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法院里张强因两起故意杀人案、保险诈骗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
我关掉电视，房间里一片寂静。
那场燃烧了十年的大火，终于熄灭了。
几天后，我去了医院。
张尚没死，被救了下来，我推开了张尚的病房门。
他躺在那里，除了胸口规律的起伏和仪器单调的滴滴声，与死人无异。
医生说是植物人，这辈子醒来的几率渺茫。
我为他支付了后续所有的治疗费用。
我走到他床边，俯下身对着他毫无知觉的脸轻声开口。
“我为你支付的这些是为我们两家共同的悲剧，画上一个句号。”
“你父亲杀了我母亲，我设计让你亲手将他送上绝路，也让你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这句，我直起身，再也没有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间囚禁着他余生的病房。
陈夜约我在市中心最顶楼的旋转餐厅见面。
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
“张强所有藏在暗处的资产，都已经到我手上了。”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我们的合作，圆满结束。”
他顿了顿。
“合作虽然结束了，但我们的关系可以继续。”
他向我抛出橄榄枝。
“你这样的女人，待在我身边才不会被浪费。”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欣赏我的狠厉和智谋，想把我这把锋利的刀，收作己用。
若是从前，我或许会心动。但现在
我平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我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
“我过去依附于虚假的爱情，后来依附于仇恨。现在我只想为自己活。”
陈夜愣了愣，随即又露出了然的微笑。
他没有再劝，他知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借助他力量的林夭了。
我拿着那笔从陈夜那里得来的钱，离开了这座承载我所有噩梦的城市。
我在一个温暖的南方小城用这笔钱，开了一家咖啡店。
我给它取名【夭夭】。
我希望我母亲的生命，能以另一种方式看看世间。
而我依然叫做林夭。
我要替她好好地活下去。
多年后的一个冬日午后，海风呼啸。
我独自坐在店里，煮着一壶滚烫的红茶。
一个戴着围巾的男人推门而入，风雪裹挟着他，他抬起头，对我笑了笑。
我看着他，也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的仇恨结束了，但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