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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川逸要她滚,那么她便滚得远远地。
只需要一个月的手续,她就能回到中国,重新开始。
这天,管家匆匆进来:“先生,拍卖行送来您拍下的和田玉镯,说是您朋友爱人当年的旧物。”
空气瞬间凝固,望舒猛地抬头。
母亲的遗物?不,现在不是她母亲
闵川逸眼神微动,他接过锦盒,打开。
温润的羊脂白玉,泛着柔光。
苏莘莘好奇凑近:“好漂亮呀,川逸哥哥。”
闵川逸嘴角勾起,取出玉镯,拉过苏莘莘的手腕。
“还给你,物归原主了。”
望舒脸色惨白,死死盯着那只玉镯。
不,她明明记得,她在母亲身上看过这只玉镯!
“不那是”她喉咙发紧。
闵川逸动作一顿,看向她,“是什么?一个赝品,也配惦记真品的东西?”
他冷笑,毫不犹豫地将玉镯推进苏莘莘腕间,尺寸竟刚好。
“看,这才是它该待的地方。”
苏莘莘抚摸着玉镯,对着望舒露出胜利的微笑。
望舒浑身发抖,血液倒流。
十八年情分,抵不过正主一个笑。
可她脑海中的记忆分明告诉她,这是自己母亲的!
她猛地站起。
“望舒!”闵川逸厉喝。
望舒没看他,只死死盯着苏莘莘腕上的玉镯,走过去。
苏莘莘吓得往闵川逸怀里缩:“川逸哥哥她眼神好可怕”
“你想干什么?”
闵川逸将苏莘莘护得更紧。
望舒停在苏莘莘面前,伸出手,端起苏莘莘面前那碗滚烫燕窝。
她带着丝诡异的笑:“苏小姐,燕窝凉了,我帮您换一碗热的。”
话音未落,手腕猛地一倾。
整碗滚烫粘稠的燕窝,精准地泼在苏莘莘那只手上。
“啊!”
苏莘莘发出凄厉的惨叫,手腕瞬间红肿。
“莘莘!”
闵川逸目眦欲裂,一把推开望舒,慌忙查看苏莘莘的手。
望舒被推得撞在柜角,后腰剧痛。
“望舒,你疯了吗?”
闵川逸暴怒,杀意毕露。
“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关进地下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两个保镖立刻冲进来,粗鲁地架起望舒。
“放开我!”
望舒挣扎,眼神剜向闵川逸,“闵川逸,那是我妈的遗物!你凭什么?”
“凭什么?”
闵川逸小心护着哭泣的苏莘莘,眼神暴戾,“凭你欠莘莘的,凭你待在这里的每一秒都让她痛苦,拖走!”
保镖毫不留情,像拖死狗般将望舒往外拖。
她被扔进地下室。
外面隐约传来闵川逸焦急安抚的声音,还有家庭医生匆忙的脚步声。
真好笑,一碗燕窝而已。
苏莘莘手上那点红,比她这些年为闵川逸挡的枪伤刀伤,轻一万倍。
可在他眼里,苏莘莘流一滴血,都是天塌地陷。
黑暗里,望舒摸到后腰一片湿黏,是撞破皮流血了。
可身上的伤痛,皆比不上那颗被反复凌迟的心。
翌日,门外传来脚步声,钥匙转动。
闵川逸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阴影笼罩她。
“知道怕了吗?”他声音低沉,“莘莘的手幸好没事。”
望舒嘴唇干裂,喉咙嘶哑:“那玉镯真的是我妈的”
“闭嘴!”闵川逸厉喝打断,像被触了逆鳞。
“看来你还是没清醒。”
男人抽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扔在望舒脚下。
“看看,认识吗?”
照片上,女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手腕上赫然戴着那只和田玉镯。
望舒浑身血液凝固。
那是她妈妈!
“这是莘莘的母亲。”闵川逸声音冰冷,“当年那场大火,你母亲偷走了本该属于莘莘的玉镯,而你享受了十八年本属于她的生活!”
“这玉镯,本就是莘莘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他转身,“念你也是受害者,手续处理好后赶紧离开,不要再做伤害莘莘的事。”
门重重关上,隔绝最后一丝光。
望舒的心沉入冰窟。
没有,她妈妈不是这样的人,照片上的女人才是她母亲
她闭上眼,伤口感染,让身体滚烫。
昏沉中,十八岁的闵川逸在靶场握着她手腕的画面清晰浮现。
“手腕发力要稳,”他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温暖的大手包住她手指,“像这样,扣扳机。”那时他的眼神专注,只落在她身上。
子弹呼啸而出,正中靶心。
他揉揉她发顶,眼底有罕见的赞许:“不错,我的小舒。”
“小舒”望舒无意识呢喃,高烧烧得她意识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