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个身影如炮弹般从门内冲出来,直直扑进李梵娘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
春儿仰着小脸,眼里蓄满了泪水,写满了担忧和害怕。“娘…你…没事…吧?”
她的发音还有些含糊不清。
李梵娘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蹲下身,将女儿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娘没事,春儿乖,娘回来了,不怕不怕。”
张大娘也红着眼圈跟出来。
“梵娘啊,您可算回来了!春儿这一天坐立不安,饭都没好好吃,一直扒着门缝等你呢!”
“杜将军也辛苦了,快进屋歇着吧。”
李梵娘抱着春儿起身,对张大娘和张贵点点头:“有劳了。”
又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娘饿了,春儿陪娘一起吃饭好不好?”
春儿用力点头,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襟,仿佛怕她再消失。
杜仁绍跟在母女俩身后,走进家。
晚饭后,哄睡了紧紧依偎着自己的春儿,李梵娘轻轻起身。
她没有休息,而是走进了特意布置出来的、被她称为“实验室”的净室。
点燃数盏烛火,拿出那个小油纸包,开始利用现有的简陋工具仔细分析那可疑的粉末。
时间一点点过去。
杜仁绍处理完一些紧急军务,端着刚熬好的安神汤进来时,看到的便是李梵娘在灯下凝神的侧影。
烛光勾勒出她苍白的脸庞,长睫低垂,鼻梁挺秀,薄唇紧抿。
他没有打扰,只是将汤碗轻轻放在一旁的案几上,然后退到门边,默默的守护着她。
许久,李梵娘才直起身,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了然。
“如何?”杜仁绍立刻上前问道。
“不是剧毒。”李梵娘声音低沉。
“是一种非常罕见的、产自西南深山的草药根茎粉末,叫‘迷心草’。”
“少量使用有镇痛安神之效,但若长期、过量摄入,或者与某些特定的温补药物同时使用。”
“会逐渐麻痹心神,干扰气血运行,诱发中风昏厥之症,症状与高血压急症极为相似。这药”
“用得极其隐蔽,若非我事先知晓老夫人有高血压病史,又对汤药成分起了疑心,根本查不出来!”
“这绝对是精通药理之人精心设计的!”
杜仁绍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果然!这是要借刀杀人,让你背上治死侯府老夫人的污名!好狠的手段!看来太医院的水,深得很!”
“张太医,或者他背后的人,脱不了干系。”
李梵娘将分析结果记录收好。
“这粉末就是证据。暂时不要动他,以免打草惊蛇。九殿下那边有消息了吗?”
“有了。”杜仁绍道。
“赵虎刚送来密信。九殿下已派人暗中盯紧了张太医及其家眷,同时也在查他近日的往来和银钱流动。”
“另外,九殿下说,陛下这几日头痛发作得越发频繁剧烈,太医院束手无策,龙颜震怒。他建议我们,侯府这条路要快。”
李梵娘深吸一口气。
“知道了。明日我便去侯府复诊。这‘迷心草’的线索,也一并告知承恩侯。”
“让他们自己去查府里的内鬼,比我们动手更名正言顺,也更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