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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宾利驶离阮家大门时，刚刚阮父说的话久久回荡在顾怀瑾心头。
他掏出手机拨通助理电话：“查一下当年阮家资助林雪的所有记录，以及当年阮家停止资助林雪的原因。”
电话那头的助理应下，然后压低声音：“顾总，恒通集团的合同今天必须签，王总晚上八点的航班飞纽约，错过这次就要等下个月”
顾怀瑾思绪有些杂乱。
原本他想在京城多待几天，也算是表明自己求原谅的态度。
可方太阮家人态度强硬，看来求和并非短时间能做到的。
“约王总下午见面，订最近一般会市的机票，落地后直接去公司。”
飞机降落后，顾怀瑾刚坐进车里就接到林雪在医院割腕的消息。
他赶到病房时，房间里是甜腻的香薰味，林雪半靠在病床上，床头柜上摆着两只高脚杯，身上穿着白色蕾丝睡衣，领口开得极低。
“阿瑾，终于来看我了。”
林雪伸手想去拉他，声音矫揉造作：“人家就是太想你了，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顾怀瑾无动于衷，目光扫过她隆起的小腹，又落在那桌提前准备好的烛光晚餐上。
毕竟他确实对她冷淡，一是因为向阮清歌求和的事；二是林雪当年被阮家停止资助的真相。
“我听说你回了趟京城，适合阮清歌吵架了吗？”
林雪见他不说话，试探着往他身前凑了凑，指尖轻轻勾着他的袖口。
“没想到大家闺秀也爱耍小脾气，也是，毕竟她从小千娇万宠长大，不像我…”
“当年阮家为什么停止资助你？”
他突然开口，目光带着审视落在林雪脸上，像是想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果然，林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就只是因为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很贵重的花瓶。”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也可能是阮清歌不喜欢我，在阮父耳边说了什么。”
顾怀瑾没接话，走到桌前拿起叉子将牛排放入嘴中。
他记得，当时林雪找到他，哭着说阮家断了对她的资助，害得她学校退学，又被骗去缅北伤了身体。
那是他刚被认回顾家，身边没有熟悉的人，又念在小时候青梅竹马的情分，以及青春期那懵懂的感情，这才一时冲动相信她的话。
可现在想来，那些话处处是破绽。
堂堂阮家怎么会因为一个花瓶断了对林雪的资助，这些年，他们在林雪身上的投资早就超过一个花瓶的价值，而且阮父母并非在小事上斤斤计较的人。
林雪说她没钱交学费被退学，一个成年人再加上国家的补助政策无论如何也能完成学业，若非其他原因，怎么会被退学？
眼看顾怀瑾心不在焉，林雪强压住心慌，向他靠得更近，声音软下来：“阿瑾，我们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你看宝宝都好几个月了，如果你和阮清歌感情不好的话，那我们是不是”
顾怀瑾的手机突然打断她的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往外走：“公司有事，我得回去处理。”
林雪却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带着不满：“就不能陪陪我吗？我可是孕妇啊，你就不怕我情绪不好伤了孩子？”
顾怀瑾回头看她，眼神却没了往日的柔和：“林雪，已经是成年人了，别拿性命开玩笑。”
他挣开她的手，走出病房。
几乎是门关上的瞬间，林雪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她抓起桌上的高脚杯狠狠砸在墙上。
眼看着红酒顺着墙体往下淌，有些骇人。
“阮清歌！又是你！”她咬着牙，手抚上小腹，眼里闪过狠厉，“顾太太的位置只能是我的，谁都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