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娘提着食盒回到家,打开一看,参鸡汤,而且还用料十足。
她盛了一碗给春儿。
春儿小口喝着,眼睛亮晶晶的。
“娘。”
春儿放下碗,比划着。
“爹送的汤,好喝。”
她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满足。
李梵娘看着女儿,心中微叹。
春儿对杜仁绍的接受程度,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
血缘的羁绊,终究是难以割断的。
“嗯,好喝就多喝点。”
李梵娘摸摸女儿的头。
春儿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从自己的小荷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李梵娘。
那是一个用木头粗略雕成的小马驹,只有拇指大小,线条歪歪扭扭,马腿还一长一短,上面还沾着一点已经干涸的红色?
像是血迹。
李梵娘一愣:“这是?”
春儿比划着。
“爹给的。那天马跑了,爹手破了。”
她的小手模仿着雕刻的动作,又指了指那小木马上的“血迹”。
意思是杜仁绍为了雕这个小马驹给她赔罪,把手都弄伤了。
李梵娘看着那个小木马,再看看女儿的神情。
原来因为那匹闯祸的小马驹,杜仁绍还赔罪了,担心她责怪他?
其实也不是他的错。
那个在战场上指挥若定的将军,为了哄女儿开心,还弄伤了自己?
这份心意
李梵娘默默地将小木马放回春儿的荷包。
“春儿喜欢,就好好收着。”
军医速成班的成效,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京畿大营附近的一个村庄突发山洪,泥石流冲毁了几户人家。
杜仁绍接到军报,第一时间带兵前往救援,同时带上了速成班里表现最优秀的五个人。
那里一片狼藉,哭喊声不绝。
有被房梁砸断腿的,有被泥石掩埋窒息昏迷的,更多的是被碎石木屑划得浑身是血的村民。
杜仁绍指挥士兵们清理废墟、救人。
而那五名学员,在李梵娘这段时间的实战化训练下,此刻出奇的的镇定。
“止血带!快!他大腿动脉破了!”
“加压包扎!纱布不够了,用干净的布条!用力按紧!”
“小心点搬!他脊柱可能伤了,用门板!保持身体平直!”
“清理口鼻泥沙!保持呼吸通畅!准备心肺复苏!”
头脑清晰,动作麻利。
虽然手法比起真正的郎中仍显粗糙,但在分秒必争的灾难中,他们有效的初步处理,为重伤员争取到了宝贵的生机。
大大降低了二次伤害和失血过多死亡的风险。
杜仁绍看着那几个人在废墟和伤员间穿梭忙碌、镇定施救的样子,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骄傲。
他清楚地记得,就在一个多月前,这些人还都是见点“红水”就腿软的普通大头兵。
是李梵娘,硬生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他们改造成了能在生死线上抢命的“医者”。
救援结束,伤员被妥善安置。
杜仁绍特意走到那几个累得几乎虚脱却眼神发亮的人面前,用力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好样的!没给李大夫丢脸!没给咱们京畿大营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