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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沈砚迟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看着一份又一份文件退单、合同取消的通知,双手渐渐攥紧。
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的电话,去颜家也被无情拒之门外。
沈菲菲还在闹,说她被起诉、律师威胁,说我疯了。
他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曾以为只要时间久了,我会像以前一样退让,会哭着原谅他。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次我是带着整个颜家一起反击。
而他,是我的头号目标。
沈砚迟还没来得及理清思路,颜家的动作就已经迅猛落到了他的眼前,毫无缓冲。
上午十点,他正在开会,秘书敲门走进来时,神情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却字字如雷:
“沈总,又有三家刚签约的合作方,柏森资本、钧衡科技、尚立广告,刚刚同时发来通知,撤资并终止所有项目合作。”
沈砚迟眉头一皱:“什么理由?”
秘书低声:“内部决策调整三家都这么写的。”
这理由冠冕堂皇、毫无破绽,可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异常诡异。
几乎同时终止,理由雷同,甚至连通知书的遣词都如出一辙。
若说毫无预谋,沈砚迟第一个不信。
他放下手里的笔,面色森冷,眸底的光却越来越沉。
他很清楚,这不是巧合,这是颜家精心编排好的一场猎杀。
而这,还只是开始。
紧接着,财务部传来新一轮消息:颜家旗下的一家重要基金突然宣布全面撤资,并对沈氏系产业连带进行清算,短短一个小时内,市面上已有数笔大额资金出逃,波及范围远远不止沈家本体企业,就连其控制的两个二级子公司,也出现资金流断裂的苗头。
下午,律师部门也汇报:多个长期合作的供应商、广告商和外包团队开始集体跳船。
理由仍旧是“合作方向不合适”、“合同延期审查”等一系列看似无害的说辞,实际上却将沈氏集团一刀刀剐得血肉模糊。
沈砚迟明白,这背后只有颜家动得了这样的手笔。
他多年沉浮商场,见惯了尔虞我诈,可从未见过如此干净利落的动作。
没有警告,没有谈判,甚至没有放出一句狠话。
颜父只是动了一根手指,就已经把他一手攒下的商业版图打进孤立局面。
先是通过旗下资本撤出与沈氏相关的所有投资项目,不惜支付高昂违约金与解约成本,也要彻底切断与沈家的经济往来;
然后联合本就与沈砚迟暗中不睦的几位老派资本巨头,一同封锁沈氏的融资渠道和商业信用评级。
沈砚迟第一次尝到了真正无能为力的滋味。
他靠在办公椅上,捏着眉心,指节泛白。
那个温和隐忍的女人,从来都不是他口中的“软弱没用”,我是刀鞘下的利刃,只要我愿意,随时能致他于死地。
我不再留情了。
沈砚迟懊悔不已,他觉得自己但凡做得再完美一些,如果能在我离开前把我拦下,哄好,也不至于到如今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