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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恢复意识后,才发现自己正在一搜废弃的渔船上。
苏槿月的胃里翻涌着未散尽的药劲。
她起身扶住身后断裂的的钢筋往前探寻。
到了船头,她看见江亦川背对着她站在边缘,陆则衍被两个保镖摁在地上,额角淌着血。
“你来了。“江亦川转过身,眼底的疯狂几乎要溢出。
江亦川真的疯了。
他连绑架这种事都做出来了。
“放了他。”苏槿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面上却不显,“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只要你。”江亦川一步步逼近,伸手想去碰她的脸,“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没有陆则衍,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
苏槿月笑了,笑声里全是悲凉,“是想上次一样把我送到别人的床上吗?”
江亦川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眼底翻涌着暴怒,“你就这么恨我?”
陆则衍挣扎着抬头,“江亦川,你不要命?这是犯法的。”
“我现在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法律?”江亦川抬脚踩上陆则衍的手背,俯身凑近苏槿月,“你不是选他吗?现在看着他怎么死的。”
他抬手示意保镖,其中一人立刻掏出匕首,寒光在月光子下晃得人眼晕。
苏槿月想扑过去阻止,却被江亦川死死攥住手腕。
男人的指腹碾过她空着的无名指,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心疼了?早知道今日,当初何必跟他走?”
陆则衍很冷静,丝毫没有自己性命正在被威胁的觉悟,“她跟谁走都比跟你强!你囚禁她、羞辱她,现在还想用我逼她回头?江亦川,你根本不懂爱,你只懂占有!”
“你闭嘴!”江亦川的眼神骤然暴戾,抬脚狠狠踹向陆则衍的小腹。
闷响传来,苏槿月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她看着陆则衍蜷缩在地的样子,心如刀绞。
“我跟你走。”苏槿月的声音异常清晰。
“我可以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
江亦川的动作猛地顿住,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汹涌的狂喜。
他刚要开口,陆则衍却咳着血笑了。
“我不同意。”
“聒噪。”江亦川弯腰捡起地上的铁链。
他蹲在陆则衍面前,慢条斯理地将末端的铁钩缠上对方的脚踝,“你说,把你吊在这根钢筋上,等涨潮时让海水一点点漫过口鼻,会不会比死更难受?”
陆则衍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撞向江亦川。
保镖的拳头落在他小腹上,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嘶吼,“苏槿月快走!他在拖延时间!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
陆则衍将她推开,自己却被江亦川拽着滚向边缘。
苏槿月跌在地上,看着他们在边上撕扯。
海浪在脚下咆哮,像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
她知道只要她跟他回去,至少能暂时保住陆则衍。
“够了,江亦川,你要是弄出人命,这辈子别说给我赎罪了,你见在见到我的资格都没有。”
她抬眼看向男人,眼底再无半分温度。
“放他走,我跟你回去,但你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江亦川他死死盯着苏槿月,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松绑。”
苏槿月跟着他回了别墅。
原本温暖的房子此刻处处透着冷清。
苏槿月被安排住在主卧,房间里的东西都换了新的。
“喜欢吗?”江亦川走进来,手里端着杯牛奶。
苏槿月没接。
他也不恼,自顾自地把牛奶放在桌上。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还是江太太,我会像以前一样宠你。“
苏槿月看着他,眼神冰冷,“像宠林茜茜那样吗?“
江亦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别跟我提那个女人!我早就把她送进精神病院了!“
“那我呢?”苏槿月笑了,“你把我关在这里,和关监狱有什么区别?”
“我是为了你好!“江亦川陡然拔高音量,“外面那么危险,只有待在我身边,你才是安全的!”
他的偏执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困得无法呼吸。
苏槿月不想和他争吵这个,那样没有意义。
她跟着他回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再续前缘。
夜里,她被噩梦惊醒。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废弃的渔船上,
江亦川抓着她的手,要把她一起拖下悬崖。
她猛地坐起来,冷汗浸湿了睡衣。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江亦川走了进来。
“又做噩梦了?”他坐在床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
苏槿月往床里面缩了缩,拒绝和他的肢体接触。
他却得寸进尺地躺下,从身后抱住她,“别动,让我抱抱你。就像以前一样。”
他的呼吸落在她颈窝,带着熟悉的雪松味,却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江亦川,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回得去。“他固执地重复,像个偏执的孩子,“只要你肯回头,我们就能回得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的疯狂。
她知道,这场以爱为名的囚禁,才刚刚开始。
苏槿月在别墅里待了半个月,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江亦川对她很好,好到无可挑剔。
每天亲自给她做早餐,陪她看老电影,甚至笨拙地学着给她梳头发。
可苏槿月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眼底的偏执从未消失,就像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她试过逃跑,却发现别墅的门窗都被加固过,连花园里的狗都换成了最凶猛的藏獒。
江亦川的人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连洗澡都守在门外。
这天,江亦川带回来一个首饰盒,里面是条钻石项链。
鸽血红的吊坠足以证明它是多么昂贵,多么让人趋之若鹜。
“喜欢吗?”他拿起项链,想给她戴上,“这是我特意让南非那边送来的,全球只有这一条。”
苏槿月别过脸,“我不要。”
“为什么?”他的声音沉了下来,“你以前最喜欢这些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是了。”
江亦川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翻涌着怒意,“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是。”苏槿月直视着他,“江亦川,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他猛地掐住她的下颌,力道很大,“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苏槿月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这句话,“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吗?你只会让我更恨你!”
江亦川的眼神瞬间变得猩红,他将项链狠狠砸在地上。
“好,很好!”他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然你这么喜欢陆则衍,那我就毁了他!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踉跄,像头受伤的野兽。
苏槿月瘫坐在地上,突然笑了。
她知道,江亦川说得出就做得到。
所以她故意激怒他,要她顺着她为他铺好的路来。
接下来,他会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