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们激动地挺直胸膛,脸上满是自豪。
当晚,杜仁绍带着一身泥泞和疲惫,没有回军营,鬼使神差地又来到了李家门外。
他没有敲门,只是站在巷子口的老槐树下,远远望着那扇透着温暖的窗户。
窗纸上映出李梵娘低头看书的侧影,还有春儿伏案写字的乖巧轮廓。
院子里飘出淡淡的、带着药香的炊烟味。
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到让他心口发烫的渴望涌上心头。
那扇门里的灯光,那缕炊烟,那两个人影
那才是他浴血奋战后,真正想要回去的地方。
是“家”的味道。
他站了很久,直到夜露打湿了肩头,才默默转身离开。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背影却不再孤寂,仿佛有了归处。
军医速成班的名声随着救灾的成功不胫而走。
不仅京畿大营,其他几卫的将领也听说了,纷纷派人来打听,想请李梵娘去开培训班。
有的甚至想直接挖走她培训好的学员。
李梵娘分身乏术,只能承诺会整理出更详细的教材和培训流程供各营参考。
杜仁绍对此既骄傲又有点隐秘的心思,越发勤快地往医馆和培训班跑。
美其名曰“及时满足大夫需求”、“保护李大夫不受打扰”。
这夜。
李梵娘刚哄睡了春儿,自己也准备歇下。
院门突然被拍的震天响,伴随着赵虎焦急的喊声。
“李大夫!李大夫救命!开门啊!”
李梵娘心头一紧,立刻披衣起身。
打开门,只见赵虎和另一名亲兵满头大汗,抬着一个简易担架。
担架上躺着的,赫然是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胸腹间绷带渗出血迹的杜仁绍。
“怎么回事?”
李梵娘声音绷紧,侧身让开。
“快抬进来!放诊室床上!”
“将军将军晚上亲自带小队出城巡查,遇到一伙流窜的悍匪,交手时为了救一个兄弟,被匪首的淬毒短刃划伤了肚子”
赵虎一边抬人一边快速解释,声音带着哭腔。
“军医处理了伤口,也用了最好的金疮药,可可将军回来没多久就开始发高热,浑身抽搐,说胡话。”
“军医军医说怕是毒入脏腑了!我们只能赶紧送您这儿来了!”
李梵娘的心沉了下去。
她快步走到诊床前,迅速检查。
杜仁绍呼吸急促滚烫,额头温度惊人,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青黑色,绷带下的渗液带着腥臭味。
意识模糊,口中喃喃呓语,听不清内容。
“准备烈酒、热水、剪刀、我药箱里那个蓝布包!快!”
李梵娘一边吩咐闻声赶来的张贵,一边动手剪开杜仁绍伤口上的绷带。
伤口暴露出来,长约三寸,皮肉翻卷,边缘发黑,脓血混着黄水不断渗出,周围的皮肤红肿发亮。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还有些感染。
李梵娘强迫自己冷静,立刻启动医道系统扫描。
结果却让她触目惊心。
细菌感染,毒素已入血,引发急性肝肾功能损伤。
“准备清创!需要手术!张贵,把手术器械包消毒!赵虎,你按住将军肩膀!”
李梵娘语速极快,手上动作不停,用烈酒反复冲洗伤口。
剧烈的疼痛刺激下,昏迷中的杜仁绍猛地挣扎了一下,口中含糊不清地喊出一个名字。
“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