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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就来问问你。”
孟辰哑着嗓子开口。
“和儿年仅一岁,分明整日滴米未进等我回家,你明知道,却仍缠着我在演武场留到子时,是也不是?!”
“所谓宁宁放于你房中的巫蛊之术,不过是你买通下人,嫁祸于她,是也不是?!”
“和儿咬你那一口,并非如你所言,是宁宁恶意教唆,不过是和儿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护母心切,是也不是?!”
孟辰俯身逼近姜婉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声音陡然降至耳语般的低沉,却带着千钧重压,每一个音节都像是重锤砸在姜婉莹心上。
说到最后,一声极其压抑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碾出,仿佛猛兽呜咽,裹挟着令人胆寒的暴戾。
姜婉莹涂满豆蔻的手指本能的扑打着孟辰的手腕,试图掰开他的钳制。
可随着孟辰的讲述多一桩,他那双粗粝的大手,用力就更多几分。
直到她的脸由惨白转为骇人的紫胀,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
“别妄想能这么轻易的死掉!”
濒死的阴影即将彻底将她笼罩时,孟辰大手一松,姜婉莹重重摔在地上。
“你对宁宁的所作所为,我会一桩一件,替她讨回来!”
孟辰不再看姜婉莹,只是低着头,声音清晰可闻,仿佛字字带血。
“来人,给我关进私牢!”
几个侍卫毫不留情地架起瘫软在地的姜婉莹。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姜婉莹拼命扭
动身体,试图挣脱钳制,发髻在挣扎中彻底散落,乌黑的长发如同海藻般遮住半边惨白的脸。
“辰哥哥,我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沈嘉宁那个毒妇害我!”
听到这话,孟辰猛地扫过她,目光森寒。
姜婉莹被孟辰关进私牢。
私牢位置隐蔽,除了不见天日外,一日三餐倒还算丰盛。
“老爷记得夫人的恩情,对夫人到底还是好的。”
丫鬟佩儿被一同关了进来。
看到守卫送来精致的点心小食,眼睛都亮了。
姜婉莹虽然心内忐忑,但一想到孟辰是出了名的知恩图报,倒也算放下心来。
吃饭时,姜婉莹腕上的珠串莫名断裂,晶莹剔透的珠子散落一地。
姜婉莹惊呼出声,心道不好,正要躬身去摸。
“吱呀”牢门被人推开。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每一下,都仿佛踩在姜婉莹敏
感的神经上。
佩儿早吓的低头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而姜婉莹的呼吸,更是近乎停止。
“辰哥哥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等看清来人,姜婉莹又恢复了些力气。
她抬起一双流泪的眸子,哀戚地望着他。
“啪”一张羊皮纸兜头落下,甩在姜婉莹脸上。
看到纸上内容的瞬间,姜婉莹瞳孔骤缩,猛地抬头,正对上孟辰冰冷的视线。
他一身玄色大氅,居高临下俯视着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眼里只有无尽的厌恶。
“原来,你便是这般救的我。”
姜婉莹声音发颤,一把将羊皮纸丢开。
“不是的辰哥哥不是这样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孟辰没有作声,只是微微抬手。
侍卫即刻上前,将一叠口供和几个证人带了上来。
番邦打扮的粗壮男子跪在地上,赤红着双眼盯着姜婉莹,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鬓发斑白的老婆婆手捧写有姜婉莹名字的婚书。
一个衣裳破烂满脸脏污的男孩,正用蹩脚的汉话,朝姜婉莹喊:“娘亲。”
姜婉莹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
她恍然。
孟辰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她曾经救下他,不过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阴谋。
知道她早在边疆小镇,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也知道她并非救下他才无法生育,不过是救下他之前,也曾用同样的手段赌过许多不同的男人,直至彻底伤了根本。
知道来往的数百个男人中,只有他一人,信守承诺,带她回家
牢房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姜婉莹的眼泪戛然而止。
她缓缓站起身,泪珠还挂在脸上,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来你都知道了”
她仰头看向孟辰,眼底冰凉一片。
孟辰薄唇抿成一条线,目光森寒。
“你好大的胆子!”
姜婉莹闻言,嗤笑出声。
“不放手一搏,我就要一辈子在那小山村里做个寻常村妇”
她摸了摸衣裳上华贵的织绣,眼底汹涌着疯狂的欲
望。
“你看,我这不是,差点就博赢了?”
她娇俏的靠近孟辰,丝毫不理会他眼底深深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