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银线般砸向地面,整座城市被裹进潮湿的黑纱。林以棠抱着急救箱,冒雨冲向郊外那座传闻闹鬼的废弃庄园——
她是市立医院的义工,每周都会来给流浪动物送药,今夜却在铁栅栏后,瞥见一道浑身是血的高大身影。
砰!
男人脊背抵着爬满青苔的石柱,獠牙隐现,耳尖垂着黑绒绒的狼耳,本该是威慑的姿态,此刻却因重伤而颤抖。林以棠的呼吸猛地停滞:这不是鬼,是……
狼人
傅云昭眯起眼,暗金色的瞳孔倒映出女孩慌乱又坚定的脸。他是狼族现任狼王,为追查叛逃的血爪组织,中了剧毒陷阱,一路逃到人类领地。此刻毒素蔓延,他能清晰听见自己逐渐微弱的心跳,却在看见林以棠的瞬间,嗅到了宿命般的清甜气息——
像晨露浸润过的铃兰,又像他百年间苦苦寻觅的心缘之味。
别、别害怕……我是来帮忙的!
林以棠蹲下身,手指刚要触碰他染血的袖口,就被狠狠攥住手腕。傅云昭的掌心烫得惊人,指节因用力泛白:人类……
滚。
他不想把无辜者拖进狼族的恩怨,更怕自己失控咬伤她。
可林以棠却挣开桎梏,固执地扯开他的衬衫。狰狞的伤口从锁骨蔓延到腰侧,深可见骨,周围皮肤因毒素呈现紫黑色。你再这样硬撑,天亮前就会死!
她的声音发颤,却在掏出消毒水时,被傅云昭按在石墙上。
男人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侧,狼耳擦过她的发梢:知道我是什么……
还敢靠近
他能听见她如擂鼓般的心跳,能嗅到她脖颈
处淡淡的香——
那是人类女孩独有的、让他血脉沸腾的气息。
林以棠偏过头,盯着他暗金色的眼眸:我是护士,救人是本能。况且……
你救过园区的流浪狗,不是吗
她指的是上个月,有偷猎者设陷阱抓狗,是这道黑色身影赶走了恶人。
傅云昭怔愣间,林以棠已撕开急救包。酒精棉球触碰伤口的刹那,他闷哼一声,狼尾在雨夜的风里扫过地面,带起几点血花。林以棠趁机快速清创、上药、包扎,动作娴熟又果决,像在跟死神抢时间。
当最后一圈绷带系好,傅云昭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拉向自己。林以棠的唇擦过他的喉结,惊得她猛地抬头,却撞进那双暗金色的、近乎滚烫的视线里。
人类太脆弱……
我需要标记你。
傅云昭的嗓音低哑,混杂着狼族特有的震颤。不等林以棠反应,他低头咬住她的颈侧——
不是粗暴的撕咬,而是带着克制的、仿佛亲吻般的轻啮。齿尖刺破皮肤的瞬间,林以棠疼得闷哼,却感觉有股热流顺着伤口涌入血脉,脖颈处泛起麻痒的烧灼感,像是被烙上了独属他的印。
这是……
什么
林以棠抚上颈间,那里渐渐浮现一枚血色
狼齿状的纹身,在雨夜的昏暗中泛着微光。
傅云昭的指腹轻轻摩挲那处纹身:狼族的‘心缘印’。从今往后,我能循着这气味找到你,你也会对我的气息本能亲近……
他没说出口的是:若他遭遇不测,这印记会化作保命的护身符;若他动了杀念,印记也会灼烧他的心脏。这是狼族对唯一伴侣才会施与的羁绊。
林以棠的脸瞬间烧红到耳尖。她推搡着要从他怀里站起,却因雨夜湿滑,踉跄着摔进他胸膛。傅云昭的手臂本能地圈住她,暗金色眼眸在夜色中愈发璀璨,像盛着一汪熔金的泉。
你……
你放开!
林以棠的推拒像小猫挠痒,傅云昭却忽然笑了——
百年冰封的心脏,第一次尝到了名为慌乱的甜。他松开手,任她落荒而逃,自己则背靠石柱,凝视她消失在雨幕的方向。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傅云昭的伤口已愈合大半。他摸了摸颈间林以棠包扎时残留的淡香,眼底闪过决然:既然心缘印已成,他便要护这人类女孩一世安稳。至于狼族的血统纯净教条……
若长老们敢逼他,他不介意掀了议事厅的顶。
林以棠一路狂奔回家,冲进浴室时,才敢对着镜子端详颈间的印记。那枚血色狼齿纹身,在晨光中竟泛着温润的光,像是活物。她指尖触碰的刹那,脑海中突然闪过傅云昭暗金色的眼、紧绷的腰线,还有他喉结滚动时的震颤……
疯了疯了!
她甩甩头,把急救箱扔到角落,试图忘记那个危险又迷人的雨夜。可当她躺到床上,颈间的印记却隐隐发烫,梦里全是傅云昭俯下身时,那混着松木香与雪松香的气息。
而百公里外的狼族古堡,傅云昭站在议事厅的穹顶下,听着长老们狼王需与纯血母狼结合的絮叨,指尖摩挲着心口——
那里,正随着林以棠的一呼一吸,泛起细密的疼与痒。他垂眸遮住暗金色的狠戾:老东西们若敢动她,他不介意让狼族见识,狼王的逆鳞有多锋利。
林以棠从未想过,春天会以如此惊悚的方式降临。
晨雾未散的周一,她在工位上突然弯腰呕吐。同事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她只当是吃坏了东西,直到指尖触碰到小腹——
那里,竟像吹气球般,在一上午的时间里,从平坦变得微微隆起。
不可能……
我生理期才过两周!
林以棠颤抖着摸出手机,预约了妇科急诊。诊室里,B超探头滑过肚皮的刹那,年轻医生的脸瞬间煞白:林小姐,您……
您怀孕至少八个月了。
候诊区瞬间响起抽气声。林以棠
staring
at
超声影像里那团清晰的小身影,只觉天旋地转——
怎么可能她分明记得,三个月来唯一的异常,是雨夜那个狼人留下的吻痕。
更诡异的还在后头。从医院出来的当晚,她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睡衣的纽扣接二连三崩落。镜中映出的身躯,哪里像怀孕八月,分明是即将临盆的产妇!林以棠抓着沙发靠背,冷汗浸透睡衣,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这到底是诅咒,还是……
狼族血脉的反噬
三天后,她被推进产房时,走廊里挤满了窃窃私语的护士。从没见过怀孕这么快的……
像是被催熟的瓜。听说她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
这些议论像针般扎在她心上,可更灼人的,是小腹每隔几秒就翻涌的剧痛。
产床冰冷,林以棠攥着床单,指甲几乎陷入掌心。助产士的鼓励声、仪器的蜂鸣声,在耳中都成了遥远的回声。直到一股热流涌出,婴儿的啼哭穿透产房的寂静——
那哭声
清亮得过分,更离奇的是,襁褓中的小婴儿竟含糊不清地吐出妈咪两个字。
满室哗然。林以棠撑着虚脱的身体,看向护士怀里
的小家伙:皱巴巴的脸像只小老头,却睁着一双暗金色的眼,与记忆中那夜的狼王如出一辙。她的眼泪瞬间决堤,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儿的掌心,小家伙

牢牢握住她的手指,咯咯笑出声。
就叫……
傅野吧。
林以棠的声音发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掺着对未来的惶然。她不知道,这个诞生仅需三天、刚出生就会喊妈咪的孩子,会给她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天翻地覆;更不知道,狼族领地的傅云昭,正因为心缘印的灼烧,摔碎了手中的骨瓷杯——
他感应到了,属于自己的小狼崽,诞生了。
产后第七天,林以棠抱着傅野站在公寓楼下,望着阴沉沉的天,突然想起狼族古堡的方向。她摸了摸颈间若隐若现的心缘印,喃喃道:你爹……
到底在哪里
话音刚落,怀里的傅野突然挣扎着要下地,小短腿在草坪上跌跌撞撞,却固执地朝着东郊的方向爬去。
林以棠的心猛地揪紧。她不敢细想狼人幼崽天生认亲的传说,更不敢直面自己对傅云昭的思念。可现实容不得她逃避——
银行卡余额见底,林家断绝了所有资助,她必须在一周内找到工作,否则连婴儿奶粉都买不起。
深夜,她抱着傅野坐在出租屋,在招聘软件上疯狂投递简历。当唯楚集团前台的面试通知弹出时,她几乎是立刻点了确认。谁都没注意到,熟睡的傅野颈间,浮现出与她一模一样的心缘印,在月光下泛着血色微光——
这是狼族亲子印的觉醒,意味着小狼崽与父母的羁绊,再也斩不断了。
而远在狼族古堡的傅云昭,突然从议事厅的王座上站起。他望着东郊的方向,指节捏得发白:族规如山,他不能公然承认与人类女孩的羁绊,可血脉的呼唤让他坐立难安。长老
们的劝诫还在耳畔:狼王若执意护着人类母子,便是与全族为敌!
可他的心脏,却随着傅野的每一声啼哭,疼得快要裂开。
林以棠不知道,自己即将入职的唯楚集团,正是傅云昭以人类身份缔造的商业帝国;她更不知道,傅野在草坪上的那次爬行,已让狼族暗卫锁定了他们的踪迹。命运的丝线,正以婴儿的啼哭为针,将人狼两界、弃女与狼王、血脉与羁绊,密密麻麻缝
织成一张无法挣脱的网。
暴雨是从午后开始下的。
林以棠抱着襁褓里的傅野,站在出租屋漏雨的窗台前,看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淡粉色的心缘印。产后第七天的身体还虚着,稍微一动就冒冷汗,可怀里的傅野却异常精神,小脑袋蹭着她的胸口,暗金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窗外,偶尔发出咿呀的软声,像在跟雨声对话。
小野,咱们得去找外公试试。林以棠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出租屋的押金是她最后一笔积蓄,昨天房东已经来催过房租,再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她和傅野就要睡在街头了。她唯一能想到的退路,就是那座承载了她二十多年回忆的林家老宅——哪怕父亲林远山向来重男轻女,哪怕妹妹林青青总把她当眼中钉,可血脉亲情,总该留一丝余地吧
她找出产后唯一能穿的宽松白裙,小心翼翼地把傅野裹进厚棉布襁褓,又用围巾遮住颈间的印记,撑着一把破伞走进雨幕。雨点砸在伞面上噼啪作响,风裹着寒意往衣领里钻,林以棠把傅野紧紧护在怀里,快步走向公交站。怀里的小家伙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小手攥着她的衣角,暖乎乎的呼吸喷在她的手腕上,竟让她生出几分底气。
四十分钟后,林家老宅那扇雕花铁门出现在雨雾中。朱红色的门柱上爬着湿漉漉的藤蔓,曾经熟悉的石狮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可此刻落在林以棠眼里,却只剩冰冷的距离。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上的铜环,铛——铛——的声响在雨夜里格外清晰。
谁啊下雨天敲什么敲!门内传来保姆张妈的声音,伴随着拖鞋摩擦地面的拖沓声。门栓咔嗒一声打开,张妈探出头,看到浑身湿透的林以棠和她怀里的孩子,脸色瞬间变了,是你你来这儿做什么
张妈,我找我爸,林以棠的声音带着雨水的凉意,能不能让我进去说孩子还小,怕淋着。
哼,你还有脸回来没等张妈回话,一道尖利的女声从院内传来。林青青穿着精致的丝绸睡裙,踩着毛绒拖鞋站在廊下,手里把玩着最新款的手机,眼神像淬了冰,未婚先孕,还不知道孩子爹是谁,你这是想把林家的脸丢尽吗
林以棠的心猛地一沉。她没想到第一个出来阻拦的会是林青青,这个从小就跟她抢东西的妹妹,此刻脸上的嘲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青青,我不是来吵架的,我只是想找爸商量一下,能不能暂时……
商量什么商量让你带着野种住进来,再让爸给你钱养孩子林青青打断她的话,快步走到门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林以棠,你别做梦了!自从你上次跟爸顶嘴,说要去当什么义工,爸就说了,你再敢惹他生气,就不是林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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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惹他生气,我只是……林以棠还想解释,怀里的傅野突然哼唧起来,小脑袋在襁褓里蹭了蹭,似乎被林青青的声音吓到了。林以棠立刻住了口,轻轻拍着孩子的背,眼神里满是护犊的柔软。
哟,还护上了林青青冷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扯傅野的襁褓,让我看看,这野种长什么样,是不是跟你一样没教养!
你别碰他!林以棠猛地后退一步,紧紧护住怀里的孩子,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青青,他是我的孩子,你不许这么说他!
我偏要说!林青青被她的态度激怒,伸手就要推她,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被爸宠着的大小姐吗现在的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弃妇!
住手!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客厅方向传来。林远山穿着深色西装,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缓缓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的冷漠,比这雨夜还要刺骨。
爸!林以棠看到他,眼睛瞬间亮了,快步上前一步,爸,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任性,可孩子是无辜的,能不能让我们暂时住在这里我会找工作,不会给家里添麻烦的,求求你了……
林远山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她怀里的襁褓上,眉头紧紧皱起。雨还在下,林以棠的头发湿透了,贴在脸颊上,白裙沾满了泥泞,曾经骄傲的模样荡然无存。可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心疼,只有冰冷的决绝:林以棠,你既然敢做出这种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我承担了,爸,我一直在承担,林以棠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眼泪混着雨水从眼角滑落,可孩子还这么小,他不能跟着我淋雨,不能睡在街头啊!爸,你就当可怜可怜他,行不行
可怜林远山嗤笑一声,眼神扫过她怀里的孩子,像在看什么脏东西,林家不养未婚生子的赔钱货,更不养来历不明的野种。你要是还有点羞耻心,就赶紧带着孩子离开,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赔钱货……野种……林以棠重复着这几个字,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她从小就知道父亲重男轻女,可没想到,在他眼里,自己和孩子竟然是这样不堪的存在。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父亲,看着廊下幸灾乐祸的林青青,再低头看看怀里熟睡的傅野,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爸,你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留吗她的声音轻得像要消失在雨里。
林远山没有回答,只是朝张妈使了个眼色。张妈立刻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推林以棠,小姐,你还是走吧,别让先生为难了。
林以棠踉跄着后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她死死护住怀里的傅野,看着那扇雕花铁门在自己面前缓缓关上,咔嗒一声,门栓落下,像一道鸿沟,彻底隔断了她与林家的最后一丝联系。
暴雨越下越大,砸在身上生疼。林以棠站在原地,浑身湿透,白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产后尚未恢复的身形。怀里的傅野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绝望,小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胸口,发出唔唔的软声。
林以棠再也忍不住,蹲在雨中,抱着孩子无声地哭泣。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里,又苦又涩。她曾经以为,就算全世界都抛弃她,至少还有林家这个家,可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亲情,早在她选择自己的人生时,就已经碎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怀里的傅野开始不安地扭动,林以棠才慢慢站起身。她抹掉脸上的泪水,眼神里的脆弱渐渐被坚定取代。她不能倒下,为了怀里的傅野,她必须撑下去。
她转身离开,一步一步走在泥泞的小路上。白裙沾满了泥点,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可她怀里的孩子却被护得严严实实,没有沾到一滴雨。雨夜里,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母性力量。
而此刻,百公里外的狼族古堡里,傅云昭正站在议事厅的落地窗前,指尖泛着淡淡的红光。颈间与林以棠相连的心缘印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伴随着强烈的不安,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去。他猛地攥紧拳头,暗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焦急——以棠,你到底怎么了
他能清晰地感应到,林以棠的情绪正处于崩溃的边缘,那种绝望和无助,通过心缘印传递到他的心里,让他心口阵阵发疼。他立刻转身,朝着门外喊道:暗卫!立刻去查林以棠的位置,我要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是,狼王!暗卫的声音迅速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恭敬。
傅云昭重新看向窗外,雨幕中的古堡巍峨而肃穆,可他的心却早已飞到了林以棠身边。他知道,林以棠一定遇到了麻烦,而他,绝不会让她一个人承受。不管是林家的阻拦,还是狼族长老的施压,他都要冲破一切阻碍,找到她,保护她和他们的孩子。
雨还在下,连接人狼两界的羁绊,在这场暴雨中愈发清晰。
狼族古堡的议事厅里,常年弥漫着冷杉与古老松木的气息。巨大的穹顶绘着狼族先祖征战的壁画,鎏金线条在烛火下泛着暗芒,十二根盘龙石柱支撑着整个空间,每根柱底都刻着族规条文,字迹深刻如刀削,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傅云昭坐在最高处的黑曜石王座上,玄色长袍垂落至地面,衣摆绣着银灰色的狼纹,随着他细微的动作,狼纹仿佛要挣脱布料,露出獠牙。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王座扶手——那上面布满了历代狼王的指痕,是权力的象征,也是枷锁。下方两侧,十二位长老身着深棕色族服,袖口绣着代表辈分的银色图腾,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狼王,左侧首位的大长老率先开口,他的声音苍老却有力,带着岁月沉淀的威严,您继位已三十年,按族规,百岁前必须选定纯血母狼为后,延续狼王血脉。如今族中适龄的纯血母狼已筛选完毕,这是她们的名册,您该做决定了。
大长老说着,将一本烫金封皮的名册推到议事厅中央的石桌上。名册翻开,每一页都贴着母狼的画像,旁边标注着血统纯度、天赋异能,字迹工整,却透着冰冷的功利。
傅云昭的目光扫过名册,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他想起三个月前,暗卫传来的消息——林以棠在医院生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有着和他一样的暗金色眼眸,刚出生就会喊妈咪。那一刻,他胸腔里翻涌的狂喜与愧疚,远胜过此刻面对族规的压力。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大长老,这些名册,我不需要。
狼王!右侧第三位的三长老猛地拍了下石桌,石桌上的茶杯都震得晃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纯血母狼是族群延续的根本,您怎能如此轻视难道您忘了,百年前狼族因混血血脉混乱,差点遭遇灭族之灾吗
我没忘,傅云昭抬眼,暗金色的眼眸看向三长老,目光锐利如刀,但我也没忘,族规的本质是守护族群,而非束缚人心。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已经有了血脉羁绊,我的‘心尖血’,早已给了一个人类女孩。
人类女孩议事厅里瞬间炸开了锅。长老们纷纷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震惊与质疑。大长老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死死盯着傅云昭,声音都在颤抖:狼王,您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人狼殊途,人类寿命短暂,血脉稀薄,您怎能将‘心尖血’给她这要是传出去,整个狼族都会陷入混乱!
‘心尖血’是狼族最珍贵的羁绊之力,只有对认定的唯一伴侣才会赠予,狼王您怎么能……
人类女孩怎么配得上狼王这要是让其他族群知道了,我们狼族的脸都要丢尽了!
长老们的质疑声、指责声此起彼伏,议事厅里的气氛愈发紧张。傅云昭却始终保持着冷静,他抬手,示意长老们安静,然后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但这是事实。我与她相遇在一个雨夜,那时我中了叛逃者的剧毒,是她救了我。我在她颈间留下了‘心缘印’,那是狼族伴侣的标记,也是血脉相连的证明。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三个月前,她生下了我们的孩子,那孩子有着狼族的血脉,暗金色的眼眸,天生就能感应我的气息。我想,他就是狼族的小少主。
小少主大长老的眼睛瞪得溜圆,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傅云昭,您疯了!一个混血孩子,怎么能当狼族的少主族规明确规定,少主必须是纯血狼王与纯血母狼的后代,您这是要违背族规,颠覆狼族传统吗
族规是死的,人是活的,傅云昭从王座上站起身,玄色长袍在他身后展开,像一只展翅的黑狼,那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有着狼族的天赋,他为什么不能当少主百年前的混血灾难,是因为先辈们没有掌控好血脉之力,如今我有能力保护族群,也有能力守护我的伴侣和孩子,为什么不能打破陈规
您这是强词夺理!三长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狼族千百年的规矩,岂能容您一人随意更改如果您执意要护着那人类母子,我们十二位长老,绝不会承认那个混血孩子的少主身份!甚至……甚至会联合族中族人,重新推选狼王!
三长老的话像一颗炸弹,在议事厅里炸开。其他长老们面面相觑,有人眼神动摇,有人则坚定地站在三长老身边,显然是支持他的说法。傅云昭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泛起一丝冷意——他知道,长老们对纯血的执念根深蒂固,想要让他们接受人类伴侣和混血孩子,绝非易事。
就在这时,议事厅的门被轻轻推开,暗卫首领单膝跪地,声音恭敬却带着急切:狼王,不好了!小少主……小少主趁管家不备,偷偷溜出了狼族庄园,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傅云昭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冲到暗卫首领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他才一岁,怎么会溜出去
暗卫首领低着头,声音带着愧疚:小少主天赋异禀,不仅能隐藏自己的气息,还能操控周围的小动物帮忙。管家只是转身拿了个东西,再回头就发现小少主不见了,只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暗卫首领说着,递过来一个小小的银锁。银锁上刻着一个野字,正是傅云昭给孩子取的名字——傅野。傅云昭握紧银锁,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能清晰地感应到,银锁上还残留着傅野的气息,那气息正朝着人类城市的方向移动。
他去找以棠了……傅云昭喃喃自语,暗金色的眼眸里满是焦急。他知道,傅野天生就能感应到林以棠的气息,现在孩子溜出去,一定是想去寻找母亲。可人类城市危险重重,傅野只是个一岁的孩子,虽然有狼族的天赋,却还没学会掌控,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狼王,现在不是担心那混血孩子的时候,大长老的声音适时响起,他看着傅云昭,眼神里带着一丝劝诫,您还是先考虑族规的事,只要您放弃那个人类女孩,选择纯血母狼,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傅云昭猛地回头,眼神冰冷地看着大长老:纯血母狼的事,我不会考虑。现在,我要去找我的孩子。至于族规,如果你们觉得我不合格,大可以推选新的狼王,但在那之前,我还是狼族的王,我有权去保护我的家人!
他说完,转身就朝着议事厅外走去。玄色长袍在他身后扬起,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长老们看着他的背影,脸色各异。大长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显然是对傅云昭的决定失望透顶。而坐在最末位的七长老,却悄悄勾起了嘴角——他早就听说,狼王遇到了命定的伴侣,如今看来,传闻是真的。他倒要看看,这位敢打破陈规的狼王,能不能护住自己的家人,能不能给狼族带来新的希望。
傅云昭快步走出议事厅,立刻召集暗卫:立刻启动全城搜寻,务必找到小少主的下落!另外,密切关注林以棠的动向,确保她的安全。如果发现小少主去了她那里,立刻向我汇报!
是,狼王!暗卫们齐声应道,迅速分散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傅云昭站在古堡的广场上,抬头看向人类城市的方向。夜空中挂着一轮残月,月光洒在他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他能清晰地感应到,傅野的气息越来越近,林以棠的气息也越来越清晰——他们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像是在呼唤他。
以棠,小野,等着我,傅云昭喃喃自语,眼底满是坚定,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找到你们,保护你们。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他说完,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黑色的旋风,朝着人类城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唯楚集团的前台大厅永远亮着冷白的灯,玻璃幕墙外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厅内穿着职业装的员工步履匆匆,键盘敲击声与电话铃声交织成都市职场的底色。林以棠站在前台后,熟练地整理着访客登记表,脖颈间的围巾又往上拉了拉——今天降温,她却不敢取下围巾,怕那枚淡红色的心缘印露出来。
自从三个月前被林家赶出后,她就化名林糖,在人才市场投了几十份简历,最终凭借曾经在大学做过行政助理的经验,挤进了这家全市顶尖的集团。前台工作不算轻松,要接待访客、转接电话、整理文件,偶尔还要帮各部门跑腿,但每月稳定的工资足够她和傅野租一间带阳台的小公寓,买进口奶粉和柔软的婴儿服。
林糖,帮研发部送下这份文件,加急的。行政部的张姐抱着一摞文件夹走过来,把最上面的一份递给她。林以棠连忙接过,小心地放进文件袋里:好的张姐,我马上送去。
研发部在十八楼,电梯里挤满了人。林以棠站在角落,忽然感觉脖颈间传来一阵轻微的痒意——那是心缘印在发热。她下意识地按住围巾,心跳莫名快了几分。这种情况最近越来越频繁,有时在茶水间接水,有时在走廊走路,心缘印总会突然发烫,甚至偶尔会散发出淡淡的松木香,引得公司里的宠物躁动不已。
上周她在茶水间热牛奶,保洁阿姨养的橘猫突然冲进来,围着她的脚边蹭来蹭去,还试图跳上她的膝盖,吓得她差点打翻牛奶。从那以后,她每次去茶水间都格外小心,生怕再引来小动物围观。
电梯门打开,林以棠快步走向研发部。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哒哒声,像是小孩子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
难道是听错了林以棠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走到研发部办公室,把文件交给负责人后,转身往回走。路过茶水间时,她想起自己的杯子还放在里面,便推门走了进去。
茶水间里没人,只有咖啡机在嗡嗡作响。林以棠走到储物柜前,刚要打开柜门,忽然感觉身后有个小小的身影靠近。她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背带裤、扎着丸子头的小男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小铃铛,正睁着一双暗金色的眼睛看着她。
小男孩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像个洋娃娃,尤其是那双眼睛,暗金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极了记忆中那个雨夜的狼王。林以棠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你是谁家的小朋友怎么会在这里林以棠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些。她记得公司有员工带孩子来加班,但大多是在周末,今天是工作日,怎么会有孩子出现在研发部附近
小男孩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走近她,小鼻子轻轻嗅了嗅,忽然眼睛一亮,朝着她伸出双手:妈咪!你是妈咪!
妈咪林以棠愣住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小朋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妈咪。
我没有认错!小男孩固执地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腿,仰着小脸看着她,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妈咪,我是小野啊,傅野!你不记得我了吗
傅野……林以棠重复着这个名字,脑海里瞬间闪过医院产房里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那个刚出生就喊她妈咪的孩子。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傅野明明才一岁,怎么会突然长到三四岁的样子而且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爸爸呢林以棠的声音带着颤抖,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小男孩的脸颊,却又不敢。
傅野松开她的腿,拉着她的手走到茶水间的沙发上坐下,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爸爸在忙狼族的事,我趁管家爷爷不注意,偷偷跑出来找妈咪。我闻着妈咪的气味一路找来的,妈咪身上有香香的味道,和爸爸身上的味道一样。
傅野说着,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围巾:妈咪,你为什么总戴着围巾呀爸爸说,妈咪脖子上有和我一样的标记。
林以棠的呼吸一滞,她下意识地按住围巾,却被傅野轻轻拉开。淡红色的心缘印暴露在灯光下,与傅野颈间若隐若现的银色亲子印遥相呼应,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真的有标记!傅野兴奋地拍手,爸爸说,这是我们一家人的证明。妈咪,你跟我回家吧,爸爸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林以棠看着傅野期待的眼神,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想起暴雨夜被林家赶出的绝望,想起独自带娃时的疲惫,想起无数个夜晚摸着心缘印思念傅云昭的时光。眼前的孩子明明才一岁,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懂事,他的眼神清澈又坚定,像一束光,照亮了她灰暗的生活。
小野,林以棠哽咽着抱住他,感受着怀里小小的温暖,妈咪也想你,可是……
她话还没说完,茶水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保洁阿姨拿着拖把走进来,看到林以棠抱着一个陌生的小男孩,惊讶地问道:林糖,这是你家孩子吗怎么带到公司来了
林以棠连忙松开傅野,有些慌乱地解释:不是的阿姨,他是……
我是来找妈咪的!傅野抢先开口,仰着小脸看着保洁阿姨,她是我妈咪,我叫傅野!
保洁阿姨愣住了,看了看林以棠,又看了看傅野,眼神里满是疑惑。林以棠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抱起傅野:阿姨,我先带他去找负责人,看看是谁家的孩子走丢了,麻烦您帮我跟张姐说一声,我晚点回去。
好,你快去快回,别耽误工作。保洁阿姨点了点头,看着林以棠抱着傅野匆匆离开。
林以棠抱着傅野走出茶水间,心里又慌又乱。她不知道该把傅野带到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身份。如果让公司知道她有个这么大的孩子,还不知道会引来多少议论,甚至可能会丢掉工作。
妈咪,我们要去哪里呀傅野趴在她的肩膀上,小声问道。
林以棠深吸一口气,抱着他走向消防通道:小野,你先在这里等妈咪,妈咪去跟领导请假,然后带你回家,好不好
好!傅野乖巧地点点头,从她怀里跳下来,站在消防通道的角落里,妈咪,我不会乱跑的,你快点回来。
林以棠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往行政部走去。她刚走到走廊拐角,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玄色西装,挺拔的身姿,深邃的眼眸,正是唯楚集团的总裁,傅云昭。
林以棠的心脏瞬间停跳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想要躲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傅云昭的目光已经落在她身上,眼神里满是惊讶与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林糖傅云昭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而熟悉,你怎么在这里
林以棠紧张地攥着衣角,不敢抬头看他:傅总,我……我去给研发部送文件,正要回前台。
傅云昭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注意到她脖颈间微微松动的围巾,还有她眼底未干的泪痕。他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忽然听到消防通道里传来傅野的声音:妈咪,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傅云昭的身体一僵,他猛地看向消防通道的方向,暗金色的眼眸里满是震惊。林以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
傅云昭快步走向消防通道,林以棠连忙跟上。当他看到角落里那个穿着蓝色背带裤、睁着暗金色眼睛的小男孩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爸爸!傅野看到傅云昭,兴奋地跑过去,抱住他的腿,爸爸,我找到妈咪了!妈咪在这里!
傅云昭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抱起傅野,感受着怀里熟悉的血脉气息,眼眶瞬间湿润了。他抬头看向林以棠,眼神里满是疼惜与愧疚:以棠,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以棠看着眼前的父子,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三个月的委屈、疲惫、思念,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她知道,从傅云昭认出她的那一刻起,她的生活,将彻底改变。
唯楚集团的消防通道里,声控灯因长久的寂静渐渐熄灭,只留窗外透进的月光,在地面洒下斑驳的银影。林以棠的眼泪砸在瓷砖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看着傅云昭怀里的傅野,又看着傅云昭那双熟悉的暗金色眼眸,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傅云昭抱着傅野,一步步朝她走近。玄色西装上还沾着室外的寒气,可他的眼神却暖得发烫。他停下脚步,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的泪痕,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以棠,让你受委屈了。
这一句话,瞬间击溃了林以棠所有的防线。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傅野被夹在两人中间,小手轻轻拍着林以棠的后背,奶声奶气地安慰:妈咪不哭,有爸爸和我保护你,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傅云昭收紧手臂,将母子俩紧紧护在怀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林以棠身体的颤抖,能闻到她颈间心缘印散发的、属于他的气息,更能感应到傅野身上与他一脉相承的血脉共鸣。这一刻,所有的种族隔阂、族规束缚、职场伪装,都在这相拥的温暖里,变得不堪一击。
走,我们回家。傅云昭低头,在林以棠耳边轻声说道。他抱着傅野,牵着林以棠的手,转身朝电梯走去。路过前台时,员工们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却没人敢上前询问——总裁怀里抱着孩子,还牵着一个哭红了眼的前台,这场景虽然离奇,却透着不容打扰的亲昵。
电梯缓缓下降,傅云昭才缓缓解释:唯楚集团是我以人类身份创办的,原本是想等时机成熟,再以真面目找你,没想到……他顿了顿,看向林以棠,眼神里满是愧疚,没想到狼族长老施压,耽误了这么久,让你和小野受了这么多苦。
林以棠摇摇头,擦了擦眼泪: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只是小野,他怎么会突然长这么大她看向傅野,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能说会道的小男孩,就是三个月前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
傅野抢先回答:爸爸说,我是狼族小少主,长得比人类宝宝快!我现在已经能跑能跳,还能保护妈咪了!他说着,还挥了挥小拳头,模样可爱又认真。
傅云昭笑着揉了揉傅野的头:狼族幼崽确实有快速生长的天赋,等他长到五岁,生长速度就会和人类孩子一样了。这三个月,我一直让暗卫暗中保护你们,看着你租小公寓、找工作、独自带小野,我……他话没说完,却难掩语气里的心疼。
林以棠的心瞬间软了。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傅云昭一直都在默默守护着她和孩子。她握住傅云昭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电梯门打开,傅云昭带着母子俩走向停车场。黑色的豪车早已等候在那里,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傅野兴奋地爬上后座,指着窗外的夜景,叽叽喳喳地跟林以棠分享:妈咪,你看那栋高楼,爸爸说以后我们可以住在更高的地方,能看到好多星星!
林以棠笑着点头,心里满是久违的温暖。傅云昭坐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以棠,狼族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大长老虽然固执,但他最看重族群传承,只要我们带着小野回去,让他看到小野的天赋,他一定会接受你们的。
真的吗林以棠有些担心,她还记得傅云昭说过,狼族对纯血血脉很执着,她一个人类,还有一个混血孩子,能被狼族接受吗
放心吧,傅云昭眼神坚定,我是狼族的王,我有能力保护你们。而且小野是狼族千年来第一个天生拥有‘亲子印’的幼崽,这是先祖认可的象征,长老们不会反对的。
车子缓缓驶离市区,朝着狼族庄园的方向开去。傅野玩了一会儿,渐渐靠在林以棠怀里睡着了。林以棠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看着他熟睡的脸庞,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微笑。傅云昭看着她温柔的侧脸,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以棠,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傅云昭的声音低沉而真挚,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和小野受任何委屈。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林以棠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轻声说道:云昭,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够了。
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狼族庄园。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灯火通明,十二位长老早已等候在广场上。看到傅云昭带着林以棠和傅野下车,大长老的脸色虽然还有些严肃,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反对。
傅野被惊醒,看到眼前的长老们,不但不害怕,还主动走上前,仰着小脸说道:长老爷爷们好,我是傅野,是爸爸和妈咪的孩子。我会好好学狼族的本领,以后保护狼族,保护爸爸妈妈!
孩子们天真又坚定的话语,让长老们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大长老走上前,仔细打量着傅野,当看到他颈间的亲子印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了点头:不愧是狼王的孩子,天生就有守护族群的觉悟。
他转身看向傅云昭,语气缓和了许多:狼王,既然小少主已经诞生,且天赋异禀,我们也就不再反对你和林小姐的事。但你要记住,你不仅是林小姐的丈夫、小少主的父亲,更是狼族的王,要时刻以族群为重。
傅云昭点头:大长老放心,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以后,以棠和小野就是狼族的一员,我会和她们一起,守护好狼族。
林以棠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眶再次湿润。她知道,这一刻,她不仅找到了家人,还找到了新的归宿。傅云昭走到她身边,牵着她的手,傅野也紧紧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一家三口站在狼族庄园的广场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耀眼。
走吧,我们回家。傅云昭轻声说道。
林以棠点点头,跟着傅云昭,牵着傅野,一步步走向庄园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