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归来,父母将他们的老来子变成了我的私生子。
全家联手逼我认下这便宜孩子并且共同养娃。
我平静的点头同意并且慷慨的支付了一大笔抚养费。
不过我的儿子我做主,没意见吧
1
飞机晚点,我拖着快要散架的骨头终于在晚上十点蹭到了家门口。
钥匙刚插进去,门就从里面开了。
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妈,是整整一屋子人。
客厅灯火通明,活像某个民间议事堂。
我的七大姑八大姨,一个不落,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摸手机看日历。
第二反应是,我买的那三盒酱鸭,恐怕不够分。
不等我脑子想明白,我妈就把她那宝贝老来子塞到我怀里。
孩子,爸妈想明白了,不能让你的儿子没有亲妈啊！
我头皮开始发麻,手足无措的看着我妈眼泪哗哗哗的掉。
我怀疑我耳朵出了毛病,或者是我加班加出了幻觉。
当初是没办法了呀,你年纪轻轻没结婚就有了孩子,说出去一辈子就毁了。
我跟你爸思来想去,只能对外说是我们老两口的,可是现在小区的人都看不起他,女儿,你不能这么狠心不要孩子啊！
那襁褓里的大孙子配合地咂咂嘴,吐了个奶泡。
我算是听明白了,感情是耀祖被人笑话了,想让我接盘啊
我看着我那演技爆棚的妈,又看看低头抽烟一言不发的爸。
再扫过那一张张我们都懂、我们都心疼你的亲戚的嘴脸,直接气笑了。
你们当别人眼瞎啊怕被人笑话当初怎么非得拼个耀祖回来
二姨听到这话挤了过来,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
圆圆啊,我知道你面子抹不开,但这可是喜事,孩子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亲妈身边了。
就是！
三婶从另一边包抄过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女人这一辈子图个啥不就是成个家你看你,拼死拼活工作,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最后带不进棺材,还不是便宜了别人你说你亏不亏！
听着这荒谬的话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给我做临终关怀。
气的我脑门突突突的跳,我强忍怒火看向我爸。
爸,你也这么想的
我爸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烟斗,眼神里满是不赞同。
圆圆,当初我就不赞同这个事,孩子你还是自己养吧！
大姑看我真的生气了,给我倒了杯水递过来。
听大姑一句劝,养儿防老,古话不会错的！
我妈适时地又痛哭出声,把那个奶娃娃再次往我怀里塞。
孩子被弄得不安,小眉头皱起来,发出细微的哼唧。
小姨夫怕逼急了我,连忙出来做和事佬。
这样吧圆圆,你工作忙,孩子呢还是照常你爸妈看,只是你作为孩子亲妈,A一下抚养费不过分吧
2
我看向我爸妈,显然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事情,就等我回来逼我同意。
那孩子户口跟着谁
我妈想到我名下的学区房,眼神转了转。
你的儿子当然是跟你啊,你总不能指望我和你爸两个老骨头再给他买车买房结婚吧
哪怕我已经知道他们不要脸的真面目,但听到这话我还是觉得荒谬。
从小到大,我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可惜你是个女孩。
为了这句话,我事事争第一,可他们又说我一点没个女孩子的样。
后来他们有了弟弟,我真心为他们高兴,也力所能及的给他们帮助。
高龄产妇怀孕不容易,我请了营养师照顾我妈。
生产时定了最好的私立医院病房,坐月子也是金牌月嫂。
可是现在他们站在我的面前,不把我敲骨吸髓绝不善罢甘休。
我强忍住眼眶里奔涌而出的泪意,点了点头。
好,不过可得说好了,养孩子的费用都得AA。
他们似乎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一叠声的应好。
我的目光在他们得意的脸上一一扫过,继续说着。
为了防止法律纠纷,我让律师拟好合同送来。
大姑还想出来冲锋陷阵,指责我防备心太重。
我爸连忙拉住了她,生怕我转身走人。
好,那就在大家的见证下,签好合同。
听到这话,我连忙发微信给我的私人律师,让他拟一份费用AA合同,立马给我送家里。
白纸黑字签完以后,我爸妈彻底放下了心。
圆圆,妈没白生你,你真是妈的好女儿。
我敛住心里的寒意,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不经意的问。
乖宝的户口是不是还没上
我爸妈对视一眼,笑的格外慈祥。
是啊,我们年纪大了,就忘了这事给耽误了。
我心里冷笑,我看不是耽误了,是生之前就预备好这出大戏了。
但我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反而主动开口。
乖宝这几天就先跟着我吧,我带他去京市落户,那里有最好的教育资源。
一听我要把耀祖带走,我妈脸上写满了担心,她欲言又止。
还是我小姨反应快,先应了下来。
应该的圆圆,毕竟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应该多培养培养感情。
我妈见大家都没意见,只好不舍的看着我把耀祖抱出了家门。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耀祖落在了我的名下,从此以后,这就是我儿子了。
我心情的愉悦的签下一份合同,等待我爸妈的召唤。
果然不出三天,我妈就按耐不住给我打来了电话。
圆圆,乖宝还小,什么时间送回来啊
我佯装诧异的瞪大了双眼,十分惊讶。
妈,那是我儿子,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爸察觉到不对劲,开始慌了神。
能不慌吗那可是让他弯了一辈子的腰突然直起来的神药！
林圆圆你这个逆女,你要把我和你妈气死吗,你到底把我儿子藏哪去了！
我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一字一顿的和他们强调。
我说了,那是我儿子,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3
不等他们继续发疯,我率先挂断了电话。
记忆被这通电话彻底搅浑,翻涌上来的是我自己都以为忘记了的苦涩。
七岁那年冬天发高烧,额头烫得能煎鸡蛋。
我迷迷糊糊地跟我妈说：妈,我难受,想喝碗红糖姜水。
而我妈正在织给未来不知道在哪儿的弟弟的小毛衣,头都没抬。
听到我的话也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
喝什么红糖水,女孩子家哪那么娇气睡一觉捂出汗就好了。没看我正忙着呢
那天晚上,是我自己挣扎着爬起来,踩着板凳从热水瓶里倒了半杯已经温吞的水喝下去的。
水是温的,但心里那片地方,从那天起就彻底凉透了。
弟弟耀祖出生后,别说发烧,就是偶尔打个喷嚏,家里都像发生了八级地震。
我爸会立刻放下手头所有事,紧张地摸他额头。
我妈会半夜三更爬起来给他量体温,生怕他有一丁点不舒服。
红糖姜水配不上他。
只要他哼一声,我爸妈连夜打车去市医院,彻夜不眠的守着。
我考上外地重点大学,我爸妈第一反应是嫌学费贵,劝我别读了。
是我靠着奖学金和兼职勉强读完的。
工作后,我每个月雷打不动给他们打钱,他们觉得理所当然。
转头就把所有积蓄全都拿去给弟弟买最好的奶粉。
现在更是未雨绸缪,害怕我以后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后就不管弟弟,直接强行把弟弟变成我的儿子。
他们不是没钱,只是他们的钱,连同我的钱,都只愿意花在儿子身上。
女儿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是别人家的人,是补贴儿子的工具。
我曾经过得那么辛苦,拼命证明自己,渴望他们能看我一眼。
可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东西,生来没有,这辈子都不会有。
他们不是不爱孩子,他们只是不爱我这个孩子。
我走到婴儿房门口,看着我名义上的便宜儿子。
手机屏幕又开始疯狂闪烁,是我爸的电话,估计换了个号码又打来了。
我没有接,只是拿起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轻松愉快。
喂是寄宿幼儿园的王园长吗对,是我。关于我儿子林耀祖的入学手续,我们可以详细谈谈了。
费用不是问题。只要确保他能得到最好的锻炼。
挂断电话,我心情颇好的给自己开了瓶红酒小酌。
这个幼儿园可不只是一个幼儿园,送进去孩子容易,再要回来那得问问孩子的另一对父母同不同意。
想到我爸妈得知这件事后的脸色,我开心的笑出了声。
不是要非要我认下这个儿子吗我的儿子我做主,不是吗
4
我爸妈果然杀上门来了。
门铃按得震天响,夹杂着我妈尖利的哭嚎。
林圆圆你个没良心的！把我儿子还给我！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我从猫眼看出去,好家伙,阵仗不小。
不仅我爸妈,连二姨三婶都来了,活脱脱一支讨伐大军。
邻居们纷纷开门探头,对着我家指指点点。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小区物业的电话。
您好,我是7栋302的业主,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在我家门口闹事,严重扰民,请尽快派保安来处理。
做好一切准备,然后我才不紧不慢地打开门。
妈,您这是干什么
我妈一见我,眼睛都红了,扑上来就要抓我。
林圆圆！你把耀祖藏哪儿去了那是我的命根子啊！
保安及时赶到,拦住了情绪激动的我妈。
怎么回事
我爸立刻站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开骂。
这个不孝女！偷走了我的儿子！
邻居们窃窃私语,看向我的目光充满质疑。
我眼神平静,脸上都是歉意,不好意思的对着保安道歉。
不好意思,是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又一直没生出儿子被人戳脊梁骨,所以总是幻想我儿子是他们的孩子。我怕他们伤害孩子,才不让他们见的。
你胡说！耀祖明明是我生的！全小区都知道！
我妈听到我的话,立刻尖叫起来,人高马大的保安都差点按不住她。
这时,对门的李阿姨犹豫着开口。
上次在楼下,不是你们说这孩子是圆圆的孩子吗
楼上的小张也点头,适时的送上助攻。
是啊,我们还纳闷呢,圆圆明明没结过婚,哪来的孩子但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那真是我们的儿子！林圆圆是我女儿！
我爸气的浑身发抖,偏偏当时的话都是自己说的,覆水难收。
我叹了口气,从家里掏出户口本,上面明确写着我和林耀祖是母子关系。
我平静地展示给保安和邻居看,表示非常的痛苦。
我爸妈年纪大了,精神不太稳定。我也很心痛,但为了孩子的安全,只能暂时不让他们接触孩子。
证据确凿,偏偏我爸妈还是仗着是我父母的身份呢硬要闹下去。
我这种大孝女当然是十分痛心,泪如雨下。
然后动作麻利的拨打了报警电话,我爸妈看我报警,瞬间愣在了原地。
警察来得很快。
谁报的警
我妈立刻抢话,眼泪说来就来。
警察同志,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她是我女儿,她偷走了我的儿子！我辛辛苦苦生的小儿子啊,才一岁,就被她藏起来了！她这是要我的命啊！
我平静地接过话,神色严肃。
孩子就是我的儿子,是我父母精神不太稳定,产生了臆想,总认为孩子是他们的。
对比我爸妈语无伦次情绪失控的哭诉,警方的天平自然倾斜。
年长警察语气缓和下来。
老先生,老太太,孩子确实是您女儿的啊。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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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骗我们签的！骗我们上的户口！
我爸急得跳脚,可惜没什么用,送孩子容易,想要回去
门都没有。
警察摇头,开始认真普法,可是我爸妈依然在胡搅蛮缠。
警察同志,我们想孩子也有错吗
想孩子也不能用违法的方式。下次如果再犯,我们就要依法处理了,明白吗
看着警察严肃的脸色,我爸妈像被霜打的茄子,蔫蔫地点点头。
警察又叮嘱了我几句,留下出警记录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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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只剩下我们三人。邻居的门悄悄打开又关上。
我爸妈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交错。
他们一辈子好面子,如今却被警察当着邻居的面批评教育,差点成了违法分子。
这比任何我的反驳和冷漠都更让他们刺痛。
爸,妈,警察的话听清楚了以后,请不要再来了。
我妈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我爸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一直挺着的腰板似乎也佝偻了几分,他拉着我妈离开。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我知道,警察的介入只是暂时浇熄了他们的勇气,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爸妈轮番上阵,从最初的暴怒威胁,到后来的哭诉哀求,什么招数都用尽了。
圆圆,妈知道错了,你把弟弟还给我好不好妈不能没有他啊！
电话那头,我妈哭得撕心裂肺。
我喝着咖啡,语气淡然,开始诛心。
妈,您又糊涂了。那是我儿子,法律上明明白白的。您再这样,我只能申请禁止令了。
林圆圆！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爸抢过电话怒吼,可惜我早就不是孩子了,他色厉内荏的话语现在吓不到我。
爸,孩子是你们塞给我的,现在又说这些
他们开始发动亲戚轮番轰炸。
二姨打了前锋,微信发来一长串话。
【圆圆,血浓于水,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你爸妈知道错了,把孩子还给他们吧。】
我直接回怼,丝毫不惯着。
【二姨,当初是您挽着我胳膊劝我认下孩子的,现在又说这话】
三婶发来长语音,字里行间都在指责我的不懂事。
【你爸妈答应以后不再麻烦你了,就把孩子还给他们吧,他们年纪大了。】
我回复,【三婶,合同具有法律效力。要不您出钱赔违约金】
甚至有我多年不联系的表哥表姐加我微信,上来就是一顿道德绑架。
我统一拉黑举报,世界都清净了不少。
最后,我爸妈没办法,开始打感情牌。
我妈发来我小时候的照片,开始给我回忆往昔。
圆圆,你看,你小时候多可爱,妈妈一直珍藏着这些照片。妈妈是爱你的啊...
我爸给我发语音,声音苍老了许多。
圆圆,爸爸知道这些年亏待你了,给我们一个补偿的机会好吗我们是一家人.。
看着这些信息,我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现在才来说爱不过是因为失去了宝贝儿子罢了。
我对着他们认真回复,【放心,我会好好抚养我儿子的。】
然后手机直接关机,开始享受我的假期时光。
6
等我再次回到家里,实在是吓了一跳,我爸妈居然就在门口一直坐着。
两人眼窝深陷,像是几天没睡好。
老两口手里还攥着一沓厚厚的打印纸。
你不把耀祖还回来,我们就去法院告你拐骗儿童！
我慢悠悠地拉开门,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那沓纸。
是些法律文书模板,估计是从网上扒下来的。
告我凭哪条户口本上我是他妈,合同上白纸黑字你们签的名,警察那边备了案。爸,妈,法官是讲证据的,不是听你们哭诉老来得子就行的。
我妈把那些纸往我面前一递,手指都在抖。
那是你骗我们签的,我们可以申请合同无效！
我笑了,真的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当时一屋子亲戚个个都夸我深明大义,肯认下孩子还愿意出钱。怎么骗
我爸妈的脸色瞬间白了。
他们最要面子,当初兴师动众逼我认子,如今反口,打的是他们自己和所有亲戚的脸。
我爸气得说不出话,像是马上要被我气死了一样,可惜还没有。
我妈扑上来,带着豁出去的哀求。
妈知道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你就让我们见见他,就看一眼,行不行妈给你跪下了！
说着她真就要往下滑,被我爸死死拽住。
圆圆……爸……爸求你了……那是我们老林家唯一的……我们就看一眼,就一眼……
我看着他们精湛的演技,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给他们鼓掌。
为了见到宝贝儿子,真是能屈能伸。
我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语气凉薄。
见一面可以啊。
不过见面是有条件的。我儿子现在上的可是顶尖幼儿园,一年费用这个数。
我比划了一个数字,成功看到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贵！
不然呢最好的教育资源,当然配得上最贵的价格。
我挑眉等待他们的选择,其实没这么贵,但我给了那么多抚养费,收点本回来也不多。
A一下这个学期的费用,我就考虑安排你们见一面。不然,凭什么让我儿子耽误课程来见你们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张嘴就要骂我。
我立刻冷声打断,让他们别再讲什么能激怒我的话。
要么给钱,要么滚蛋。给你们三秒钟考虑。三……
终究是儿子战胜了一切,最终他们答应回去乖乖给钱。
我比了个慢走不送的手势,等待温暖的银行卡数字到账。
不到三天,我就收到了他们的转账。
我心里冷笑一声,果然,只有触及他们的命根子,才能让他们真正痛。
但为了命根子,他们也真能忍痛割肉。
我把他们短暂的从微信拉了出来,快速打字。
【钱收到了,等我通知安排见面。】
在对面无能狂怒的咒骂来临之前,我火速拉黑了他们。
7
吊了他们足足一个月,我才施恩地通知我爸妈,周末可以安排一次探视。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激动得语无伦次,连连保证一定听话,绝不给我添麻烦。
周末,我开着车,载着仿佛要去朝圣的爸妈去看孩子。
一路上,他们坐立不安,不停地整理着给孩子买的新衣服和新玩具。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环境清幽的高档住宅小区里,并非他们想象中的学校。
我爸妈有些疑惑,但没敢多问,只是紧紧跟着我。
我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一对看起来温和体面的年轻夫妇站在门口,笑容亲切。
而就在他们身后,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正摇摇晃晃地跑来跑去,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正是耀祖。
林女士,您来了。
男主人微笑着打招呼。
张先生,张太太,打扰了,我带两位老人来看看孩子。
我爸妈所有的注意力早已被那个奔跑的小身影吸引,根本没在意这称呼和环境的不对劲。
我妈眼眶瞬间就红了,激动地就想往里冲：乖宝,我来看你了！
就在这时,耀祖听到声音,转过头。
我爸妈期盼着他能扑过来,和以前在家里一样。
然而,耀祖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
然后一把抱住了开门那位张太太的腿,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妈妈！
我爸妈瞬间就被精英,早上来的欣喜已经荡然无存。
你……你叫他什么她是你妈妈,那我是谁
林圆圆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把他给卖了
我爸也反应过来,浑身发抖,指着那对夫妇,目眦欲裂。
你们是什么人！那是我儿子！把我儿子还给我！
耀祖被这可怕的阵仗吓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死死抱着张妈妈的脖子。
这一幕更是把我爸妈刺激了个不轻。
看向我爸妈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陌生。
我站在风暴中心,看着他们两个人发疯,一直等他们哭累了,我才开口。
卖孩子犯法的事我可不做。我只是给我儿子找了一对代理父母而已。
我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孩子,总不能让他缺爱吧张先生和张太太没有自己的孩子,一定会把我儿子视如己出的。你看,他们照顾得多好,乖宝多喜欢他们。
我妈彻底疯了,尖叫着就要冲上去抢孩子。
你胡说！那是我的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爸也红着眼往前冲。
那对夫妇吓得连连后退,男主人立刻大声道：请你们冷静！不然我报警了！
孩子的哭声、我爸妈的嘶吼、那对夫妇的警告声混作一团。
我冷眼旁观,直到小区保安闻讯赶来。
怎么回事谁在这里闹事
张妈妈立刻上前陈述了事情的发展经过。
保安一看哭得凄惨的孩子和护着孩子的户主,再看状若疯癫的我爸妈,选择了相信我们。
我爸妈被保安强行架住扭送离开。
他们拼命挣扎,眼睛还留恋的盯着那个在别人怀里哭喊的孩子。
我的儿子！那是我的儿子啊！
凄厉的哭喊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电梯口。
耀祖在张妈妈温柔的安抚下渐渐止住了哭声,小脸埋在她颈窝里,小声抽噎着。
我对着那对夫妇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辛苦了,费用我会额外追加。
张太太闻言连忙摆了摆手。
林小姐,感谢你给我一个做母亲的机会,您如果还要付钱,就让我太无地自容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
8
那场闹剧之后,我以工作需要为由,迅速办理了交接,远赴海外。
离开前,我处理好了一切。
那对代理父母得到了丰厚的报酬,并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
我那名义上的儿子,他会在一个没有重男轻女阴影的环境里长大。
或许将来他会知道真相,但那已经与我和我父母的那场战争无关了。
我拉黑了我父母以及所有可能成为他们说客的亲戚的联系方式,切断了他们能找到我的一切途径。
我知道他们会疯,会崩溃,会用尽一切办法寻找我和耀祖。
但他们视若生命的根,被我连根拔起,藏到了一个他们永远找不到的角落。
最初几个月,据说他们天天去我家门口蹲守,去报警,去信访,哭诉女儿拐走了儿子。
但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我是孩子的合法监护人,他们的行为只是无理取闹。
一次次的失望和被执法部门劝离,逐渐磨掉了他们的力气和希望。
没有了我定期打入的生活费,没有了精神寄托,他们迅速地萎靡下去。
而那些曾经热情无比的七大姑八大姨,在我父母失去了利用价值后也渐渐地疏远了他们。
五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我在异国他乡的事业稳步上升,过着平静而充实的生活。
我几乎快要忘记那场闹剧了。
直到一个越洋电话打来,号码显示是国内的警方。
请问是林圆圆女士吗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这里是XX市公安局XX分局。您的父母于日前被发现在家中去世。经法医初步鉴定,排除他杀,应为自然死亡。我们按照程序通知您,希望您能回来处理善后事宜。
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宣读一则普通的通知。
我握着电话,站在异国明亮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一时间有些恍惚。
死了
那个曾经对我呼来喝去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在儿子身上的父亲；
那个演技精湛一次次用眼泪逼迫我的母亲；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房子里
见我久久没有说话,电话那端再次确认。
林女士您在听吗
我在。抱歉,警官,我人在国外,工作繁忙,暂时无法回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专业态度。
理解。那您看这边后事……
我会立刻支付一笔费用到你们指定的账户,请代为联系殡仪馆,一切从简处理即可。骨灰就暂时存放在殡仪馆吧。
我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安排处理两件无关紧要的旧物。
电话那头的警官似乎轻轻叹了口气,但没再多说什么。
好的,我们明白了。会按照您的意愿处理。
挂断电话,我突然又想起十八岁那年的夏天。
可我已经不是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