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七十大寿上,所有亲戚都夸弟弟陈浩有孝心,送了妈一套市中心的养老房。
弟弟端着酒杯,满面红光地宣布,要把操劳了一辈子的妈接到新房里,请最好的保姆伺候。
一片赞誉声中,我那个当了一辈子老好人的妈,拉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你看看你弟,就是比你有出息！你这个当姐的,以后可别再拖他后腿了。
而我,那个刚被查出胃癌晚期,默默照顾了她十年,掏空所有积蓄给她治病,甚至为了医药费卖掉自己婚房的拖后腿的姐姐,只是微笑着递上了一个U盘。
妈,弟,这是我给您准备的寿礼。
U盘插入电视,播放的不是祝福视频,而是这十年来,弟弟是如何一次次从我这里骗钱去赌博,是如何在深夜打电话咒你早点死好继承房产的全部录音。
上一世,我在我妈七十大寿后三天,病死在出租屋里。
临死前,我妈还在电话里骂我,说我不去给弟弟新房暖居,是个白眼狼。
再次睁眼,我重生回我妈刚被诊断出需要长期治疗那天。
呵呵,偏心是吧
这一世,我就让你们看看,你们最宝贝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1**
姐,医生怎么说
医院走廊里,我弟陈浩一脸焦急地跑过来,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比我还担心。
看着他这副影帝级别的表演,我差点忍不住当场笑出声。
上一世,就是在这里,我看着他这副孝子模样,心里还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告诉他妈的病需要长期服药,每个月光药费就要小一万,后续可能还要手术。
他当时握着我的手,说得斩钉截铁：姐,你放心！妈的医药费,我们一人一半！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妈的病治好！
结果呢第一年,他一分钱没出。
第二年,从我这骗走二十万。
第三年,我打电话让他凑手术费,他在电话那头吼：天天就是要钱要钱！我看她就是来折磨我们的！你让她自己去死啊！
那套他后来送给妈的养老房,用的是我卖掉自己房子的钱。他骗我说是拿去投资,能翻倍赚回来给妈治病。
想到这些,我把手里的诊断报告递给他,语气平静。
医生说,慢性肾病,需要长期养着。每个月药费、理疗费加起来,大概要一万二。
一万二！陈浩的音调瞬间高了八度,脸上的担忧也凝固了。
他飞快地盘算了一下,然后又立刻换上沉痛的表情。
这么多啊……姐,你看……我这边公司刚起步,实在是拿不出钱。要不,妈的医药费你先垫着等我以后出人头地了,加倍还你！
又是这套熟悉的说辞。
上一世,我信了。这一世,我只是点点头：行啊。
陈浩明显松了口气,刚想说句姐你真好,我就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咱妈这房子,是不是也该说道说道了
我妈住在市中心的老破小,是我爸留下的,学区房,市价三百多万。我妈一直说,这房子以后是要留给陈浩娶媳妇用的。
陈浩的脸色微微一变：姐,你什么意思妈还健在呢,你怎么就想着分房子了
我没想分啊。我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和一支笔。
我的意思是,既然妈以后所有的开销都由我来负责,那你,作为儿子,总得表示表示吧
这是‘放弃财产继承权’的声明,你签个字。以后妈的房子就跟我没关系了,但她的生老病死,也都跟你没关系了。怎么样,很公平吧
陈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姐！你这是在逼我！妈知道了会多伤心！
她伤心什么伤心她儿子不愿意出钱给她治病,还是伤心她儿子只想霸占她的房子我把文件拍在他胸口。
你也可以不签。那从明天开始,我们轮流照顾,医药费一人一半。你今天不把六千块钱转给我,我明天就停了妈的药,然后告诉所有亲戚,是你这个大孝子,舍不得钱给妈治病。
你！
对了,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我昨天在你房间门口捡到了两张澳门赌场的账单,要不要我现在拿去给妈看看,问问她你那‘刚起步的公司’,是不是就开在牌桌上
陈浩的身体猛地一震,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
他大概想不通,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姐姐,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陌生和可怕。
僵持了足足五分钟,他终于咬着牙,夺过我手里的笔,飞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念！你够狠！
我收好文件,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片冰冷。
狠吗
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2**
我拿着那份声明,回到了病房。
妈正靠在床上,一见我进来,立刻就拉住了我的手,眼神急切地往我身后看。
念念,小浩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进来医药费的事,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你可不能让你弟为难啊,他赚钱不容易。
看,这就是我妈。她的心里,永远只有她那个宝贝儿子。
上一世,我就是被她这套弟弟不容易的理论PUA了一辈子。
我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淡淡地说：他公司有急事,先走了。
哦哦,正事要紧。妈松了口气,然后又试探着问,那钱的事……
你放心,我给她盛了一碗鸡汤,我来解决,不用他操心。
妈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就知道念念你最懂事了。你放心,妈知道你孝顺,以后等小浩发达了,肯定不会忘了你这个姐姐的。
嗯。我点点头,把一张银行卡放在她枕头边。
这里面有二十万,是我的全部积蓄了,你先拿着用。密码是你的生日。
妈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一把抓过银行卡,紧紧地攥在手里,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哎哟,还是我女儿有孝心！
她完全没问我,把所有积蓄都给了她,我以后要怎么生活。
也没问我,这张卡里,有没有陈浩出的那一份。
我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妈,钱我出了,但有个事得提前说好。我工作忙,不可能天天守着你。陈浩既然一分钱不出,那照顾你的责任,总该他来担吧
什么妈的笑脸僵住了。
让小浩来照顾我那怎么行！他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哪里会照顾人再说,他还要忙事业呢
事业我冷笑一声,是忙着在牌桌上输钱的事业吗妈,我把丑话说在前面,钱和人,你们必须选一个。
要么,陈浩出钱,我来照顾你。要么,我出钱,他来照顾你。没有两头都占的好事。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妈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data-fanqie-type=pay_tag>
你是不是存心要逼死我啊！小浩他怎么能跟你比你是姐姐！你就该多担待一点！
就因为我是姐姐,所以我就活该卖房卖血给你儿子铺路吗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妈,我最后说一遍,两个选择,你自己挑。你要是还这么护着他,行,这二十万我收回来,医药费你们自己想办法。反正放弃继承声明他已经签了,以后你们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说完,我作势要去拿那张银行卡。
别！我妈吓得一把按住卡,脸色煞白。
我……我让他来！我让他来照顾还不行吗！
好。我收回手,希望您说到做到。
我就是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亲情不是无限索取的借口。
而我,陈念,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3**
第二天,陈浩黑着一张脸出现在了医院。
我把我列好的注意事项清单交给他,上面详细写着妈每天的用药时间、剂量、饮食禁忌,还有理疗按摩的手法。
看清楚了,妈的身体开不得玩笑,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陈浩一把夺过清单,看都没看就塞进口袋,不耐烦地挥挥手。
知道了知道了,你烦不烦啊,赶紧走吧。
我没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好好照顾。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刚回到家,手机就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念念啊,你快回来一趟,小浩他把汤洒我身上了,烫死我了！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怎么回事
我让他给我喂口汤,他玩手机没拿稳,一碗热汤全扣我被子上了！你快回来给我换床单,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
我听着,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妈,他把你烫了,你应该让他给你道歉,让他给你换。你使唤我干什么我在公司加班,回不去。
你……你怎么这么冷血！我是你妈！
他还是你儿子呢。你宝贝儿子把你烫了,你不骂他,反倒来指责我冷血妈,这是你们母子俩的事,自己解决吧。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知道她会生气,会骂我,但无所谓了。
上一世我为她掏心掏肺,换来的不过是临死前的一句白眼狼。这一世,我只想为自己活。
果然,不到十分钟,陈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一接通就是一顿咆哮。
陈念！你什么意思你故意的是不是妈让你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你是不是想看我们笑话！
对啊,我语气轻松地承认了,我就想看看,妈的好儿子是怎么照顾她的。怎么,第一天就演砸了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
陈浩,我劝你对我客气点。你别忘了,妈的医药费是我在出。你要是把她照顾得不高兴了,她一个电话打给我,我立马就能把她转到最好的私立疗养院去,到时候你可就连这套房子都摸不着边了。
这话戳中了他的软肋。
他沉默了半晌,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算你狠。不就是换床单吗我换！
呵呵,这就对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医院成了他们母子俩的炼狱。
陈浩笨手笨脚,不是打翻了药,就是忘了理疗时间。我妈被他折腾得够呛,每天给我打无数个电话诉苦,话里话外都是让我回去,或者让我请个护工。
我每次都用同样的话堵她：钱都给你交医药费了,我哪有钱请护工再说了,有儿子在,请什么护工别人知道了,还以为陈浩不孝顺呢。
我妈一听这话,立马就不敢再提了。她最在乎的,就是她宝贝儿子的名声。
而陈浩,也在崩溃的边缘。他每天给我发的微信,不是抱怨就是借钱。
姐,我没钱吃饭了,给我转五百。
姐,我朋友喊我出去玩,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吧给我转一千。
姐,你看我照顾妈这么辛苦,你是不是该给我点辛苦费
对于这些,我一概已读不回。
终于,在一个周末,我提着水果去医院看望他们。
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我妈的哭声和陈浩的怒吼。
……我不管！我今天必须拿到钱！那帮人说了,再不还钱就要剁我的手！
我哪有钱啊！你姐给我的那点钱,全交了住院费了！卡里就剩几千块了！
那就把卡给我！几千也是钱！
不行！这是我的救命钱！
老东西！你给不给！
啪的一声脆响,似乎是耳光的声音。
我立刻推门进去,看到的正是陈浩扬着手,要打我妈第二巴掌的场景。
我妈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浑身都在发抖。
陈浩！你住手！我冲过去,一把将他推开。
陈浩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恼羞成怒：你来干什么！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少管！
家事我气笑了,举起一直在录音的手机。
你管对亲妈动手叫家事陈浩,你还是不是人
我妈看到我,像是找到了救星,哭着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念念,你快看你弟！他疯了！他竟然打我！
我扶住她,冷冷地看着陈浩：为什么打妈
我……陈浩眼神躲闪,我没有！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
是吗我晃了晃手机,这里的录音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想让我在家族群里,现场直播一下你这个大孝子是怎么逼着亲妈要救命钱,还要动手打人的吗
陈浩的脸瞬间白了。他知道我做得出来。
姐,姐我错了！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我就是一时糊涂！我被高利贷逼得没办法了！姐,你得救我啊！
我妈也心软了,拉着我的袖子求情：念念,他毕竟是你弟弟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看着这上演的母慈子孝戏码,只觉得恶心。
救你可以,我看着陈浩,你欠了多少
五……五十万。
行。我点点头,我可以给你这笔钱,但你得拿东西来换。
陈浩眼睛一亮：什么东西
妈这套房子的房产证。
**4.
釜底抽薪**
什么！陈浩和我妈同时尖叫起来。
陈念,你疯了！那是我留给你弟弟娶媳妇的房子！我妈激动地指着我,你怎么能打这房子的主意！
娶媳妇我看着陈浩,就他这样的人,哪家好姑娘敢嫁妈,我把话说明白了,这五十万,我是拿房产证做抵押借给他的。
他什么时候把钱连本带息还给我,我什么时候把房产证还给他。否则,这房子就归我了。
你这是趁火打劫！陈浩从地上跳起来。
对,我就是趁火打劫。我坦然承认,你可以选择不要。让高利贷的人来医院找妈,或者直接去剁了你的手,你自己选。
陈浩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唇都在哆嗦。
我妈还在旁边哭天抢地：作孽啊！我们陈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姐弟俩为了套房子反目成仇啊！
我懒得理她,直接拿出手机,作势要拨号。
看来你是不想要了,那我帮你报警,顺便通知一下高利贷,就说你在……
我给！陈浩几乎是吼出来的。
房产证我给你！你现在就给我转钱！
可以。我收起手机,房产证在哪
在……在家里的床头柜夹层里。我妈抽噎着说。
我点点头,直接对我妈说：你现在就打电话,让姑姑去家里拿,直接送到我公司来。我见到房产证,一分钟内就转账。
我信不过他们,必须找个中间人。
姑姑是我爸的亲妹妹,为人最是公正,也最看不惯我妈偏心。
我妈没办法,只能哭哭啼啼地给姑姑打了电话。
半小时后,我收到了姑姑的消息,说房产证已经拿到了。
我当着陈浩的面,把五十万转到了他指定的账户。
他看着手机里到账的短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又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我。
陈念,你别得意。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的,房子你休想拿走！
我等着。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知道他还不上。
一个赌徒,钱到了手里,只会像扔进无底洞一样,永远填不满。
这套房子,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拿到了钱,陈浩连招呼都懒得打一个,一阵风似的就跑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我妈。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惧。
念念,你变了。她喃喃地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人总是会变的。我给她盖好被子,妈,你好好休息吧。以后,陈浩不会再来烦你了。
他拿了钱,只会去下一个赌场。
而我妈,也终于可以清净一段时间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只要她那颗偏到胳肢窝的心还在,陈浩就永远是她的软肋,也是我手里最好用的一张牌。
**5.
最后的寿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我妈的七十大寿。
这几年,陈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次也没在医院出现过。我妈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惦记着。
而我,用那套老房子的抵押款,加上自己这些年拼命工作的积蓄,又贷款买了一套小公寓,总算有了自己的家。
我妈的病,在我的精心照料下,也稳定了许多。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
直到寿宴前一个星期,陈浩突然回来了。
他开着一辆崭新的宝马,穿着一身名牌,容光焕发,完全看不出当年那个落魄赌徒的样子。
他一见到我妈,就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
妈！儿子不孝！这几年让您受苦了！
我妈看到他,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抱着他一个劲地哭。
一出母子情深的感人大戏。
陈浩告诉我妈,他这几年痛改前非,去南方做生意发了财。这次回来,就是要好好孝敬她老人家。
他当场就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一百万,给我妈养老。
然后,他又拿出一串钥匙,说是在市中心最高档的小区,给妈买了一套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作为寿礼。
我妈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喜砸得晕头转向,拉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就一句话：我的好儿子,你终于有出息了！
亲戚们也都被惊动了,一个个围着陈浩,夸他年轻有为,孝感动天。
姑姑悄悄把我拉到一边,皱着眉问我：念念,这小子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招吧这几年他一个电话都没有,突然这么风光地回来,我怎么觉得这么不踏实呢
我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
姑姑,放心吧,我看他能演到什么时候。
我当然知道他没安好心。
他那辆宝马是租的,那一身名牌是假的,至于那套房子,根本就没付全款,只交了个定金。
他这次回来,就是想在寿宴上,演一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戏码,把我妈哄得团团转,然后让我妈出面,逼我把老房子的房产证还给他,好让他拿去抵押贷款,填上他生意上的窟窿。
上一世,我就是这么上当的。
我被他的花言巧语和亲戚们的道德绑架弄得昏了头,心一软,就把房产证给了他。
结果,他在寿宴第二天就拿着房产证跑了,留下一屁股烂账。
而我妈,直到我死,都认为是我的错,是我把他逼上了绝路。
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要演戏,是吗行,我给你搭台,让你演个够。
寿宴当天,酒店里高朋满座。
陈浩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拿着话筒,发表着感人肺腑的演讲。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知错能改、奋发图强的孝子,把过去几年的消失说成是卧薪尝胆,引得台下不少感性的女亲戚都抹起了眼泪。
我妈更是坐在主桌,一脸骄傲,仿佛在看一件她最完美的作品。
演讲的最后,陈浩话锋一转,突然看向了我。
在这里,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姐姐,陈念。
所有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我身上。
我知道,过去几年,我犯了很多错,伤了姐姐的心。姐姐一气之下,拿走了我准备给妈妈养老的房子。我知道,姐姐是为了我好,是想用这种方式激励我。
他顿了顿,声音哽咽。
现在,我回来了。我已经有能力给妈妈更好的生活。所以,姐姐,你能不能……把那套承载着我们童年回忆的房子,还给我
我向大家保证,我一定会把房子过户到妈妈名下,让她安享晚年！
他说得情真意切,台下立刻响起一片掌声。
是啊念念,小浩都这么说了,你就把房子还给他吧！
姐弟哪有隔夜仇啊,一家人,别为了一套房子伤了和气。
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以后总是要嫁人的。
我妈也拉着我的手,用命令的语气说：念念,听到了吗快,把房产证给你弟。别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让人看我们家的笑话。
又是这样。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道德绑架。
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在所有人的压力下,选择了妥协。
但现在,我是重生的陈念。
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缓缓站起身,走上了台。
我从陈浩手里拿过话筒,微笑着看着他。
说完了吗
陈浩一愣。
说完了,就该轮到我了。
我转身,对着台下所有亲戚,深深地鞠了一躬。
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今天是我妈七十大寿,本来不该说些不开心的话。但我这个弟弟,实在是太会演了,我怕我不出来澄清一下,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台下一片哗然。
陈浩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姐,你胡说什么！
我没理他,从包里拿出一个UPan。
大家可能都很好奇,我这个当姐姐的,为什么会‘狠心’拿走弟弟的房子。别急,答案马上揭晓。
我把U盘递给司仪：麻烦,把这里面的东西,投到大屏幕上。
屏幕亮起,首先出现的是一段音频。
那是我和陈浩在医院走廊的对话,他亲口承认赌博,并签下放弃继承权的声明。
紧接着,是他在病房里,对我妈大吼大叫,甚至扬手要打她的监控视频。
然后,是我转给他的那五十万的银行流水,和他拿着钱转身就走进赌场的照片。
最后,是一段电话录音。
那是半年前,陈浩走投无路时,打给他一个兄弟的电话。
电话里,他喝得醉醺醺,歇斯底里地咒骂着：
……那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她死了,房子就是我的了！还有陈念那个贱人,等老子有钱了,第一个就弄死她！……
录音播放完毕,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陈浩,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我妈更是浑身发抖,指着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现在,我拿回话筒,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大家还觉得,我应该把房子还给我这个‘孝顺’的弟弟吗
大家还觉得,他送的这套只付了定金,还等着我拿老房子去给他填坑的‘豪宅’,我妈敢住吗
我一步步走到陈浩面前,看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陈浩,你不是想演戏吗怎么不继续了
你不是想让我妈给你撑腰吗你看她现在,还说得出一个字吗
噗通一声,陈浩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完了。
在所有亲戚面前,他彻底身败名裂了。
我看着台下那个曾经我无比敬爱,如今却面如死灰的母亲,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走到她面前,把那份陈浩亲笔签名的放弃财产继承声明放在了桌上。
妈,七十大寿快乐。
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从此以后,你的世界里,再也没有我这个拖后腿的女儿了。
我转身,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那个让我窒息了半生的家。
门外阳光正好,我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