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扒着阳台栏杆往下看。
我老公黄杰在草坪上站着。
不会现在就飞吧应该不会。
他刚穿好衬衫,袖口还没扣。
我喊他名字。
他抬头看我。
阳光晃在他头发上,有点晃眼。
上来。我说。
他没动。
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烟。
我知道他要干嘛了。
每次都这样。
结婚半年来。
我转身回客厅,把沙发上的毯子叠好。
手机在茶几上震了下。
是闺蜜谢晶莹的消息。
今晚还出来不
我盯着屏幕看了三秒,回了个不了。
谢晶莹没再发消息。
她大概也习惯了。
自从结婚,我就很少出去。
大部分时间都在等黄杰回家。
等他进门,等他吃饭,等他……
等他完事之后,再眼睁睁看他飞走。
第一次发现这事是在新婚夜。
酒店房间的窗帘没拉严。
月光漏进来,刚好照在他背上。
我还没缓过劲,就感觉身边的人动了。
他坐起来,两只手臂往下一扒。
动作特别奇怪,像在水里划桨。
然后我就看着他,慢慢往上升。
头顶的水晶灯被他碰了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当时吓得没敢出声。
以为是太累,出现幻觉了。
直到他穿过窗户,飞进夜色里。
我才猛地坐起来,跑到窗边。
就看见一个黑影,在天上慢慢变小。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
这会成为我往后日子里,最常态的恐慌。
我穿好衣服,坐在床上等。
等到天快亮,黄杰才回来。
他推开门的时候,身上带着露水的味道。
我问他去哪了。
他靠在门框上,笑了笑。
没去哪,就出去转了转。
我没再问。
那时候还抱着侥幸。
觉得可能只是偶然。
直到第二次,第三次……
每次都一样。
完事,扒arm,起飞,消失。
我终于忍不住,在他又一次准备飞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很凉。
我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低头看我,眼神很平静。
我就是黄杰啊,还能是什么人。
那你为什么会飞
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
不知道,从小就这样。
从小
嗯。他点头,第一次飞是在十五岁,在老家的院子里。我妈当时吓得差点晕过去。
那你家里人知道
知道,但没说出去。怕被人当成怪物。
我盯着他的脸,想从上面找出撒谎的痕迹。
可他的表情太坦然了。
坦然到让我觉得,会飞这件事,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那你每次飞出去,都去哪
不一定,有时候在城市上空转一圈,有时候会飞远一点,去山上或者河边。
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
又是不一定。
我最讨厌这三个字。
就像我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次飞走,会不会再回来。
那天之后,我开始想办法留他。
我试过在他完事之后,紧紧抱着他。
用腿勾住他的腰,手臂缠在他脖子上。
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可没用。
他还是能慢慢往上飘。
我抓着他的衣服,直到布料被扯得变形。
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看他,从我的怀里,慢慢飞出去。
我也试过锁门,锁窗户。
把家里所有的门窗都反锁,甚至用椅子顶住。
可他总有办法出去。
要么从排气扇的口子,要么从阳台的栏杆缝里。
他的身体好像能变得很软,能挤过很小的缝隙。
我问他怎么做到的。
他说,不知道,想出去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做到了。
我觉得特别无力。
就像手里抓着一把沙子,越用力,漏得越快。
谢晶莹知道这事,是在一个月前。
那天我实在忍不住,在电话里跟她哭了。
她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
然后问我,你确定不是做梦或者他有什么特殊癖好,比如玩什么高科技飞行器
我没说话,把手机镜头对准窗外。
那时候黄杰正在天上飞。
他飞得不算高,就在我们小区上空。
两只手臂一下一下往下扒。
动作有点笨拙,像个刚学会飞的鸟。
谢晶莹在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卧槽。
他这……是真飞啊
嗯。
那你打算怎么办跟他离婚
离婚。
这两个字,我不是没想过。
可每次看到黄杰,又说不出口。
他除了会飞,其他地方都很好。
会做饭,会打扫卫生。
记得我的生理期,会提前给我准备红糖姜茶。
晚上我做噩梦,他会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拍我的背。
他甚至会在飞出去的时候,给我带小礼物。
有时候是山上的野果子,有时候是河边的鹅卵石。
他会把果子洗干净,放在我床头。
会把鹅卵石打磨光滑,刻上我的名字。
我看着那些东西,心里又暖又酸。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最近黄杰飞出去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以前最多几个小时,现在有时候会整夜不回。
我问他去哪了。
他还是老样子,说转了转。
但我能看出来,他在撒谎。
他的眼底有红血丝,身上的味道也变了。
不再是露水味,而是带着一种陌生的,淡淡的硝烟味。
我不敢问。
怕问出什么,自己承受不了。
直到那天晚上。
我半夜醒过来,发现身边没人。
阳台的窗户开着。
风灌进来,吹得窗帘哗哗响。
我走到窗边,往下看。
没看到黄杰。
我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没人接。
我站在窗边,等了一个小时。
还是没动静。
我开始慌了。
穿好衣服,想出去找他。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
黄杰回来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嘴角破了,渗着血。
衬衫上也有好几道口子,还沾着一些黑色的灰。
我赶紧走过去,你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他没说话,换了鞋,径直走向卧室。
我跟在他后面,你到底去哪了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他坐在床边,低着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抬起头,看着我。
小寒,我们离婚吧。
我愣住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他说,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结婚。
我想要的生活,就是跟你在一起。我抓住他的手,那些都不重要,你别跟我说离婚。
重要。他抽回手,我最近遇到一些事,可能会连累你。
什么事
他又沉默了。
过了很久,才开口。
我不是唯一一个会飞的人。
我愣了下,还有其他人
嗯。他点头,有一群人,他们跟我一样,有各种奇怪的能力。有人能隐身,有人能控制水,还有人能隔空移物。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在找我。他说,他们想让我加入他们的组织。我不同意,他们就开始逼我。
逼你怎么逼
之前我飞出去,不是去转了。是他们找过来,跟我动手。我打不过他们,只能跑。
他指了指自己嘴角的伤,这些都是昨天晚上弄的。他们说,如果我再不答应,就对我身边的人动手。
我心里一紧,他们知道我
应该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离开这里。他说,离你远一点,这样你就不会有危险。
我跟你一起走。
不行。他摇头,他们的目标是我,你跟着我,只会更危险。
那我一个人在这里,就不危险了吗我看着他,他们要是找不到你,会不会来找我
他没说话。
我知道,我说对了。
那些人既然能找到他,就肯定能找到我。
黄杰,我坐到他身边,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应该一起面对。不是你一个人躲起来,就能解决问题的。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挣扎。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他,你告诉我,那些人到底是什么组织他们找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开口。
他们叫‘异能联盟’。说是要把所有有异能的人聚集起来,一起做‘大事’。
什么大事
不知道。他们没说具体的。但我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他顿了顿,之前有个跟我一样会飞的人,拒绝加入他们。后来,那个人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我心里更慌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吗
没用。他摇头,他们的能力很奇怪,警察根本抓不到他们。而且,要是让警察知道了异能的事,说不定会把我们当成怪物,一起抓起来。
那我们就只能等着
不是。他说,我认识一个人,他以前也是异能联盟的。后来他逃出来了,现在躲在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里。他说不定能帮我们。
那我们明天就去找他
嗯。他点头,但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我必须去。我看着他,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他还想再说什么。
我打断他,要么带我一起去,要么我们就都不去。你自己选。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
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好。带你一起去。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
坐的是黄杰的车。
他开得很慢,时不时会从后视镜里看一眼。
他们会不会跟着我们我问。
不知道。他说,他们的能力很多样,可能就在我们身边,我们却看不见。
我抓紧了手里的包。
包里放着一把水果刀。
是我昨天晚上特意找出来的。
虽然知道可能没什么用,但至少能给我一点安全感。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城郊。
废弃工厂在一座山脚下。
周围都是荒草,看起来很久没人来了。
黄杰把车停在路边,你在这里等我。我先过去看看。要是没问题,我再回来接你。
不行。我解开安全带,要去一起去。
他没再坚持。
我们一起下了车,往工厂里走。
工厂的大门破了个大洞。
里面黑漆漆的,一股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黄杰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后面。
我的心跳得很快,手里的水果刀攥得更紧了。
走了大概几十米,就看到前面有个亮着灯的房间。
黄杰放慢了脚步,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没反应。
他又敲了敲。
还是没反应。
会不会不在我小声问。
黄杰没说话,推了推门。
门没锁,吱呀一声开了。
我们走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桌子上放着一个台灯,还有一个没吃完的面包。
地上有一些打斗的痕迹。
桌子倒在地上,椅子也碎了好几把。
墙上还有几个很深的坑。
出事了。黄杰的声音有点沉。
我看着地上的痕迹,心里发毛。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离开这里。他拉着我的手,转身往门口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我们回头。
门口站着三个男人。
为首的那个,穿着黑色的风衣,脸上有一道刀疤。
他的眼神很冷,盯着我们。
黄杰,我们又见面了。刀疤男说。
黄杰把我护在身后,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刀疤男笑了笑,当然是请你回去。我们老大说了,只要你肯加入,之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我不会加入你们的。
那可由不得你。刀疤男挥了挥手。
他身后的两个男人,立刻朝我们走过来。
其中一个男人,伸出手,对着旁边的桌子。
桌子突然动了起来,朝着黄杰飞过去。
黄杰拉着我,往旁边躲。
桌子撞在墙上,碎成了好几块。
快走。黄杰对我喊。
他推开我,朝着那两个男人冲过去。
我看着他跟他们打起来。
心里又急又怕。
黄杰会飞,但在这么小的房间里,根本施展不开。
那两个男人的能力也很奇怪。
一个能控制物体,一个能快速移动。
黄杰很快就落了下风。
他被那个能快速移动的男人,打了好几拳。
嘴角又开始流血。
我看着他,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想起手里的水果刀。
虽然知道没用,但我还是冲了上去。
朝着那个能控制物体的男人,刺了过去。
那个男人回头看我,眼里满是不屑。
他伸出手,对着我。
我感觉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抓住,动弹不得。
然后,我被那股力量,甩了出去。
后背撞在墙上,疼得我差点晕过去。
水果刀也掉在了地上。
小寒！黄杰喊了一声,想过来扶我。
但那个能快速移动的男人,又缠住了他。
刀疤男走到我面前,蹲下来。
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脸,周小寒是吧黄杰的老婆。
我看着他,没说话。
你说,要是把你抓起来,黄杰会不会答应我们的条件他笑着说,眼神里满是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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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杰听到这句话,眼睛都红了。
你们别碰她！他朝着刀疤男冲过去。
但那个能控制物体的男人,又用桌子腿,砸在了他的背上。
黄杰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黄杰！我喊着,想爬起来。
但身体还是动不了。
刀疤男站起来,走到黄杰面前。
他用脚踩在黄杰的背上,黄杰,我再问你一次。加不加入我们
黄杰趴在地上,没说话。
不说是吧刀疤男笑了笑,那我就先把你老婆,扔到外面的荒山里。让她跟那些野兽作伴。
我看着黄杰,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黄杰,别答应他们。我说,我没事,你别管我。
黄杰抬起头,看着我。
他的眼里,满是痛苦和挣扎。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
好。我加入你们。
刀疤男笑了,早这样不就好了。
他挪开脚,把他带起来。
那两个男人,把黄杰架了起来。
刀疤男又走到我面前,至于你,就先跟我们走。等黄杰乖乖听话了,我再放你回去。
他对着那个能控制物体的男人点了点头。
我感觉那股控制我的力量消失了。
但那个能快速移动的男人,走到我身边,抓住了我的胳膊。
他的手很用力,疼得我皱起了眉头。
我们被带出了废弃工厂。
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他们把我和黄杰,推进了面包车里。
面包车的窗户被贴了黑膜,什么都看不见。
车子开了很久。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只能紧紧握着黄杰的手。
他的手很凉,一直在发抖。
对不起。他小声说。
不是你的错。我看着他,我们会想办法逃出去的。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车子大概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停下来。
我们被带下车。
眼前是一栋很大的别墅。
看起来很豪华,但周围很偏僻,没什么住户。
进去吧。刀疤男推了我们一把。
我们走进别墅。
里面装修得很精致,但气氛很压抑。
客厅里坐着一个男人。
大概四十多岁,穿着西装,看起来很斯文。
但他的眼神,跟刀疤男一样,很冷。
你就是黄杰那个男人开口。
黄杰没说话。
我是异能联盟的老大,赵樊峰。男人笑了笑,欢迎你加入我们。
我加入你们,可以。黄杰看着他,但你要先放了小寒。
放了她赵樊峰挑了挑眉,现在
还不行。赵樊峰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我得确认你是真心加入。毕竟,你之前拒绝了我们那么多次。
你想怎么样黄杰的声音很紧。
很简单。赵樊峰指了指窗外,外面有座山,你现在飞上去,绕着山顶飞三圈。让我看看你的能力,也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我心里一慌,拉了拉黄杰的衣角。
这里这么多人,要是他飞起来,肯定会被他们控制得更死。
黄杰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像是在安慰我。
然后他转向赵樊峰,我飞可以。但你要保证,我飞完之后,就放小寒走。
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会放她。赵樊峰笑得意味深长。
黄杰没再说话,转身走向门口。
我想跟上去,却被那个能控制物体的男人拦住了。
老实待着。男人的声音很沉。
我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黄杰走出别墅。
他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
然后,我就看见他两只手臂往下一扒。
动作还是那么笨拙,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坚定。
他慢慢往上飞,越飞越高。
直到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朝着远处的山飞去。
赵樊峰走到窗边,看着黄杰的方向,嘴角挂着笑。
真是个不错的棋子。他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我们说。
我攥紧了拳头,心里又急又怕。
我不知道黄杰飞完之后,赵樊峰会不会真的放我走。
也不知道,黄杰加入这个什么异能联盟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远处的天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是黄杰回来了。
他慢慢降落,落在院子里。
身上沾了点灰尘,看起来有点累。
赵樊峰打开门,看来你的诚意,我收到了。
黄杰走到他面前,现在,可以放小寒走了吗
急什么。赵樊峰拍了拍黄杰的肩膀,既然你已经加入我们了,小寒留在这里,不是更好吗你们是夫妻,她在这里,你也能更安心地为我做事。
我心里一沉,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黄杰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答应过我的。
我是答应过你,但我没说什么时候放。赵樊峰笑得很无赖,等你帮我做完几件事,我自然会放她。毕竟,我也不想让我的得力手下,分心。
黄杰的拳头攥得咯咯响,像是要发作。
但他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松开了拳头。
他知道,现在他要是动手,我们两个都走不了。
赵樊峰好像很满意他的反应,好了,我已经让人给你们准备了房间。你们先去休息吧。明天开始,我会安排任务给你。
说完,他挥了挥手,那个能快速移动的男人,就带着我们往楼上走。
房间在二楼,很宽敞,有一张大床,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但窗户被焊死了,门也从外面锁上了。
说白了,这里就是个华丽的牢笼。
男人走后,黄杰走到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
对不起,小寒。他的声音很哑,我没想到他会反悔。
不是你的错。我靠在他怀里,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是我太天真了,以为他会说话算话。
别担心。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一定。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我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接下来的几天,黄杰每天都会被赵樊峰叫出去。
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每次回来,他都很累,身上偶尔还会带着伤。
我问他,他也只是说,没什么,就是做点小事。
但我能看出来,他在撒谎。
他的眼神越来越沉,话也越来越少。
我很怕,怕他会被赵樊峰逼得变成另外一个人。
有天晚上,黄杰回来得很晚。
他身上带着很重的血腥味,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赶紧走过去,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他没说话,只是坐在床边,低着头。
我想给他找药,却被他拉住了。
小寒,他抬起头,眼里满是痛苦,我今天……杀了人。
我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赵樊峰让我去抓一个人,那个人也是异能者,能控制火。他的声音在发抖,他不愿意跟我们走,跟我打了起来。我……我没控制住,把他推下了楼。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黄杰不是故意的,但杀人这件事,对他来说,肯定是个巨大的打击。
不是你的错。我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是赵樊峰逼你的。你别自责。
可我还是杀了人。他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会变成这样。
我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就像以前他安慰我那样。
我们会逃出去的。我说,等我们逃出去了,就再也不要管这些事了。我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他靠在我怀里,没说话。
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慢慢放松。
那天晚上,我们抱在一起,一夜没睡。
明天早上,黄杰很早就起来了。
他看着我,眼神很坚定。
小寒,我们今天就逃出去。
我愣了下,怎么逃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门窗都被锁死了。
我有办法。他说,昨天晚上,我在外面转的时候,发现别墅后面有个下水道。虽然有点小,但我能带你挤过去。
那他们会不会发现
肯定会。他点头,但只要我们能逃出去,他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们。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想后续的办法。
我看着他,心里有点犹豫。
我怕我们逃到一半,就被他们抓住了。
到时候,后果肯定会更严重。
但我更怕,再待在这里,黄杰会彻底被毁了。
好。我点了点头,我们今天就逃。
黄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那是他这几天,第一次笑。
白天的时候,黄杰还是像往常一样,被赵樊峰叫出去。
临走前,他偷偷告诉我,让我晚上八点,在房间里等他。
他会想办法回来接我。
我一整天都坐立不安。
时不时会有人来送水送饭,但都是那个能控制物体的男人。
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冷冰冰的,让我很不舒服。
终于等到晚上八点。
我坐在床边,心跳得很快。
突然,门锁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我赶紧站起来,看向门口。
门慢慢开了,黄杰走了进来。
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别出声。我把外面的人打晕了,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得快点。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往楼下走。
别墅里很安静,只有我们的脚步声。
走到一楼客厅的时候,我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
应该是黄杰打晕的守卫。
我们不敢停留,赶紧从后门跑了出去。
后门外面是一片树林。
黄杰拉着我的手,往树林深处跑。
跑了大概十几分钟,他停下来,指了指前面一个井盖。
就是这里。他说。
他掀开井盖,里面黑漆漆的,一股难闻的味道飘了出来。
里面有点脏,你忍忍。他看着我。
没事。我摇了摇头。
只要能逃出去,再脏再臭我都能忍。
黄杰先跳了下去,然后伸出手,把我拉了下去。
下水道里很窄,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往前走。
里面全是污水和垃圾,脏得要命。
黄杰走在前面,用手帮我挡开前面的垃圾。
小心点,别滑倒。他时不时会回头提醒我。
我们在下水道里走了很久。
久到我都快坚持不住了。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点光。
黄杰兴奋地说,快到了。
我们加快脚步,走到那个有光的地方。
是一个出口,外面是一条小河。
黄杰先爬了出去,然后把我拉了上去。
我们坐在河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身上全是污水和垃圾,臭得不行。
但我们都笑了。
因为我们逃出来了。
我们现在去哪我问黄杰。
先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他说,然后找个偏僻的小镇,先躲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点了点头。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去哪都好。
我们沿着河边走,找了个公共卫生间,简单清洗了一下。
然后黄杰去附近的服装店,买了两套便宜的衣服。
我们换好衣服,拦了辆出租车,往郊区的方向走。
出租车开了大概两个小时,到了一个小镇。
小镇很小,很安静,看起来没什么人。
我们找了个小旅馆,开了个房间。
房间很简陋,但很干净。
我们躺在床上,都累得不行。
终于安全了。我靠在黄杰怀里,小声说。
嗯。他抱着我,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我笑了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谁啊
外面没人说话,敲门声还在继续。
黄杰也醒了,他皱了皱眉,别出声。
他慢慢下床,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了我小声问。
是异能联盟的人。他的声音很沉。
我心里一慌,瞬间清醒了。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敲门声越来越响,还夹杂着撞门的声音。
黄杰,你以为你们能逃得掉吗外面传来刀疤男的声音,赶紧开门,不然我们就破门了。
黄杰走到我身边,小寒,等下我开门,你就往外面跑。往人多的地方跑,别回头。
我不跑。我抓住他的手,要走一起走。
听话。他看着我,眼神很坚定,我能飞,他们抓不住我。但你不一样,你要是被他们抓住了,我们就真的完了。
我不走。我摇着头,眼泪掉了下来。
小寒！他的声音有点急,这是命令,你必须走。
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响,门眼看就要被撞开了。
黄杰不再跟我多说,他打开门,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我在这里！
然后他转身,把我往门外推,快跑！
我被他推出去,踉跄了几步。
我回头看他,看见刀疤男和几个男人,已经冲进了房间。
他们朝着黄杰扑过去。
黄杰两只手臂往下一扒,开始往上飞。
但房间太小,他刚飞起来,就被那个能控制物体的男人,用桌子砸中了腿。
他闷哼一声,掉了下来。
黄杰！我喊着,想冲回去。
但黄杰对着我喊,别回来！快跑！
刀疤男也看见了我,他对着身边的一个男人说,去把她抓回来！
那个男人应了一声,朝着我跑过来。
我只能转身,拼命往前跑。
我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只能朝着小镇中心的方向跑。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心里很慌,眼泪模糊了视线。
我不敢回头,只能拼命跑。
突然,我感觉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
我愣了下,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追我的男人,居然停在原地,不动了。
我正纳闷,就看见一个女人,从旁边的巷子里走了出来。
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看起来很温柔。
她对着那个男人,轻轻挥了挥手。
那个男人就像被定住了一样,还是一动不动。
别害怕。女人转向我,笑了笑,我是来帮你们的。
你是谁我警惕地看着她。
你叫我李姐吧。她说,我以前也是异能联盟的人,跟黄杰认识。我知道你们被赵樊峰追杀,特意来帮你们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一直在跟着你们。她说,赵樊峰的人太狡猾,我怕你们有危险,就一直跟在后面。刚才要不是我,你就被抓住了。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黄杰还在旅馆里,我们得去救他。她说,再晚一点,他就危险了。
我想起黄杰被他们打的样子,心里一急,好,我们现在就去救他。
李姐点了点头,跟我来。
她带着我,绕到旅馆的后门。
后门没锁,我们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旅馆的走廊里没人,只有房间里传来打斗的声音。
是黄杰的房间。
我们走到门口,李姐对着我做了个嘘的手势。
她轻轻推开门,里面的场景让我惊呆了。
黄杰被绑在椅子上,身上全是伤,嘴角流着血。
刀疤男和几个男人,站在他面前。
赵樊峰也在,他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把刀,抵在黄杰的脖子上。
黄杰,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赵樊峰说,跟我回去,帮我做事。不然,我就杀了你。
黄杰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别以为你逃了一次,就能逃一辈子。赵樊峰笑了笑,你的能力很有用,我不能失去你这个棋子。
李姐突然冲了进去,赵樊峰,住手！
赵樊峰回头看她,愣了下,李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救黄杰的。李姐说,赵樊峰,你做的那些事,已经够多了。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赵樊峰笑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谈报应。你一个叛徒,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
我不是叛徒。李姐的声音很沉,是你太贪心了。你根本不是想聚集异能者做什么大事,你是想利用我们的能力,为你自己谋利。你用异能者的能力,去抢银行,去杀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赵樊峰的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早就开始调查你了。李姐说,我已经把你做的那些事,都告诉了警方。警方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赵樊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敢耍我
他猛地站起来,手里的刀,朝着李姐刺过去。
李姐反应很快,她往旁边躲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对着赵樊峰。
赵樊峰突然不动了,就像被定住了一样。
我的能力是控制人的行动。李姐看着他,以前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为了今天。
刀疤男和其他几个男人,想冲上来帮忙。
但李姐对着他们,轻轻挥了挥手。
他们也都被定住了,一动不动。
好了,现在安全了。李姐松了口气,走到黄杰身边,帮他解开绳子。
黄杰站起来,踉跄了一下。
我赶紧跑过去,扶住他。
你没事吧我看着他身上的伤,心疼得不行。
没事。他摇了摇头,幸好你没事。
李姐看着我们,笑了笑,你们赶紧走吧。警方很快就会来,这里交给我处理。
那你怎么办我问。
我没事。她说,我会跟警方解释清楚,我只是个证人。而且,我还有证据,能证明赵樊峰的罪行。
我们点了点头,跟李姐说了声谢谢,然后赶紧离开了旅馆。
我们沿着小镇的小路,往外面走。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声。
应该是警方来了。
终于结束了。我松了口气,看着黄杰。
嗯。他抱着我,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躲了。
我们拦了辆出租车,回到了市区。
我们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个新的小区,租了个房子。
我们想重新开始,忘记之前的那些事。
黄杰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快递公司当快递员。
虽然很累,但他很开心。
他说,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我也找了份工作,在一家花店当店员。
每天跟鲜花打交道,心情也变得很好。
我们的生活,终于恢复了正常。
黄杰再也没有飞过。
他说,他不想再用那个能力了。
他说,那些不寻常的能力,只会带来麻烦。他只想做个普通人,跟我好好过日子。
我没反驳他。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不想飞,是不敢。
那次在异能联盟的经历,给他留下了太多阴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每天早上,我们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餐。然后他去送快递,我去花店上班。
晚上他会比我先回家,做好晚饭等我。
偶尔谢晶莹会来家里做客。
她每次来,都会盯着黄杰看半天,然后偷偷跟我说,你老公现在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两样了。
我会笑着说,他本来就是正常人。
谢晶莹会撇撇嘴,以前可没见他这么‘正常’。以前他一飞,我还以为要上演都市奇幻大片呢。
每次聊到这个,黄杰都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去厨房给我们切水果。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我心里满是踏实。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直到那天晚上。
我下班回家,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我心里一慌,赶紧冲进厨房。
黄杰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锅铲,锅里的菜已经烧成了黑炭。
你怎么了我走过去,关掉煤气。
他回头看我,眼神有点恍惚,没……没什么。就是刚才走神了。
我看着他,发现他脸色不太好,眼底还有红血丝。
是不是太累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要不要明天请假休息一天
不用。他摇摇头,把锅里的菜倒进垃圾桶,可能就是有点没睡醒。
我没再追问,但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接下来的几天,黄杰的状态越来越差。
他经常走神,送快递的时候还送错过好几次地址。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频繁地做噩梦,嘴里还会喃喃自语。
我问他怎么了,他总是说没事。
直到那天晚上,我半夜醒过来,发现他不在床上。
我心里一紧,赶紧下床,走到客厅。
客厅的窗户开着,风灌进来,吹得窗帘哗哗响。
黄杰站在窗边,背对着我。
月光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冷白的光。
黄杰我轻轻喊了他一声。
他回头看我,眼神很空洞,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别的东西。
你怎么了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
小满,他开口,声音很哑,我最近总是想起那个被我推下楼的异能者。我总觉得,他在盯着我。
我心里一沉,知道他是因为那件事,一直没走出来。
那不是你的错。我把他的手,握得更紧,是赵樊峰逼你的。你别再自责了。
可我还是杀了人。他的眼泪掉了下来,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他,他问我为什么要杀他。我回答不出来。
我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没关系,我说,我们可以去看心理医生。医生会帮你的。
他靠在我怀里,没说话。
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慢慢放松。
明天,我陪黄杰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说,他是因为创伤后应激障碍,才会出现这些症状。只要配合治疗,慢慢就会好起来。
从那天开始,黄杰每周都会去看心理医生。
他的状态,也慢慢好了起来。
不再频繁地走神,也不再做噩梦。
送快递的时候,还会跟客户开玩笑。
看着他一点点好起来,我心里也越来越踏实。
那晚,我们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在放一部爱情电影,男女主角在里面相拥亲吻。
黄杰突然转过头,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亮,像有星星落在里面。
小满,他开口,声音很温柔,我们好久没有……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的脸有点红,点了点头。
晚上,我们过得很尽兴。
完事后,我靠在黄杰怀里,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口。
你现在,还会想飞吗我小声问。
他愣了下,然后笑了笑,以前会想,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
因为有你在身边。他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跟你在一起,比飞在天上更踏实。
我笑了,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就在这时,我感觉身体突然往上飘了一下。
我心里一慌,赶紧睁开眼。
就看见黄杰的两只手臂,正往下扒着。
他也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赶紧停下动作,我们慢慢落回床上。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有点紧张,小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刚才太开心了,没控制住。
我突然笑了。
没事。我说,其实,我还挺想看看,你飞在天上的样子。
他愣了下,你不怕吗
以前怕,现在不怕了。我看着他,以前怕你飞走了就不回来,现在知道,不管你飞多高,都会回到我身边。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温柔。
那……我们明天晚上,去顶楼看看他说,我带你飞一圈。就飞一小圈,保证很快回来。
我点了点头,好。
明天晚上,我们吃完晚饭,就去了小区的顶楼。
顶楼很安静,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黄杰站在我面前,伸出手,准备好了吗
我握住他的手,准备好了。
他深吸一口气,两只手臂往下一扒。
我们慢慢往上飞。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害怕,紧紧抓着他的手。
但飞了一会儿,我就不怕了。
我低头往下看,能看到小区里的灯光,像星星一样。远处的城市,也灯火通明。
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黄杰带着我,绕着小区飞了一圈。
他飞得很稳,两只手臂一下一下往下扒着,动作比以前熟练了很多。
怎么样他低头问我,眼里满是笑意。
很好看。我说,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他笑了,带着我慢慢降落。
落在顶楼的地面上,我还有点意犹未尽。
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这里吗我问。
当然可以。他抱着我,只要你想,我随时都可以带你飞。
从那天开始,我们偶尔会来顶楼。
有时候他会带我飞一圈,有时候我们就坐在顶楼的地上,聊聊天,看看星星。
黄杰再也没有因为失控而飞走。
他说,因为他知道,身边有我,他就不会再失去控制。
谢晶莹知道这件事之后,羡慕得不行。
她吵着要跟我们一起去顶楼,看看黄杰飞。
我跟黄杰商量了一下,就带她去了。
谢晶莹第一次看到黄杰飞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
卧槽,太酷了！她喊着,黄杰,你能不能带我飞一圈就一圈！
黄杰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
他带着谢晶莹,飞了一小圈。
谢晶莹下来的时候,还一脸兴奋,太爽了！比坐过山车还刺激！林小满,你也太幸福了,有个会飞的老公！
我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我知道,我幸福,不是因为他会飞。
是因为他不管有什么能力,不管经历了什么,都会一直留在我身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黄杰还是每天去送快递,我还是在花店上班。
偶尔我们会去顶楼飞一圈,偶尔会跟谢晶莹一起出去吃饭。
生活平淡,却很幸福。
直到那天,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快递是匿名的,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我见过。
就是之前被黄杰推下楼的,那个能控制火的异能者。
但照片上的他,并没有死。
他站在一个公园里,笑着看向镜头。
我心里一慌,赶紧把照片拿给黄杰看。
他看到照片的时候,也愣住了。
他……他没死他拿起照片,反复看着,手都在发抖。
我不知道。我说,这快递是匿名的,不知道是谁寄来的。
黄杰沉默了很久,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姐的电话。
之前我们跟李姐一直有联系,她后来做了警方的证人,帮警方破了很多跟异能者有关的案子。
电话很快接通了。
黄杰怎么了李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李姐,你还记得那个能控制火的异能者吗黄杰问,声音很紧张。
记得啊。怎么了
他……他是不是没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李姐的声音传来,其实,他当时并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被警方救走了。因为怕赵樊峰的人找他麻烦,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黄杰愣住了,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很好。李姐说,警方给他安排了新的身份,让他去了别的城市。他知道你不是故意推他的,也原谅你了。这次的照片,应该是他寄给你的。他就是想告诉你,他没事,让你别再自责了。
黄杰拿着电话,半天没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有点哑,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挂了电话,他看着照片,眼泪掉了下来。
但这次,是开心的眼泪。
他没事。他看着我,笑着说,他没死,还原谅我了。
我走过去,抱住他,我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抱着我,点了点头。
从那天开始,黄杰彻底放下了心里的包袱。
他不再做噩梦,也不再自责。
每天都开开心心的,送快递的时候,还会跟客户聊上几句。
有个晚上,我们又去了顶楼。
黄杰带着我,飞了很久。
飞过了小区,飞过了河流,飞过了树林。
我靠在他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满是踏实。
黄杰,我开口,你说,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吗
会的。他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直这样。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带你飞。
我笑了,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风在耳边吹过,带着夜晚的清凉。
我知道,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我知道,这个每次欢爱之后就会飞的男人,不管飞多高,不管飞多远,都会回到我身边。
他永远都是我的黄杰,永远都是那个会给我做红糖姜茶,会在我做噩梦的时候抱着我,会带着我在天上飞的男人。
而我,也会永远等着他,陪着他。
不管是在地上,还是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