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陆星迟回到别墅后，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夏夏？”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回响。
他愣了一下，随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他怎么又忘了？阮见夏已经不在了。
刚开始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回别墅，像是怕错过什么似的。
可渐渐地，这栋房子安静得让他喘不过气，最终他还是搬了出去。
临走那天，他看见客厅门口放着一本日历。
他随手拿起来，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画着记号——全是他结束任务回家的日子。
不用猜也知道是阮见夏记的，毕竟除了她，谁还会在意他什么时候回来？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七月二十五号那页。
那天的日期被红笔重重圈了出来，旁边还写着：“我的生日。”
后面还跟着个手绘的笑脸，笔触轻快，像是带着期待。
陆星迟捏紧日历的手指泛白，眼眸中藏不住的诧异。
他盯着那个笑脸符号，喉咙发紧。
——那天是沈静瑶的生日。
他记得自己因为这件事和阮见夏大吵一架，记得凌晨准时给沈静瑶送上的生日祝福。
却唯独不记得，那天也是她的生日。
陆星迟攥着日历的手微微发抖。那个笑脸像把钝刀，一点点剐着他的心脏。
他突然想起吵架那天，阮见夏最后看他的眼神——欲言又止的眸光里含着千言万语。
最终却化作沉默。
原来，那天她不是不想去。
而是因为，那天也是她的生日。
这份迟来的悔意，像块巨石般压在陆星迟胸口，让他几乎窒息。
正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沈静瑶的消息。
“星迟，我在你家门口。”
她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你最近一直在躲着我。”
陆星迟盯着屏幕看了许久，这些天，他确实没了和沈静瑶约会的心情，冷落了她。
他想了想，最终沉默地走向门口。
“喝水。”他将玻璃杯推向坐在对面的沈静瑶，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空气凝固了许久，他终于艰难地坦白了真相。
“静瑶阮见夏不是我妹妹。”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她就是他们说的我的娃娃亲对象。”
出乎意料的是，沈静瑶异常平静。
“我知道。”她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从时，金属表面在她掌心留下一道冰凉的触感。
她将它推过桌面，像推开一扇再不会开启的门。
“陆星迟，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发现我变得已经不像自己了。”
她的目光细细描摹过他的眉宇，那里曾经为她舒展的弧度如今只剩疲惫的褶皱。
“你眼里现在装的都是为难，早没我的位置了。”
她伸手把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完整的、带着泪的脸，“既然如此，那这句分手，就让我来说。”
“陆星迟，我们到此为止。”她站起身时裙摆扫过桌角。
“下次——记得早点认清自己的内心，别再同时伤害两个女孩了。”
说完这句话，沈静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剩下陆星迟愣在原地，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本以为沈静瑶提出分手时，自己会痛苦不堪。
可当那句“到此为止”真正说出口时，心脏却没有想象中撕裂般的疼痛，反而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的日历，上面还残留着阮见夏的气息。
这个认知让他呼吸一滞——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笑容的女孩，早已悄无声息地占据了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回忆如潮水般漫上心头：她笨拙地拿着医药箱，指尖微微发抖却还是坚持要为他包扎伤口；
雨天猝不及防的暴雨里，她浑身湿透却把伞严严实实护在怀里，只为递给他时还能保持干燥；
无数个归家的深夜，推开门总能看到她在沙发上蜷缩着等他的身影，明明困得眼皮打架，却
在听见门响的瞬间绽开笑容
这些被他习以为常的细节，此刻都成了最珍贵的记忆。
陆星迟忽然轻笑出声，原来心动早已发生，只是被自己刻意忽略了。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时指尖微微发颤。
“妈，”电话接通时，他的声音异常坚定，“告诉我，夏夏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