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嫂子死后,婆婆逼未过门的我给大伯兼祧两房,我断然拒绝。
“你个资本家大小姐,生来就是破鞋成分,你大哥不嫌弃,你还有脸挑!”
给军官未婚夫宿舍打电话,他竟有些不耐烦。
“母命如此,听就是了,既然要做我的妻子,替我尽孝有那么难吗?”
电话还未来得及挂上,里面传来文艺兵胡盈盈的娇喘连连。
当晚,我走进江家最不受待见的哑巴养子——江挽风住的牛棚里。
“我是破鞋,你敢睡吗?”
他一怔,摘下看书的眼镜,掀开被子拍了拍。
半月后,探亲假回来的未婚夫,看见贴满喜字的牛棚,彻底疯了
1
“真不要脸!
放着我家壮实的老大和有出息的老二不选,非要和那个痨病似的书呆子结婚!
怪我这老婆子眼瞎,竟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
第二天一早,婆婆被我的选择气到跳脚,一碗粥砸到我脚下,脚面立即烫起几个泡来。
我依旧面不改色。
“既然大伯哥和志军娶我是受委屈,倒不如成全我们。
一个破鞋,一个哑巴,不是更般配吗?”
婆婆被噎住,气急败坏的拽起我,扯到牛棚里。
江挽风去镇上,她只好把气撒在我一人身上。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都怪我家老头子多管闲事,抱回这么个废物,
好不容易养大,除了看这没用的纸片子,一天天啥正事都不干,身子弱的一阵风都能吹走!
你跟了他,一辈子都得住这牛棚,跟牛粪有什么两样?”
苍蝇在周围盘旋,老牛窝在一边,满鼻子粪臭味。
比起我儿时宽阔的四合院,的确如地狱一般。
就算和江志军的军营与大伯哥江志武的堂屋比,都寒酸的可怜。
好在昨晚同枕的那个小小的床铺周围,却是两个世界——
干净整洁,堆满书和笔记。
一块破木板架在腿上,就是撑起江挽风思想的书桌。
我毅然点头。
“就算当牛粪,我也愿意。”
大伯哥从地里回来,气得一锄头砸在我脚边。
“好你个臭婆娘,我弟不在家,你宁愿进牛棚都不来我炕上!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江家不容你这破鞋撒野!”
他拽起我的头发,直接拖到村口。
“大家都来看,这婊子没过门,就要爬上我们哥仨的床,臭不要脸!”
婆婆折下柳条抽上来。
“你家被清算,我二儿子好心把你带回老家藏起来,还给你脸要娶你。
你倒逍遥,连哑巴都不放过!
我说今早家里的牛怎么都发了春,这是昨晚被你俩搞破鞋惊到了!”
村民们围上来,嗑着瓜子指指点点。
“早听说江家最出息的老二捡回个资本家大小姐,这种成分,哪个不是破鞋!”
“你看她身上那的确良花裙子,骚里骚气的,一看就不是正经姑娘!”
“他爸妈上吊前,据说她那同样骚气的妈还在监狱给自己要到炭火烫了个头发,真是要死都不忘了勾引男鬼!伤风败俗!”
寄人篱下,骂我就罢了,侮辱我父母,我可不干!
我捡起旁边的烧火棍,一棒子敲在那些碎嘴子身上。
“我爸妈是冤枉的!我们历代将相之家,忠君报国!
当年战乱,我们家耗尽家产资助前线,是国家评定的功臣之家,才给了我们四合院大房子!
现在有人诬告我们,才沦落至此,我爸妈誓死捍卫尊严,有什么错?”
见我急了,他们哄笑起来,仿佛在看一个小丑。
“就这矫情样子,哪里配得上咱们志军!一个女人还喊什么尊严,我看就是不要脸!”
“人家志武身强力壮,干农活一把好手,村里哪个媳妇看到不是眼睛发亮,就她眼瞎!”
“不行就给哑巴吧,俩人都一身酸腐,还真登对!”
婆婆狞笑一声。
“没错,既然她想往火坑里跳,那就成全她!”
2
江挽风到家时,看到牛棚上的喜字,眼皮都没挑一下,直接拿着纸笔进了屋。
我扭捏的跟进去,用脚踢着地上的稻草。
“你要不愿意,我不勉强。”
他头也不抬,只是在那块板子上奋笔疾书。
久到我叹着气,伸手去摘墙上的喜字,他突然递给我一张纸。
竟是古人才有的合婚庚贴。
清雅遒劲的瘦金体,让我眼前一亮。
再转头,他已拿起书佯装专注,只是微抖的手,暴露了他的心意。
我莞尔一笑,拿起笔,用小楷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生日时辰。
拿在手中端详时,才意识到自己已泪流满面。
“谢谢你。”
话音刚落,大门被醉醺醺的江志武踹开。
“臭婊子,我娘刚同意,你就迫不及待上这废物的床!
你没看出来,我对你的心意吗?
你看不上我,是因为没试过我有多强!今天就让你后悔拒绝我!”
他直接扑过来,把我压倒在草垛上。
“江志武,你个畜牲!”
我的大叫惊破村里的寂静,却无一人前来救援。
江挽风冲过来,却被江志武一脚踹翻,捡起合婚庚贴一脸嘲讽。
“你个小杂种,爹说你是他救命恩人的孩子,我看就是他不检点,在外面留的野种!
江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用抢我们哥俩的女人来报答吗?
还玩这小资调调的婚帖,我呸!今天就给你个教训!”
他把庚贴踩烂,一锹狠狠拍在江挽风头上,对方应声倒下,没了声气。
江志武再次朝我压下来,酒臭扑鼻,我的哭喊根本无济于事。
妈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这件的确良裙子被撕的粉碎。
我顿时急了,一个顶膝踢到他要害。
他吃痛倒在地上,打起滚来,不得不放弃。
挣扎起身后,他狞笑一声,咬破手指蹭在江挽风的床铺上。
“知道他为什么住在这吗?因为在村里过日子,他竟然有洁癖!
当初把他扔牛棚就为治这臭毛病!这回全村都听见你的喊声,都知道我把你办了。
看他醒来还要不要你!”
临走前,一拳打在我太阳穴上,我也失去了意识。
早上醒来,身上已盖上江挽风的衬衣。
床上那滩血迹上,是踩烂的合婚庚贴。
而他剩余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
3
当我走出屋子,院子里站满戏谑的邻居。
“昨晚不是和老三洞房吗?咋还叫老大的名字?你还要不要点脸?”
“莫不是昨晚还是被哥俩一起办了,才兴奋的叫那么大声吧!”
“伤风败俗,这种破鞋在村里就是个祸害!
老三还是头脑精,嫌她脏,一早上就卷行李走了。”
婆婆一脸幸灾乐祸。
“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竟然新婚之夜把大伯哥勾引过去一起办你,真是浪到家了!
这回老三不要你了,老二可是堂堂军官,不能被你污了名声。
当初为了救你,回去后差点受处分,连累他晋升。
我倒觉得他身边那个小女兵,模样俊嘴还甜,最主要成分好,更适合他。
只有我们老大心善,还勉强愿意收留你。”
我心中一凛,怪不得志军回营后,与我的书信越来越少。
我们在联谊会相识,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的他,对我一见钟情,穷追不舍。
我父母被冤枉,狱中自尽,刚当营长的他不顾被连累,用军衔将我保下,送回老家。
我以为此生有了托付,现在看来,比起前程,他还是选择放弃了我。
所谓兼祧两房,不过是他们一家装模做样让我另嫁罢了。
大伯哥得意洋洋。
“谁让咱家家风淳朴,做大哥的,当然得替两个弟弟分担这没人要的脏货。
赶紧上大河里把自己洗干净,搬去堂屋,让大伯哥好好调教调教你!”
我默默回了牛棚,他们以为我取东西去了,在背后笑得好生淫荡。
“这资本家的小姐,还真是骨头软,哪像咱们村里的媳妇那么忠贞刚烈!”
下一秒,我却端着一把粗制的猎枪冲了出来。
“就算挽风不要我,我也不会从了这个畜生!
我就在这牛棚老死,也不会随你们的愿,谁敢碰我,我弄死谁!”
我向天鸣了一枪,他们顿时吓得作鸟兽散。
婆婆和江志武咬牙切齿躲到树后。
“你个荡妇,身子都被破了,立什么牌坊!
我们老二马上回来,若知道你脏成这样,一枪崩了你!”
看着他们四下奔逃,我才瘫在地上。
想起那一晚第一次进牛棚,江挽风拍了拍床,等我上去后,自己却披衣走到稻草堆上。
见我盯着他,以为我不放心,又掏出一把自制猎枪塞到我手里。
我刚来江家就听志军说,从小到大,因为他体弱多病,不能干农活,没少受家里人欺负。
但他头脑灵活,手还巧,总能捅咕出一些大家没见过的东西。
他看的书,也都是物理专业,深奥难懂。
如今连他都弃我不顾,强烈的孤独不安笼罩着我。
半月过去,我每天都把烂了的庚帖放在怀里,泪落千行。
这天一早,却被一阵铿锵的脚步声打断。
“婉清,你在三弟的棚子里干什么?”
4
江志军风尘仆仆站在门口,背后的胡盈盈巧笑嫣然,挽上他的胳膊。
“江营长,看这喜字,嫂子还是没守住妇道,另作他嫁了啊!
我就说嘛,资本家大小姐,个个荒淫矫情,不值得你费这么大力气搭救!”
江志军皱起眉。
“婉清,就因我我让你听母亲话给大哥充个房,你为了报复就上老三的床?
枉我巴巴的回来看你!
母亲说了,只是名义上兼祧两房而已,大哥根本不会对你做什么。
这点孝心你都不愿意,比起盈盈陪我一路颠簸回来探望亲人,真是高下立判!”
想起这半月,每晚江志武都会在我门前晃悠,我只能抱着猎枪熬到天明,不禁冷笑一声。
“你倒会又当又立!
她陪你探亲算什么,在军营还能帮你暖床解乏,的确令人暖心!”
胡盈盈得意一笑。
“我这根正苗红的清白身世,营长欣赏我不正常吗?
总比你这害人精好,和你在一起,营长被约谈多少次,差点就不能晋升了!”
江志军忙制止她,眼神闪烁起来。
“那天你打电话,赶上演练成功,我们喝点酒开个玩笑而已,何必斤斤计较。”
我心中寒意四起,嘴角一斜。
“好啊,那我和挽风也是开个玩笑结个婚,你个大军官也别小肚鸡肠了!”
啪的一声,他的巴掌落在脸上,我跌倒在地。
听见吵闹,婆婆与大伯哥出来,看到我被打,开心的手舞足蹈。
“老二可算回来了!
这贱人背叛你不说,一边勾引大伯哥,一边还要嫁老三,说一个男人睡满足不了她!
娘不干,老三也被吓跑了,她就拿猎枪威胁我,全村都能作证!”
涌进来看热闹的村民也都添油加醋。
“没错,这资本家大小姐真是够浪的,把老大按在草垛里就办事,一点都不避人!”
“还跟老三忙活一晚,第二天老三拿行李就跑了,嫌她太脏!”
“都说大小姐有教养,可她天天对你娘又打又骂,哪像你身边这小丫头,一看就文明!”
“志军,你当好人也得擦亮眼,这种破鞋,放城里都是要枪毙的!”
江志军满眼失望。
“既然如此,权当我看走了眼,竟信了你这幅端庄淑雅的皮囊。
部队早就对我庇护你的事不满,今天就把你交出去,也不耽误我和盈盈的婚事报审。
听说关押你父母的牢房还空着,刑具一应俱全,只有那里才能教会你做人。”
他一声令下,几个小兵冲过来抢走我的枪,把我死死按在地上。
这几天被我压制的村民们拍手称快。
“这种烂货,走之前咱们也得给个教训,否则以为咱们村都是好惹的!”
他们冲上来拽起我乌黑的长发,拿起镰刀就割了起来。
一群男人上下其手,几下就撕烂我的衣衫。
“志军,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的嘶吼让江志军眸子一动,依旧别过脸去。
大家一看更来劲了,江志武干脆来扯我的裤子,凑在我耳边淫笑。
“那晚没干成,馋死我了,今天就当大家面,让你舒服下,别怪大伯哥不疼你!”
眼见最后的遮羞布就要被褪下,一声暴喝传来。
“住手!”
院门口,一身中山装的江挽风满眼悲愤,身后跟着一群穿着制服的随从。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他,竟然不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