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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出别墅，冰冷的夜风吹得他清醒了几分，可那点清醒很快就被更汹涌的偏执吞没。
“备车，去陆家。”他对司机低吼，眼底的红血丝十分骇人。
车子像一道闪电划破夜色，江亦川盯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无心欣赏。
车刚在陆家别墅门口停稳，他就踹开车门冲了进去。
保镖想拦，却被他一记狠戾的眼神逼退。
客厅里亮着灯，它的主人好像早就料到他会来。
陆则衍看见他进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江总大驾光临，是来送谢礼的？”
江亦川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狠狠掼在茶几上。
昂贵的瓷杯随着他的动作摔落在地上。
摔碎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苏槿月在哪？”
陆则衍推开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那是你的老婆，连你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又怎么知道。”
“我不过是听说江总后院起火来凑个热闹，特地去嘲笑你一下而已。”
江亦川眉头跳动着，拳头带着风声砸过去，却被陆则衍轻巧避开。
陆则衍歪了歪头，语气漫不经心。
“当年你把苏槿月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如今却连人在哪都不知道，传出去怕是要成京圈最大的笑话。”
他忽然俯身，凑近被保镖钳制的江亦川，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恶意的蛊惑。
“说起来，苏槿月小时候总爱躲在你身后哭，现在倒是学会自己走了，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教她的？”
江亦川的呼吸骤然粗重，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陆则衍收起笑直身，端起旁边没被碰倒的茶杯抿了一口，茶雾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
“你要是实在找不到人，不如去问问林茜茜，毕竟她最近总往你别墅跑，说不定比你更清楚苏槿月的去向。”
他放下茶杯，发出轻响，“不过话说回来，你连自己的妻子都留不住，还有脸来问别人？”
“是你做的。”他嘶吼着扑过去，却被陆则衍的保镖死死按住。
陆则衍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怜悯。
“她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听说那里没有引渡条约，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她了。”
江亦川猛地挣脱保镖，疯了一样往门外冲。
他要去机场，他要去告诉她。
他不能没有她，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回来。
车在凌晨的街道上疾驰，江亦川一遍遍地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筒里始终只有冰冷的忙音。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终于看到了机场的轮廓。
可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他几乎是颤抖着接起。
“江亦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轻，带着电流的杂音，却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别找了。”
是苏槿月。
江亦川的心脏骤然停跳半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槿月，你在哪？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在安检口。”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那年你为我挡的谣言，是我让朋友故意散布的，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在乎我。”
江亦川的呼吸瞬间停滞。
“你送外婆的怀表，其实是我提前联系好收藏家，让他故意抬高价格，看你愿不愿意为我花钱。”
“还有你抵押的产业，我早就知道那是个局，可我没告诉你，就想看看你会不会为我赌一次。”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剜开他血淋淋的心脏。
“江亦川。”她顿了顿，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你看，我们从来都不是什么青梅竹马，我们只是在互相试探里耗了这么多年。现在我累了，不想玩了。”
“我不想当你的金丝雀，没想到吧，我居然也会算计你。”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
江亦川的血液瞬间冻结。
电话被她挂断，江亦川疯了一样捶打着方向盘。
等他再抬头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手里牵着一只猫笼，笼子里的年糕正懒洋洋地舔着爪子。
就在她即将消失的瞬间，她忽然回过头，遥遥地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隔着人群和玻璃，江亦川看清了她嘴角的笑容。
然后，她缓缓抬起手，冲他做了个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