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本想借严寒击溃梁军,却被弘德帝反将一军,被层层包围不说,缺水少粮就够她喝一壶了,接下来的日子便愈发难过。她的日子不好过,陇右节度使更是气不顺。
陈宁派兵袭扰河东失败的消息传到他耳中,便日夜担心他勾结铁勒之事会败露。眼看着陈宁大势已去,他连忙唤来心腹,去太原查探消息,殊不知萧赦的人等着他自投罗网。派去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可最终却是石沉大海。浑惟明死死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碎片刺入掌心,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
凉州,房内炭火噼啪作响,案上卷宗堆积如山,几乎要将萧玥淹没。由郭老将军坐镇的凉州,如同一块铁板,浑惟明的手虽长,安插的人却是无足轻重。
“殿下!”亲卫带着一身寒气撞开门,“魏王世子亲信有要事禀报,正在前厅候见!”
萧玥与谢靖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凝重。萧赦远在太原,此时派亲信疾驰而来,必有大事!
前厅内,风尘仆仆的信使甲胄上冰霜未化。他双手高捧一封火漆密封:“禀殿下!世子命卑职急呈!太原事毕,叛逆落网,铁证如山!此乃口供、证词抄本及世子亲笔手书!世子言,事态紧急,请殿下速览定夺!”
萧玥接过那沉甸甸的信函,指尖触及冰冷的火漆,她迅速拆开。
“长乐亲启:太原网收,通敌铁证在此,彼辈丧心病狂,罪不容诛!浑贼闻河东败讯,惊惧交加,已连遣数波心腹探马赴太原,皆被我擒获,音讯断绝!其必如困兽,狗急跳墙只在顷刻!云州赵奔、甘州许赫,皆其爪牙,手握重兵,若闻风声,恐生巨变!请吾侄持鱼符,速发雷霆之师,分击云、甘二州,务求一击毙命,勿令其反噬!”
萧玥的心猛地一沉,迅速翻看后面附着的厚厚一叠供状副本和签字画押的证词。太原府尹杜明远、陇右节度使浑惟明勾结铁勒,私放敌骑,转运粮秣资敌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若说浑惟明叛国,萧玥并不意外,本就是胡人,心向铁勒也无可厚非,可是杜明远之流凭什么?出身世家大族,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却不思报国,尽做些蝇营狗苟之事,实在是寡廉鲜耻,狗彘不如!
萧玥摩挲着手中的鱼符,回想起弘德帝的话。
“若察觉浑惟明或其党羽有异动,可先斩后奏!”
云州与太原同属河东,而甘州深入戈壁,守将许赫乃浑惟明妹夫,地位更为关键,且其地控河西走廊咽喉,一旦生乱,后果不堪设想。凉州尚有弘德帝留下的万余精锐,兵力足够分击!那鄯州呢?浑惟明身为陇右节度使,手下能调动的兵马何其多,一旦生乱,边关又该如何?
心中电光石火间已有决断,迅速写了一封手令,交给信使。
“请皇伯率精兵,即刻自太原启程,以奉旨巡查边防之名入云州,当场解除赵奔及党羽兵权!封锁云州四门,控制军营、武库、粮仓,由副将持暂代防务!布告军民,只究首恶,胁从不问!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得令!”信使肃然领命,接过萧玥手令,转身冲出前厅,翻身上马,向着太原方向绝尘而去。
萧玥的目光转向身旁的谢靖:“阿晏。”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