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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青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刚喘了口气，门铃又响了，这次更急，像是在用拳头砸门。
她透过猫眼一看，浑身的血都凉了，是徐知棠，身后还跟着母亲。
“程意青，你开门！”徐知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藏着一股狠劲。
“我知道你在里面，沈奕恒都跟我说了，他把东西给你了是不是？”
母亲在一旁帮腔：“你把u盘交出来！那是知棠的隐私，你凭什么拿？”
程意青握紧了门把手，她听见徐知棠在门外哭：“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你带项目，我给你打辅助，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姐妹啊”
“别装了。”程意青隔着门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你和林源说等我被公司开除，蔚蓝湾的功劳就全是你们的，这话我听见了。”
门外的哭声戛然而止。徐知棠的声音瞬间变了调：“你调查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程意青走到桌前，把u盘插进电脑。
“你给希兰策展人发的邮件，说我抄袭你，还附了我五年前的草稿，可惜你不知道，那张草稿右下角有我爸的签名，日期比你进公司早三年。”
门外彻底安静了，过了几秒，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意青，妈求你了，放过知棠吧。她还年轻，经不起折腾。”
“那我呢？”程意青的声音终于颤了一下，“我被关在仓库的时候，你在哪？我咳血的时候，你在哪？我爸的画被撕了，你说那是破纸的时候，你又在乎过我吗？”
“你永远站在她那边。”程意青打断她，“从今天起，你不是我妈了。”
“你敢！”母亲的声音尖利得像玻璃划过金属。
“我为什么不敢？”程意青点开发送键，把u盘里的证据同步给了庄越。
“你和她一起，毁了我的工作，我的家，我的回忆，现在，该我拿回来的，我一点都不会少。”
突然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程意青心里一惊，母亲一定早就配了这里的钥匙。
门被猛地拉开，徐知棠第一个冲进来，直扑桌上的电脑：“把东西删了！”
程意青侧身躲开，抬手撞开她的肩膀。
徐知棠踉跄着后退，撞到墙上，眼里瞬间溢满泪水，转头对母亲喊：“妈，你看她，她又打我！”
母亲立刻冲上来，伸手就要打程意青：“你这个白眼狼！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程意青没躲，硬生生挨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地疼，但她死死盯着母亲：“现在，你满意了吗？”
母亲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脸上清晰的指印，突然有些发慌。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是急促的、有节奏的三下。
程意青回头，看见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保安，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沈奕恒。
“请把他们两个带走。”沈奕恒指着徐知棠和母亲，声音发紧。
徐知棠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你站在她那边？”
“我不帮她，难道等着看你们毁了她吗？”沈奕恒看着程意青脸上的巴掌印，眼圈突然红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保安上前拦住还在撒泼的母亲，徐知棠则瘫在地上，嘴里反复念叨着“姐姐，别赶我走。”
程意青看着眼前这场闹剧，突然觉得很累，她走到电脑前，确认文件已经发送成功，然后关掉页面，拿起桌上的笔记本。
父亲的字迹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她轻轻抚摸着那行没写完的话，仿佛能摸到他温热的指尖。
原来光从来都不是等来的，是被逼到绝境时，自己从骨头里熬出来的。
她把笔记本放进包里，然后走出公寓，楼道里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却让她觉得异常清醒。
沈奕恒跟在她身后，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需要我做什么，随时找我。”
程意青没回头，只是轻轻说了句：“不用了。”
走到楼下时，她抬头看了眼天空，乌云正在散开，露出一小块干净的蓝，她知道，这场雨终于要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