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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槿月其实根本就没出国。
这是她为了防止被江亦川找到演的戏。
在国外找她的消息要比在国内困难许多。
哪怕最后他还是能找到,但是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果不其然隔天江亦川的悬赏令像投进湖面的巨石,在京圈激起千层浪。
那些平日里对江氏趋之若鹜的合作方,此刻都卯足了劲寻找苏槿月的踪迹。
有人翻遍了出入境记录,有人蹲守在她曾去过的画廊,甚至还有人潜进了国外的暗网。
可苏槿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时候苏槿月已经躲去了南城了。
来这里的第一天,她就找了份给修鞋摊后打下手的工作。
这里的人只知道她叫苏越,是个话不多但做事极其认真的姑娘。
没人发现她曾是京圈里人人艳羡的江太太。
手机在帆布包里震动了两下。
苏槿月看清了来电显示才划开接听键。
“江亦川的人已经摸到南城边界了。”陆则衍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冷静,“我在郊区备了栋房子,安保系统是顶级的,你今晚就搬过去。”
“不用了。”她显得格外平静,“我这儿挺好。”
听筒里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陆则衍大概在处理文件。
“苏槿月,三个月前你让我带你走,我念着当年你在国外救过我的恩情答应你了。”
苏越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听见他低笑一声,声音忽然变得冷硬,“但你说你想散心,我就调遣私人飞机把你送出京市,让你在江亦川眼皮子底下消失,这是你欠我的。”
苏越听见他那边换了个安静的环境,大概是走到了露台。
“我不想你被找到。”他的语气软了些,“我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我不会把你当金丝雀,更不会让你被别的女人指着鼻子骂。”
“今晚八点,司机会去等你。”他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立马挂了电话。
苏槿月伸手擦掉被老师傅溅到袖口的鞋胶。
她怎么会不知道江亦川的偏执?
当年他为了让她收下那块老怀表,能硬生生等在收藏家门外三天三夜。
苏槿月心里装着事,傍晚看着老师傅收摊就要回自己的住所。
刚转头就看见一辆豪车停在巷口的入口,与周遭的杂乱格格不入。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江亦川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瘦了很多,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
一旁的助理正拿着一张照片,向周围的人询问着什么。
“老板,见过这个女人吗?”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找到她,我重重有赏。”
老板摇着头摆手,“没见过,我们这小地方,哪有这么体面的姑娘。”
江亦川的目光扫过巷子里来来往往的行人,最终落在苏槿月躲着的地方。
苏槿月知道,他迟早会找到这里。
只是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快。
他似乎是心有所感,朝着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到他身边。
“叔叔,你在找漂亮姐姐吗?“小女孩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我见过她哦,她昨天还帮我捡过挂在树上的气球呢。”
江亦川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在哪?”
“在那边!”小女孩指着巷尾的方向,“她刚才还在买糖画呢。”
江亦川立刻让司机开车过去。
苏槿月紧绷的肩背刚松下三分,腰间的衣服却被轻轻拽了拽。
她回头,看见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水果糖问她,“姐姐,刚才那个叔叔,是不是坏蛋要捉你呀?”
苏槿月蹲下身与她平视,“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是个穿黑西装的叔叔。”她舔了舔唇角的糖渍,小手指向前面的方向,“他说他是陆家的司机,给了我这个糖,让我这么说的。”
苏槿月最终还是妥协了。
夜深她来到约定的地点。
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晕开一圈圈昏黄的光。
她刚走到巷口,就看到那辆车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可这辆车不是陆家的。
江亦川坐在驾驶座上,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
他显然等了很久,车窗上凝结着一层水汽。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