让男人们今晚都躲到山后的破庙里,别待在家里！悟空把纸叠好揣进怀里,又对八戒说,呆子,你跟王大娘一起去通知,俺去村口看看日军的哨塔,想办法把它拆了,不让他们建炮楼！
八戒点点头,跟着王大娘往村里跑。悟空则踩着暮色,悄悄摸到村口的哨塔下——那是个用木头搭的哨塔,有两层高,上面站着两个日军兵,手里举着步枪,正四处张望,塔下还拴着两条狼狗,时不时对着夜色叫两声。
悟空躲在旁边的草堆里,观察着哨塔的结构——木头柱子都是新搭的,还没来得及加固,只要把柱子弄断,哨塔就会塌。可塔上有日军兵,还有狼狗,直接上去拆肯定不行。
他摸了摸怀里的念珠——这是唐僧临走时给他的,说是能避邪,还能施点小法术。悟空把念珠拿出来,捏在手里,对着哨塔的柱子念起咒语。只见那几根木头柱子慢慢变湿,表面开始往下掉泥,原本坚硬的木头,渐渐变成了软乎乎的泥巴,还散发着股土腥味。
塔上的日军兵先是觉得脚下的木板晃了晃,还以为是风吹的,可没一会儿,哨塔的柱子就开始往下塌,泥巴顺着柱子往下流,把塔下的狼狗吓得汪汪直叫,挣着绳子往远处跑。
怎么回事一个日军兵探头往下看,刚喊了一声,哨塔的第一层就哗啦一声塌了,木头和泥巴混在一起,堆成了一滩烂泥。两个日军兵从塔上掉下来,摔在烂泥里,满身满脸都是泥,手里的步枪也被泥巴裹住,成了根泥棍。
八嘎！怎么回事塔下的日军兵听到动静,举着步枪跑过来,可看着眼前的一滩烂泥,还有摔在泥里的同伴,都傻了眼——刚才还好好的哨塔,怎么突然变成泥了
悟空躲在草堆里,看着日军兵手忙脚乱地把同伴从泥里拉出来,忍不住笑了。他知道,哨塔没了,日军今晚肯定建不了炮楼,等明天他们再来,村里的男人们早就躲到山后了,他们连个人影都抓不到。
等日军兵骂骂咧咧地拖着同伴回营地,悟空才从草堆里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远处传来八戒的喊声,他抬头一看,八戒正举着个火把,往这边跑。
猴哥,你把哨塔拆了八戒跑到跟前,看着地上的烂泥,眼睛都亮了,俺跟王大娘把老乡都通知到了,男人们都去山后了,日军就算来,也抓不到人！
好！悟空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也去山后,跟老乡们一起守着,提防日军半夜来偷袭。
两人举着火把,往山后走。夜色里,郭家村的灯火都灭了,只有远处日军营地的灯笼,还透着点昏黄的光。八戒咬了口手里剩下的馒头,觉得比刚才更甜了——这馒头里藏着的,不只是一张纸,还有老乡们的信任和希望。
第七章
花言骗财与夜色救童
郭家村后的山洞里,老乡们挤在一块,借着松油灯的光缝补衣裳。八戒蹲在角落,帮一个老大爷削木勺,耳朵却时不时往洞口凑——自从上次识破女间谍的布防图诡计,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总怕日军再搞出什么新花样。
忽然,洞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八戒立马站起来,抄起身边的木棍,却见那个穿月白色旗袍的女间谍,正站在洞口,手里捧着张泛黄的纸,脸上堆着笑。
师傅,这次我真没骗您！女间谍快步走进来,把纸递到八戒面前,这是我从日军军官房里偷来的藏宝图,上面标着日军藏金条的地方！我知道您心善,想帮老乡们多攒点粮食钱,咱们一起去把金条挖出来,分给村里的老乡,好不好
八戒低头一看,纸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还标着个红圈,旁边写着金条在此。他心里一动——要是真能挖出金条,老乡们就能买更多粮食,冬天就不用挨饿了。可他又想起之前的教训,忍不住皱起眉：你咋这么好心上次你还骗俺……
之前是我糊涂！女间谍赶紧打断他,眼圈又红了,这次我是真心想赎罪！日军抢了老百姓这么多东西,这些金条本来就该还给老乡们！要是您不信,我可以在前面带路,挖不到金条,您怎么罚我都行！
她说着,还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银锁,塞给八戒：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您先拿着当信物,要是我骗您,您就把银锁卖了,给老乡们买粮食！
八戒看着手里的银锁,又瞅了瞅藏宝图,心里的天平慢慢倾斜了。他偷偷往洞外看了一眼,见悟空去山那边打探动静还没回来,心想俺先跟她去看看,要是真有金条就挖回来,要是骗人,俺再把她抓起来,便揣起银锁和藏宝图,对女间谍说：行,俺跟你去！但你要是敢骗俺,俺饶不了你！
两人刚走出山洞,就见悟空从远处跑回来,手里还攥着根树枝。呆子,你要去哪悟空一眼就看见女间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女间谍见状,转身就想跑,却被悟空一把抓住。八戒赶紧把藏宝图和银锁递过去：猴哥,她带俺去挖日军的金条,要分给老乡们！
悟空接过藏宝图,看了两眼就笑了：呆子,你看这图上的字,‘金条在此’的‘此’字,写的是日本字的写法,哪是中国人画的藏宝图这分明是日军的陷阱,想引你去空地里抓你！
他又拿起银锁,指了指上面的花纹：这银锁是日军军用物资里的,上次俺在他们营地见过一模一样的,根本不是她娘留的！
女间谍被戳穿,脸涨得通红,用力甩开悟空的手,往山下跑。悟空也不追,只是对着她的背影喊：下次再敢来骗八戒,俺就把你变成石头,让你永远待在山里！
八戒看着女间谍跑远的背影,心里又愧又气,攥着拳头说：俺再也不轻易信她了！下次她再来,俺直接把她绑起来！
悟空拍了拍他的肩膀,刚要说话,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孩子的哭声。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往哭声的方向跑——那是日军营地的方向！
跑到营地外围的铁丝网边,两人趴在枯草里往里看。只见两个日军兵正拽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往卡车里拖。小男孩的棉袄被扯破了,脸上挂着泪,嘴里喊着娘,救我,旁边还有个妇人被绑在树干上,哭得撕心裂肺。
是村里的小石头！八戒认出了那个小男孩,心里一下子急了,日军抓他干啥
悟空皱着眉,往卡车里看——车斗里还绑着两个孩子,都是村里的。他想起白天打探到的消息,日军最近抓不到壮丁,就想抓孩子去当人质,逼老乡们交出粮食。
不能让他们把孩子带走！悟空摸了摸金箍棒,眼神变得坚定,呆子,你在这盯着,俺去把孩子救出来！
没等八戒回应,悟空就晃了晃身子,变成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铁丝网的破洞里钻了进去。营地里的日军兵大多在帐篷里喝酒,只有两个哨兵站在卡车旁,打着哈欠。
悟空绕到帐篷后面,捡起块石头,往远处扔去。哐当一声,石头砸在油桶上,哨兵立马警觉起来,举着枪往那边走。悟空趁机冲到卡车边,解开绑着小石头的绳子,又把另外两个孩子抱下来,小声说：别怕,俺带你们回家！
孩子们吓得不敢说话,只是紧紧抓着悟空的衣角。悟空抱着一个孩子,牵着另外两个,刚要往铁丝网那边跑,帐篷里忽然传来日军兵的喊声——有个日军兵出来撒尿,看见他们了！
八嘎！站住！日军兵举着枪大喊,帐篷里的日军兵听见动静,纷纷跑了出来,举着枪往这边追。
悟空赶紧把孩子们抱起来,加快脚步往铁丝网跑。日军兵的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八戒在外面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把铁丝网的破洞拉大,让悟空能更快地钻出来。
终于,悟空抱着孩子们冲出了营地,和八戒一起往山洞的方向跑。身后的日军兵还在追,可他们跑不过悟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山洞,小石头的娘抱着孩子,哭得浑身发抖,对着悟空和八戒连连磕头：多谢两位师傅,多谢两位师傅救了我的娃！其他两个孩子的爹娘也赶紧过来道谢,山洞里满是感激的声音。
八戒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暖暖的——比起被女间谍骗,还是救孩子更让人踏实。他悄悄对悟空说：猴哥,以后俺不贪财了,就跟着你救老乡、护孩子,比啥都强！
悟空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像话。以后再遇到事,多琢磨琢磨,别再让人骗了。
夜色渐深,山洞里的松油灯还亮着,映着老乡们和孩子们的笑脸。八戒坐在角落,看着孩子们玩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不让日军再伤害他们分毫。
第八章
八戒悔悟与火药变糖
郭家村的雪来得早,十一月初就飘起了鹅毛大雪,把屋顶和田野都盖得白茫茫一片。悟空和八戒躲在村西的破庙里,围着炭火盆取暖。八戒手里攥着个烤红薯,却没什么胃口——自从上次救了孩子,他总觉得自己之前做得不够好,要是早点识破女间谍的诡计,老乡们就不会受那么多惊吓。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悟空赶紧站起来,往庙外跑,八戒也跟着跑出去——只见日军的卡车正往村里开,车斗里不仅有士兵,还装着好几箱弹药,箱身上印着黑色的火药字样。
不好,日军要炸村！悟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们之前搜不到粮,抓不到人,肯定是想把村子炸了,让老乡们无处可藏！
八戒心里一紧,往山后的方向望——老乡们都躲在山后的山洞里,要是日军炸了村,下一步肯定会去搜山。他攥着拳头,心里又急又愧：都怪俺,之前总被女间谍骗,耽误了好多事,现在日军要炸村,可咋办啊
别慌,咱们还有时间！悟空拉着八戒往卡车必经的土路跑,日军的卡车要经过前面的小桥,咱们去那等着,想办法把弹药箱换了！
两人跑到小桥边,躲在旁边的树林里。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把他们的头发和肩膀染白了。没一会儿,日军的卡车就开了过来,车轮压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呆子,你去前面假装摔倒,引开司机的注意力,俺趁机把弹药箱换了！悟空从怀里掏出个咒语符,递给八戒,这个你拿着,能护住你不被日军发现。
八戒接过符咒,深吸一口气,跑到土路中间,故意脚下一滑,摔在雪地里,还哎哟叫了一声。
卡车司机赶紧踩刹车,探出头骂：八嘎！你找死啊！
两个日军兵从车斗里跳下来,举着枪走到八戒面前,嘴里哇啦哇啦地喊着,要把他拖到一边。就在这时,悟空趁机跳上车斗,手里捏着咒语,对着弹药箱念起咒语——只见那些印着火药的箱子,慢慢变成了装着糖块的木箱,箱身上还印着甜糖的字样。
换完弹药箱,悟空又悄悄跳下车,躲回树林里。八戒见任务完成,赶紧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慌慌张张地往树林里跑,日军兵骂了几句,也没追,回到车上,继续往村里开。
等卡车开远了,悟空和八戒才从树林里出来,往村里跑。他们刚到村口,就听见轰隆一声——日军把弹药箱搬到村里的空地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五颜六色的糖块,根本没有火药！
八嘎！这是怎么回事弹药呢矮个队长气得把糖块扔了一地,对着手下大喊,搜！给我仔细搜！肯定是有人换了弹药箱！
日军兵在村里翻来翻去,可除了空房子,什么都没找到。雪越下越大,把地上的糖块都盖住了,日军兵冻得瑟瑟发抖,只能骂骂咧咧地跳上卡车,往营地的方向开。
悟空和八戒躲在村外的草堆里,看着日军的卡车走远,都松了口气。八戒蹲在雪地里,抓起一把雪,擦了擦脸：猴哥,俺以前总贪嘴、被人骗,差点害了老乡们。这次看着日军想炸村,俺才明白,要是俺再糊涂,老乡们就真的没家了。俺以后再也不犯浑了,一定跟着你好好护着老乡,护着这个村子！
悟空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知道他是真的悔悟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咱们一起护着老乡,让日军再也不敢来捣乱。
两人往山后的山洞走,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远处的山洞里,传来老乡们的说话声,还有孩子们的笑声。八戒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只要他和悟空一起努力,一定能保护好这些可爱的老乡,让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第九章
联手护粮与云巅道别
郭家村的雪停了,太阳透过薄云,在雪地上洒下淡淡的光。悟空刚从山外回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游击队派人送来的,说前线缺粮,想请他们帮忙把藏在山洞里的粮食,送到二十里外的游击队营地。
呆子,咱们得去送粮。悟空把纸条递给八戒,游击队缺了粮,就没法跟日军打仗,咱们护着的村子,也迟早要遭难。
八戒接过纸条,看了两眼,立马拍着胸脯：俺跟你去！这次俺准不拖后腿,还能帮着扛粮！他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这些日子帮老乡干活,他的胳膊结实了不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贪嘴的呆子了。
两人回到山洞,跟老乡们一说,大家都很支持。王大娘赶紧拿出家里的布,缝了几个大粮袋；李大叔扛着锄头,去地窖里挖藏着的谷子；孩子们也围着粮袋,帮忙把散落的麦粒捡起来。没一会儿,五个装满粮食的大粮袋就准备好了,每个都有百十来斤重。
两位师傅,路上小心！王大娘把两个烤红薯塞进悟空手里,这是俺刚烤的,路上饿了吃。
悟空接过红薯,点了点头：老乡们放心,俺们一定把粮食安全送到。
八戒扛起两个粮袋,跟在悟空身后,往游击队营地的方向走。雪地里不好走,每一步都陷得很深,没走多久,八戒的额头就冒出了汗,可他没喊一声累——他知道,这些粮食关系着游击队的生死,也关系着郭家村的安危。
走到半路,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日军的巡逻声。悟空赶紧拉着八戒躲进旁边的树林里,只见十几个日军兵,举着步枪,正沿着小路搜索,领头的还是那个矮个队长。
糟了,日军在搜路！八戒压低声音,紧张地看着悟空,这粮袋这么大,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可就完了！
悟空眯着眼,往树林里看了看,忽然有了主意：呆子,你把粮袋藏在树洞里,俺去引开他们！
没等八戒回应,悟空就晃了晃身子,变成个穿灰布衫的村民,手里拿着个破篮子,从树林里走出来,故意在日军面前晃悠。
八嘎！你是干什么的矮个队长举着枪,对着悟空大喊。
悟空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声音抖抖的：俺、俺是附近村里的,出来找吃的,雪太大,找不到路了。
八嘎！跟我们走,带我们去你们村！矮个队长一把抓住悟空的胳膊,就要往村里带。
悟空心里暗暗高兴,一边跟着日军走,一边故意绕远路,把他们引到相反的方向。八戒趁机把粮袋藏进树洞里,用雪盖好,等日军走远了,再把粮袋扛出来,跟悟空汇合。
两人一路躲躲藏藏,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游击队营地。营地外的哨兵见了他们,赶紧迎了上来,接过粮袋,往营地里带。
多谢两位师傅！有了这些粮,咱们就能跟日军好好干一场了！游击队的队长握着悟空的手,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之前日军封了粮道,咱们快断粮了,你们真是雪中送炭啊！
悟空笑了笑：都是应该的,咱们都是为了护着这片土地,护着老百姓。
八戒站在旁边,看着营地里的游击队员们,有的在擦枪,有的在写家书,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他以前总想着自己的肚子,现在才明白,帮着别人,比吃多少馒头都开心。
第二天一早,悟空和八戒准备回郭家村。刚走出营地,就看见远处的云端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唐僧！
两人赶紧踩着云,飞到唐僧面前。唐僧还是穿着那身暗红袈裟,只是这次,袈裟上没有沾黄土,念珠也转得慢悠悠的。
悟空、八戒,唐僧笑着说,你们护乡的任务完成得很好,郭家村的百姓安全了,游击队也有了粮,凡间的这片土地,暂时能安稳些了。
悟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师傅,俺就是做了点该做的事。
八戒也低着头,小声说：师傅,俺以前总贪嘴、被人骗,差点害了老乡,以后俺一定改,好好当俺的净坛使者。
唐僧点了点头,念了声善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今凡间的事暂了,你们也该回西天了,日后若有需要,咱们再重逢。
悟空和八戒对视一眼,又看了看下方的土地——郭家村的屋顶上还盖着雪,游击队营地的炊烟已经升了起来,远处的天空,渐渐变蓝了。
师傅,俺们走了。悟空对着唐僧拜了拜,拉起八戒的手,往西天的方向飞去。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郭家村老乡们的道谢声,带着游击队队员的欢呼声。八戒回头望了一眼,心里暗暗发誓：要是以后凡间再需要他们,他一定还会来,跟悟空一起,护着这片土地,护着这里的老百姓。
云端上,唐僧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念珠转得更慢了。他知道,只要还有像悟空、八戒这样的人,凡间的苦难,总会过去,和平的日子,总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