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终究还是娶了沈清予。
大红喜字贴满了萧府的每一处角落。萧衍在喧嚣散尽、步入洞房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洞。
烛光摇曳下，身穿大红嫁衣的沈清予娇羞地抬起头，眼中含着水光与期待。
这一刻，萧衍却恍惚了。
眼前的身影，不知为何，竟与他梦中另一个穿着嫁衣的身影重叠。
那坐着的本该是蒋昭昭。
可这一切，不正是他当初所求吗？
他力排众议，不就是为了给清予一个名分，一个依靠吗？
如今如愿以偿，他为何半丝欢愉也无，只觉得心口像是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块，空落落地透着冷风。
表妹孤苦无依，他心疼，他想要照顾她一辈子。可为什么，他的心会这样难受，闷得几乎喘不过气？
“表哥。”沈清予柔声唤他，带着新娘的羞涩，主动依偎过来，想要亲吻他。
萧衍几乎是本能地，侧头躲开了。
沈清予愣住了，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大颗的泪珠无声滚落，沾湿了精致的妆容。
萧衍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掠过一丝熟悉的怜惜。他伸出手，为她擦去眼泪，动作甚至算得上温柔。
他照顾她，保护她，仿佛已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可这习惯背后，是责任，是怜惜，却唯独不是能让他痛也能让他疯的爱。
只不过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这份沉重的怜惜与责任，将他层层包裹，让他误以为那就是爱。
尤其是当她一次次用眼泪，甚至用性命相逼时，他更加确信自己必须爱她，必须对她负责到底。
如果沈清予没死，他和昭昭，一定会是京城最令人艳羡的一对，青梅竹马，佳偶天成。
不！不对！
萧衍猛地清醒过来，瞳孔骤缩。
沈清予现在没死！她好好地站在这里，成了他的新娘！
他无需再被沉重的愧疚裹挟！他不必再把自己的一生都捆绑在赎罪的柱上！
他爱的，自始至终，都只有蒋昭昭！
他要去找她！现在就去！
这个念头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昭昭，蒋昭昭是我的妻！”他喃喃自语，眼神从迷茫变得偏执而疯狂，“对！昭昭只能是我的！”
他猛地推开身前的沈清予，跌跌撞撞地向蒋府跑去。
“表哥！你要去哪里？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啊！萧衍！”沈清予的哭喊声在他身后尖锐地响起。
任由她如何哭喊，萧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