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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宁愤怒的看向孟辰。
孟辰白着一张脸，颤抖的手指指向别墅。
“你进去整整两个小时了。”
沈嘉宁倒吸一口冷气。
“你跟踪我？”
孟辰压低嗓音，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
“怪不得你不要我了，原来是找到新的了”
“如果不是跟着你，我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沈嘉宁气急反笑。
“怎么，你的姜婉莹不要你了，跑我这里来闹事？”
看着面前暴怒近乎蛮不讲理的孟辰，沈嘉宁第一次彻底怀疑起自己曾经的眼光。
“我和姜婉莹没有一点关系！！！”
孟辰几乎是吼叫出来。
看到沈嘉宁脸上受到惊吓的表情，又努力平复情绪，压低声音。
“我说过，她曾经于我有恩虽然”
孟辰不知道该怎么和沈嘉宁讲起，自己其实不过是被姜婉莹设计骗了而已。
沈嘉宁看着面前还在强词夺理的孟辰，眉心蹙起，眼梢掠过一丝荒谬的讥诮。
“虽然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真的救过你，是吗？！”
沈嘉宁不顾孟辰瞪大的双眼，继续说。
“无论是与否，你待她，早就超过报恩的边界。”
“你纵容她住进凝晖堂、给她斥责和儿的权利、默许她罚跪、任她命令下人打落我的牙甚至为了她用家规处置我”
那些残忍至极的刑法，再次被提起，仿佛无数针刺又重新刺进身体。
沈嘉宁无法自抑地颤抖起来。
看到她这样，孟辰心疼的红了眼眶，上前一步，试图将沈嘉宁抱进怀里。
“别碰我！”
她猛地甩开他，声音压的极低。
“你的任何触碰，都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会让我想起自己是如何瞎了眼盲了心，才会嫁给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
孟辰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口中喃喃自责。
“不是的宁宁，她伤害你的那些，我都处罚她了。”
他向沈嘉宁讲起她走后，姜婉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代价，试图以此来换取沈嘉宁的原谅。
听着听着，沈嘉宁突然笑出声来。
“孟辰，该说你是愚蠢，还是懦弱呢？”
她通红着眼睛，死死看着孟辰。
孟辰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里没由来的一疼。
“这么多年来，伤害我，辜负我最深的，明明是你。
让我无端承受那些折磨的，明明是你。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你都以为，只是姜婉莹的错？!
以为只要她受到惩罚，你我就会和好如初？!”
沈嘉宁笑的眼泪都落下来了。
“像你这样不忠不诚，自欺欺人的人，就算没有姜婉莹，以后也会有孟婉莹、陈婉莹的”
孟辰伸手拉住要走的沈嘉宁，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可看到沈嘉宁看向他时，目光中刺骨的恨意，颓然放开了手。
“孟总，你不该来这里。”
梁盛冰冷的声线在沈嘉宁身后响起。
孟辰猛地抬头。
“是你？！”
对上这双无比熟悉的脸孔，孟辰的嘴唇翕动，终究没再发出声音。
“我送你回去。”
梁盛不顾沈嘉宁脸上的惊讶，一只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
不远处，司机已经发动车子。
车灯温柔的照亮两人眼前的小路。
孟辰站在原地，视线死死钉在梁盛扶着沈嘉宁的手臂上，眼底却像是蒙了一层浓雾。
他回到车上。
所有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整个人颓然砸进椅背，肩胛撞出一声闷响。
“真正伤我最深的，难道不是你吗？！”
沈嘉宁字字泣血的质问像是无数刀子，捅进他胸口。
他的自欺欺人被她狠狠撕碎。
她说的是对的。
如果他一如既往的爱她，尊重她，心疼她，又怎会只因欠下别人的恩情，就那般伤害她呢？
不过是因为，他变心了而已。
他打着报恩的幌子，却对那个总是甜言蜜语哄他开心的女人动了心。
甚至为了那个女人，伤害了他最心爱最珍贵的人。
眼前不受控地闪过无数画面：杖刑后青砖上蜿蜒的血痕，
她遍身是血蜷缩在床上呓语和儿的名字，
还有她看向梁盛时，带笑的眉眼。
那样的笑容，她曾是给过他的，只是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拧绞，疼的他弓起背，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方向盘上。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毫无预兆地冲出眼眶，一滴一滴砸落下来。
就这样，在别墅门口等了一夜。
直到晨光打进车窗，照在孟辰满是悔恨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