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川走后,林晚栀整理了所有家中关于自己的东西。
既然要消失的彻底,她决定一丝痕迹也不给这对父子留下。
傅景川送她的纪念日礼物,钻石项链、包包,一应送去了典当行。
还有她买给儿子的陪伴小熊,一直被压在箱底。
她曾经在傅予年幼时,一遍遍用这小熊哄着他:
“阿予乖乖睡觉,不用害怕,看,小熊会代替妈妈一直陪着你的。”
现在已经积压了许多灰尘,取而代之放在床头的,是谭芷送他的兔子。
她都一并打包送去了垃圾焚烧站。
连同这些年被取代、被遗忘的心意,一并灰飞烟灭。
做完这些,她接到了巴黎信托机构打来的电话。
“林小姐,您是否确认继承陈女士的全部遗产,将在七天后生效并合并到您的账户。”
“我确认。”
挂断电话,林晚栀目光扫过已经空了的衣柜,收拾好了剩下的行李。
她决定今天开始就搬出去,给傅景川和谭芷腾空。
刚收拾好时,她收到了谭芷的消息。
“你的离婚协议,我已经想办法让景川签好了,现在来夜色会所钻石包厢取吧。”
当林晚栀赶到包厢外,并没有推门进去,门像是特意为她虚掩着。
里面的人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傅哥,你跟谭芷分开这么多年了,你还喜欢她吗?现在把她弄进公司,是不是想搞办公室恋情?快说,兄弟们都等着呢!要是说不出口——”
那人故意拖长调子,抄起一整瓶没开封的尊尼获加蓝牌,重重杵在傅景川面前。
“干了它!”
起哄声阵阵,谭芷笑着打岔。
“你们别为难景川了,我替他喝。”
她端起一瓶烈酒,刚要仰头替他喝,却被傅景川沉着脸一把夺过。
“放下。”他的嗓音不容置喙。
“你这几天不方便,不能喝酒,我喝。”
“哟——”
谭芷的脸颊瞬间飞起红晕,“景川……”
随着一整瓶烈酒被他灌了下去,包厢里的尖叫唏嘘声不断,傅景川豪饮后泛红的颈侧。
林晚栀死死抠着门框,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
傅景川常年应酬落下了胃病,是她这些年十年如一日煲养胃粥,精心调养着。
可这些在保护他心爱的女人面前,何其不值一提。
她从未介意他的过去,可原来从未他从未放下过过去。
傅景川的心从来没有一刻,干干净净只为她停留。
她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上面已经签好了傅景川的名字。
她忽然明白,这是谭芷蓄谋已久的好戏。
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林晚栀正拖走最后一个小行李箱。
傅景川回来时,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手忙脚乱地端起桌上的水杯,服下她为他准备好的胃药。
他踏进卧室,目光瞬间定格在那些彻底空荡下来的角落——衣帽间,梳妆台。
甚至……孩子的房门都敞着,露出里面整齐得不寻常的床铺。
傅景川瞳孔震惊,几步上前,狠狠攥住她的手腕。
“林晚栀!我不过就是送了一趟谭芷而已,你就要跟我闹分居?”
手腕的剧痛让林晚栀倒抽一口冷气,她冷冷地抽回手,注视着他。
看来傅景川还不知道,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签下离婚协议的事。
这样免去了纠缠,也好。
林晚栀轻笑,“你有你的情人,在外人面前都能承认她的位置,那我算得了什么?”
“傅景川,从今天开始,你们这对父子,我不伺候了。”
傅景川忽然冷笑,似是看穿了她。
“你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割腕,服药,还嫌闹得不够,是不是我这些年太惯着你了?”
“既然你不愿当这个傅太太,那我就如你所愿,明天开始,我就把阿芷接过来!这里本该就有她的位置!”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在她的心脏上。
前世,和傅景川结婚之后,她发觉他的冷漠,不惜数次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来引起他的注意。
如今她才明白,一个不爱你的人,再如何折腾,伤害的永远只有自己。
此时,刚刚被保姆接回来的傅予,欢欣雀跃地鼓起了掌。
“好耶!爸爸要把谭阿姨接过来住了,我最喜欢谭阿姨了!”
“阿姨送我的小兔子阿贝贝我一直放在床头,我也要给谭阿姨准备礼物!”
林晚栀没有说话,决然推开了门,没有一丝眷恋。
等到仰起头时,才发觉泪水早已无声地涌落。
傅景川,傅予,放心。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碍他们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