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别介意,”白婉儿亲手为顾玄盛了一碗血燕,娇声说,“都是为了咱们的麒麟儿嘛。我这身子,也得多补补,将来才好奶孩子呀。”
婆母在一旁附和:“婉儿说的是,你一个容器,吃多了也是浪费,别糟蹋了好东西。”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拿起勺子。
白婉儿突然手一滑,一整碗滚烫的参汤尽数泼在我身上。
3
滚烫的汤汁透过衣衫,烫得我皮肤火辣辣地疼。
“姐姐恕罪!”她惊呼着,眼中却没有半分歉意。
婆母立刻拍案而起,指着我怒斥:“毛手毛脚的东西!若是惊扰了我孙儿的贵气,你担待得起吗?!”
顾玄更是直接冲过来,一脚踹在我膝盖窝上,把我踹翻在地,当着所有下人的面,狠狠按着我的头,用冰冷的声音命令。
“这个丧门星!婉儿都被你冲撞了!来人,把这贱人的头给我按下去!把地给本公舔干净!舔不干净,今天就别想吃饭!”
我被他按在那里,脸被按在肮脏的汤汁里。
婆母还嫌不够,尖叫道:“拖下去!拖到佛堂去!让她跪在碎瓷片上,好好给我的麒麟儿和婉儿赔罪!”
冰冷坚硬的佛堂里,我被罚跪在满是碎瓷片的蒲团上。
白婉儿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嗑着瓜子,看着我跪在血泊里。
“姐姐,你可得跪得诚心点,不然我儿不高兴,在你肚子里闹腾,受苦的还是你呀。”
腹中的妖胎立刻用一阵拳打脚踢来应和她。
【跪穿她的膝盖!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子!】
尖锐的瓷片刺入我的膝盖,鲜血很快染红了我的裙摆。
我疼得浑身发抖,几次要支撑不住倒下,都被旁边的嬷嬷狠狠扶住。
她们的手像铁钳一样,暗中掐着我的软肋,按压着我的小腹。
我在这剧烈的身体痛苦和胎儿的心声折磨下,几欲昏厥。
顾玄恰在此时路过佛堂,他看到了我的惨状,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走到白婉儿身边,温柔地为她披上一件披风,柔声说:“婉儿,夜深了,别为这种不相干的人累着自己。这里有下人看着就行。”
说完,他便拥着白婉儿,转身离去。
彻底无视了我投向他的那最后一点夹杂着血泪的求救目光。
我彻底明白了。
在这座国公府里,我早已是孤立无援。
腹中怀的是我的催命鬼,身边围着的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魔。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想起了我的父亲,当朝太傅。
但前世,他为我奔走鸣冤,最终却悲痛欲绝,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这一世,我不能再将他拖入这潭浑水。
我记得父亲曾与我说起,他年轻时,与一位游戏人间的活神仙有过一段善缘。
我咬破手指,用血在一块贴身的锦帕上,写下了我的处境。
我将血帕交给我最忠心的陪嫁老仆张嬷嬷。
让她连夜出府,寻找父亲,请他代为联系玄真道长。
可我到底还是低估了白婉儿那妖法的厉害。
张嬷嬷前脚刚走,后脚白婉儿就一脸担忧地找到了顾玄。
我耳边也响起腹中妖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