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拎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海鲜和红酒,站在我家公寓门外。今天周五,我特意提早下班,想给林薇一个惊喜。最近半年,她总抱怨我工作忙、没情趣、赚得少。我是某互联网公司的普通项目经理,收入在这座一线城市确实不算顶尖,但我一直很努力,以为平淡是真。
我用指纹解锁了家门。
门开了一条缝,玄关处散落着一双陌生的男士皮鞋,锃亮,款式时髦,一看就价格不菲。我心里咯噔一下。客厅里传来暧昧的声响,女人的娇笑声和男人的低语混杂着电视的背景音。
我的血一下子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
我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猫着腰走进去。客厅的景象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两具身体正忘情地纠缠。上面那个男人,是我公司的副总,一直以来的死对头——张涛。而那个衣衫半褪,面色潮红,正迎合着的女人,是我结婚三年的妻子,林薇。
涛哥……你真厉害……比顾宸那个窝囊废强多了……林薇的声音像毒针扎进我耳朵。
呵,他那点本事,也就配给你做做饭了……宝贝儿,还是你懂情趣……张涛的声音带着得意的喘息。
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刺痛让我保持最后一丝理智。我没有冲进去,没有怒吼。我只是缓缓后退,退到玄关阴影里。
我抬起头,目光冰冷地扫过客厅角落那个不起眼的智能家居摄像头。那是我前段时间借口为了安全才装的,林薇还嘲笑我穷讲究。
我拿出手机,指纹解锁,点开那个伪装成系统工具的APP。屏幕分屏,一边是实时监控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另一边是复杂的操作界面。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操作。下载、备份、加密上传到三个不同的境外云端……动作快得我自己都惊讶。做完这一切,我眼神一暗,输入一串代码,远程接入小区安保服务器。找到对应时间段我家门口和楼道的监控记录,彻底粉碎删除,连同日志一起清理得干干净净。
里面动静歇了。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门,所有的痛苦、背叛都被一种极致的冰冷取代。我悄无声息地退出门外,轻轻带上门。
我拎起门口的菜和红酒,走到楼下垃圾桶边,毫不犹豫,全部扔了进去。狗男女,只配吃垃圾。
（二）
一夜未眠,眼睛里布满血丝,但我脑子异常清醒。我坐在客厅,那张沙发我用消毒水擦洗了无数遍。
门铃响了。
来的不是张涛,也不是林薇,是张涛的私人律师,姓王,金丝眼镜,表情倨傲。林薇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不敢看我,脸上却没什么愧疚,反而有一丝迫不及待。
顾先生,王律师把一份文件放茶几上,语气轻蔑,这是离婚协议,请你过目。
我没动,只看林薇。
林薇像被烫了,猛地抬头,声音尖利：顾宸！看什么看！签了字,对谁都好！
王律师推推眼镜：顾先生,鉴于您收入主要用于日常开销,房产首付和贷款是林薇女士娘家承担。张涛先生出于人道主义,补偿您十万块。条件是,您自愿放弃房产,净身出户。
哈哈哈！门口传来夸张笑声。我那个岳母王春娟走了进来,花哨衣服,满脸刻薄。
哎哟喂,十万块！小王律师,太看得起他了吧给他十万是便宜他了！赶紧签字滚蛋！别耽误我女儿幸福！王春娟唾沫星子快喷我脸上。
林薇有母亲撑腰,底气足了,厌恶地看我：顾宸,认清现实！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涛哥能给我买名牌包,带我去马尔代夫,你能吗签了字,拿钱走人,别死皮赖脸！
我手机响了,张涛打来的。我开了免提。
张涛志得意满的声音传出来：喂,顾宸啊,协议看到了吧还不乐意啧,人要识时务。林薇跟着你是鲜花插牛粪。离了我,你还能活下去这十万块,够你租房找工作了。痛快点签了,以后见面还能打招呼,要不然……
威胁意味明显。
王春娟帮腔：就是！张总说得对！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静静听着,等他们说完。所有人看着我,等我崩溃、愤怒或乞求。
我却笑了。笑容很淡,带着让他们发毛的冰冷嘲讽。
我拿起协议,看都没看,慢条斯理地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十万块我声音平静无波,留给你未来外孙买尿布吧,或许……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顾宸！你混蛋！林薇脸色煞白尖叫。
王春娟炸毛扑上来想打我：王八蛋！你说什么屁话！
王律师拦住她,脸色难看：顾先生！放尊重一点！张总的手段你知道！
我没理他们,因为我的另一部旧手机响了。我接起电话,语气淡漠：说。
电话那头恭敬汇报着什么。
我只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了。告诉董事会,方案通过,可以签字了。
挂了电话,客厅短暂寂静。林薇和王春娟面面相觑,搞不懂我故弄什么玄虚。
王律师手机疯狂响起,他不耐烦接起：喂什么事我正在……
电话那头急切说着什么,王律师脸色骤变,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惊恐,他猛地抬头看我,嘴唇哆嗦,手机差点拿不稳。
怎……怎么了王律师林薇紧张问。
王律师没理她,像见鬼一样看我,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本地新闻频道,女主播字正腔圆播报：……本台重磅消息！本省首富擎天集团正式完成对跨国巨头科讯集团的全面收购！市值预计突破万亿！同时,擎天集团官方宣布,创始人顾擎天先生卸任！其独子顾宸,将继承全部股份,出任新任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新闻配图,是我爸的照片,和另一张——我略显青涩但清晰可辨的照片！
轰——！
晴天霹雳在林薇、王春娟、王律师头顶炸开！
林薇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瞪大眼睛死盯电视,又猛地转向我,身体发抖：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
王春娟傻了,张着嘴：擎……擎天集团首富顾宸她腿一软,瘫倒在地。
王律师面如死灰,公文包啪嗒掉地。
我关掉电视。客厅死寂,只剩林薇粗重喘息和王春娟牙关打颤声。
我日常手机疯狂震动,张涛名字疯狂跳动。我看都没看,直接关机。
世界清静了。
门铃恰到好处响起。
我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高大挺拔,深色西装,容貌俊朗,气质冷峻的男人。他手里提着一袋红富士苹果。
路过,听说你家今天可能有点吵。男人开口,声音低沉磁性,目光扫过客厅里面色惨白的几人,落在我身上,带一丝极淡关切。给你带了点水果。
来得正好,沈检。我侧身让他进来。
他走进客厅,强大气场让压抑空气几乎凝固。他没多看那三个石化了的人,径直走向厨房流理台,找到水果刀,拿起苹果开始削皮。动作优雅精准,苹果皮均匀连成长条,丝毫未断。
我关上门走回坐下。
林薇、王春娟、王律师僵原地,动也不敢动。
沈聿修——本市最年轻检察长,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然后才抬眼,目光淡淡扫过垃圾桶里协议碎片,扫过面无人色的林薇和王春娟。
最后,他看我,语气平静无波：
要让他们消失吗
（三）
要让他们消失吗
轻飘飘一句话,像重磅炸弹。
林薇和王春娟猛地一哆嗦,脸上最后血色褪尽,惊恐看削苹果的男人。王律师两股战战,后背冷汗浸透。他混迹法律圈多年,沈检这称呼……一个让他胆寒的猜测浮上心头！
我接过苹果,咔嚓,咬了一口,清脆声响在寂静中刺耳。
我慢悠悠嚼着,目光扫过面前三个噤若寒蝉的人,嘴角勾起冰冷弧度：消失那多没意思。
我走到面如死灰的林薇面前。林薇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林薇,我声音平静,却带千斤重压,这套房子,你说首付贷款都是你娘家出的好,我现在告诉你,购房款所有资金流水,我会让我的律师团队和会计师事务所在一个小时内全部调取核实。如果其中有任何一笔,哪怕一块钱,来自于我婚后收入,或能证明与我有关……
我顿了顿,看林薇骤然收缩的瞳孔,继续：我会以‘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和‘欺诈’名义起诉你和你母亲。不仅这套房子你们一平方厘米都别想碰,之前你们家从我这里以各种名目‘借’走的钱,连本带利,一分不少给我吐出来。否则,等着吃官司。
不……顾宸,你不能……林薇声音发抖语无伦次。
我不能我轻笑,你看我能不能。
我又看瘫软沙发的王春娟：王女士。你刚才说十万块便宜我了很好。我记得去年你以给你儿子买婚房为名,从我这里‘借’走五十万,借条呢拿出来看看拿不出来没关系,银行转账记录还在。三天之内,连本带利还回来,少一分钱,我就让你儿子和他女朋友的婚房,变成法院查封资产。
王春娟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哭嚎：顾宸！阿宸！你不能这么绝情！我是你岳母！那钱是你自愿给……
自愿我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需要我提醒你,当时你怎么撒泼打滚,说我不给钱就是逼你去死吗录音我大概不小心还存着呢。
王春娟哭嚎瞬间卡喉咙里。
最后,我看冷汗涔涔的王律师：王律师,回去告诉张涛。
我语气陡然转冷如数九寒冰：他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司项目资金、收受回扣那些烂事,证据很快就会摆他办公桌上。还有,他涉嫌窃取我个人电脑中商业机密,试图卖给竞争对手的事情——哦,你可能还不知道他有这爱好吧放心,我会一并追究到底。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收法院传票和监狱饭菜。
王律师腿一软瘫坐地上面无人色。他知道张涛完了！彻底完了！他作为代理律师也可能被拖下水！
我说完不再看他们一眼,多看一眼都嫌脏。我对沈聿修示意：走吧沈检,这里空气不太好。
沈聿修微微颔首放下水果刀抽纸巾擦手。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门口。
开门外面不知何时已安静站两排黑色西装戴耳麦神情冷峻保镖显然为首富继承人新配安保力量。为首保镖恭敬躬身：顾先生车备好了。
我和沈聿修走出去。
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隔绝客厅里三个被抽走魂魄陷入绝望恐惧深渊的人。
（四）
地下车库黑色迈巴赫内。
我靠后座真皮座椅上看窗外飞速掠过城市霓虹脸上没任何表情。一夜之间天地翻转。从被嘲笑窝囊废到执掌万亿商业帝国继承人顺便碾死几只聒噪臭虫。一切发生太快快得甚至有些不真实。
只有心脏深处被最亲密之人背叛捅出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我过去三年多么可笑。
去哪里身旁沈聿修开口问道打破沉默。他似乎很理解我此刻心情并没多说无用的安慰话。
老宅。我吐出两个字声音有些沙哑,得回去见见老爷子。
沈聿修对司机吩咐然后从车载小冰箱拿瓶冰水拧开递我：喝点水。事情已经发生了及时看清总比被蒙蔽一辈子强。
我接过水灌一口冰冷液体划过喉咙让我冷静不少。我转头看沈聿修：你怎么来得这么巧
沈聿修淡淡一笑冰山脸难得露一丝人情味：顾伯伯给我打电话。他担心你这边处理不好情绪失控。正好我在附近开会。
我了然。沈聿修口中顾伯伯自然就是我父亲顾擎天。沈家和顾家世交沈聿修比我大两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铁得能穿一条裤子。只是后来沈聿修走政途年纪轻轻就凭惊人能力和家世背景坐上检察长位置而我被父亲流放到基层美其名曰历练实则让我体会人间冷暖。两人明面上来往少了但私下交情从未断过。
谢了。我低声道。今天若不是沈聿修及时出现用那种方式震慑住了那帮人我或许还要多费些口舌。
跟我还客气。沈聿修瞥我一眼,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需要我这边怎么配合
我眼神冷下来：按程序走。张涛经济问题和窃密罪证据确凿你那边依法办事就行。至于林薇和她娘家……我顿了顿闪过一丝厌恶,先把我的钱连本带利吐出来让她们净身出户。如果她们识相滚得远远的我懒得再踩死这几只蚂蚁。如果还不识相……
后面话我没说但沈聿修已经明白。对于现在的我让几个小人物消失或者生不如死有一万种方法。
车子平稳驶向位于城市黄金地段闹中取静顾家老宅。
老宅书房内顾擎天坐红木书桌后虽然因病略显清瘦但眼神依旧锐利睿智。他看着走进来的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指对面椅子：坐。
我坐下父子俩一时无言。
良久顾擎天才叹气：都处理完了
嗯。我点头,差不多了。
心里难受顾擎天问得直接。
我沉默一下坦诚道：有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哼顾擎天轻哼一声不吃次大亏怎么长得大这三年看清人情冷暖了吧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逼你隐瞒身份出去历练就怕你被那些冲着钱来的女人骗！结果呢防不胜防！
我苦笑：爸您就别马后炮了。
行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顾擎天摆手神色严肃起来擎天集团现在正式交到你手里了。科讯收购案只是开始后面一堆烂摊子等着你收拾。集团里那些倚老卖老的股东还有外面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可不会因为你是我儿子就对你客气。你有没有信心
我抬起头眼神里那点颓丧痛苦迅速被收敛取而代之是一种沉稳锐气：您放心。该学的我都学了该交的学费……我也交够了。最后几个字我说得有些咬牙。
顾擎天满意点头：这才像我顾擎天的儿子！明天召开董事会正式宣布你接任。我会让李秘书全力协助你。至于那个张涛……杀鸡儆猴处理得干净点。
我知道。
离开书房我深吸一口气。过去的已经结束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我不再是那个为了柴米油盐奔波担心妻子不满的普通白领顾宸我是擎天集团的新王背负着万亿商业帝国的未来。
（五）
翌日周一。
擎天集团总部大厦顶楼董事会会议室。
气氛凝重微妙。长条会议桌两侧坐满集团董事和高管。其中不少人看着主位上那个年轻得过分的新任董事长眼神里充满怀疑审视甚至不加掩饰轻蔑。
我穿着量身定制高级西装气场沉稳目光平静扫过全场。身边坐着神色恭敬李秘书。
各位董事上午好。我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是顾宸。从今天起由我接任家父顾擎天先生出任擎天集团董事长兼CEO。集团目前运营状况和科讯收购案后续整合李秘书已经将详细资料发给大家。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提。
话音刚落一位头发花白资历颇老董事姓赵就咳嗽一声率先发难：顾董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不过科讯收购案虽然完成了但后续整合涉及数千亿资产和数万名员工错综复杂。您刚接手是不是应该更稳妥一些是不是请几位老成持重的副总先牵头您多熟悉熟悉情况再说
这话听起来像关心实则在质疑我能力想架空我。
另一位挺着啤酒肚王董事也附和：老赵说得有道理啊。顾董听说您之前一直在……嗯基层历练对于集团这种规模的管理恐怕缺乏经验。贸然推进大项目万一出了纰漏损失可不是小数目。
底下响起几声轻微附和。
我面色不变等他们说完才缓缓开口：赵董王董的担心我可以理解。
我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犀利：但是正是因为整合复杂才更需要快速决策高效执行！市场不等人竞争对手更不会给我们慢慢熟悉的时间！科讯的核心技术团队和客户资源如果不能快速消化吸收就会迅速流失！这个责任谁来负赵董您来负吗
赵董事脸色一僵。
我根本不给他反驳机会目光转向王董事：至于王董说的经验……经验是在实战中积累的。我相信父亲和董事会选择我看中的不是我的资历而是我的能力和决断力。如果因为怕出错就畏首畏尾那擎天集团也不必谈什么未来了！
我语气铿锵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强大气场瞬间压住在场所有人：科讯的整合计划我已经批准即刻开始执行！由我亲自牵头李秘书协助各相关部门必须全力配合！谁负责的环节出了问题谁就立刻引咎辞职！擎天集团不养庸人和懒人！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那些原本抱着看笑话心态的董事和高管们都被我这番雷厉风行不容置疑的态度震慑住了。他们忽然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绝非他们想象中那种可以随意拿捏的纨绔子弟。
还有我声音再次响起冰冷了几分在我接手之初发现集团内部某些高管利用职权侵吞公司资产收受巨额回扣甚至窃取公司核心机密牟取私利！
我这话一出口下面好几个人脸色瞬间变了尤其是之前支持张涛那几位。
我对李秘书示意了一下。李秘书立刻将一叠资料通过投影仪放了出来。
原副总裁张涛经查实在过去三年间共计侵占项目资金超过八千万收受回扣两千余万！并涉嫌向竞争对手泄露公司战略机密！证据确凿！我声音如同法庭上宣判现已移送司法机关处理！其在公司的一切职务即刻解除！所有非法所得追缴！
投影幕布上清晰展示着张涛贪污受贿的银行流水合同碎片以及通讯记录等铁证！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手段惊呆了！张涛可是公司的实权副总之一根基不浅竟然说办就办了
我冰冷目光扫过那几个脸色惨白冷汗直流的董事：集团将会进行一次彻底的审计清查！对于任何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无论是谁绝不姑息！我希望各位能管好自己手下的人好自为之！
杀鸡儆猴！效果立竿见影！
之前还蠢蠢欲动想挑战我权威的人此刻全都噤若寒蝉后背发凉。这位新董事长手段太狠了！不仅背景硬心思缜密出手更是快准狠！
散会！我说完直接起身大步离开了会议室留下满屋子心神不宁各怀鬼胎的董事和高管。
这一场董事会我用强硬的姿态和雷霆手段初步确立了自己在擎天集团的绝对权威。
（六）
接下来几天我忙得脚不沾地。接手庞大商业帝国千头万绪都需要我梳理决策。科讯的整合在我的强力推动下高速进行集团内部的审计风暴也悄然刮起让不少心中有鬼的人寝食难安。
期间我接到了林薇和她母亲哭哭啼啼甚至带着威胁意味的电话我直接拉黑了事后续事宜全部交给了律师团队处理。听说王春娟真的跑去找我之前租住的小区闹过被新配备的保镖客气地请走了。至于张涛涉嫌职务犯罪和经济犯罪证据确凿已经被检察院正式批捕等着他的将是漫长的牢狱之灾。
这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李秘书内线电话进来：顾董一位叫苏晴的小姐想要见您没有预约但她说是您的……老朋友。
苏晴
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勾起了我一段尘封的记忆。苏晴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初恋。当年两人感情很好但大学毕业时我被父亲强行送出国历练并严令禁止我与苏晴联系理由是门不当户不对。年轻气盛的我曾反抗过但最终拗不过强势的父亲两人因此遗憾分手。后来我回国隐瞒身份历练阴差阳错认识了林薇开始了那段失败的婚姻。
我没想到苏晴会来找我。
请她进来。我沉吟片刻说道。
办公室门打开一个穿着简约职业装气质干练清爽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几年不见她褪去了校园里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和自信但眉眼间的清澈和倔强依旧没变。
顾宸……哦不应该叫您顾董了。苏晴看着坐在巨大办公桌后的我神情有些复杂有惊讶有感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苏晴好久不见。我站起身露出一丝真诚的笑容指对面椅子坐。不用那么客气还是叫我顾宸吧。
苏晴坐下稍微放松了一些：真没想到……你会是擎天集团的继承人。新闻上看到的时候我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没想到会在那种情况下‘出名’。我自嘲地笑了笑你呢这几年怎么样
我还好。在一家建筑设计事务所工作。苏晴说道然后语气变得有些认真我今天来其实是有工作上的事情想找你。
哦什么事我有些好奇。
我知道擎天集团刚刚收购了科讯科讯旗下有一个大型生态科技园区的规划项目正在招标设计方。苏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设计草案推到我面前这是我们事务所做的初步方案我知道直接来找你有点冒昧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我拿起方案翻看了几页设计很有创意理念也很新颖。我抬头看着苏晴她眼神里充满了认真和渴望是对事业的追求而不是对我身份的巴结或畏惧。
方案看起来不错。我合上草案我会让项目负责人重点关注。但最终能否中标要靠你们事务所的实力和方案本身。擎天集团有严格的招标流程我不会插手干预。
苏晴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当然！谢谢！我们只需要一个公平展示的机会！
公事谈完气氛稍微有些沉默。两人似乎都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
当年……苏晴犹豫了一下开口。
当年的事都过去了。我打断了她语气平静是我对不起你。
苏晴摇摇头释然地笑了笑：其实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就算没有你父亲阻拦那时候的我们都太年轻未必能走到最后。现在这样挺好的。看到你……现在这么厉害挺好的。她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我也笑了笑。时过境迁那段青涩的感情早已沉淀为记忆。如今再见或许能做回朋友。
又聊了几句近况苏晴便起身告辞她不想耽误我太多时间。
送走苏晴后我看着那份设计草案若有所思。李秘书走了进来。
顾董苏小姐她……
公事公办。我说道她的方案如果确实最好就用她的。如果不是也不用看我的面子。
明白。李秘书点头随即汇报另一件事顾董晚上和瑞丰银行的刘行长有个饭局地点定在‘蓬莱阁’。
知道了。我揉了揉眉心。这些应酬也是我现在工作的一部分。
（七）
蓬莱阁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之一。
包厢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瑞丰银行的刘行长五十多岁有点秃顶很会来事不停敬酒说着恭维的话。几个作陪的副总也极力烘托气氛。
我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应付着这场面。我酒量一般几杯白酒下肚已经有些微醺。
顾董年轻有为啊！一接手就干了件大事！科讯这块肥肉多少人盯着最后还是落在了擎天嘴里！佩服佩服！刘行长端着酒杯红光满面。
刘行长过奖了以后还需要瑞丰多多支持。我客气道。
好说好说！咱们两家合作这么多年了必须支持！刘行长拍着胸脯话锋一转压低了些声音顾董听说……您之前的那位……张涛进去了
我眼神微动点了点头：嗯咎由自取。
哎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刘行长一副唏嘘的样子不过顾董您手段也是厉害！快刀斩乱麻！佩服！
这时包厢门打开会所经理亲自引着几个人进来。为首的竟然是个老外旁边跟着几个助理模样的人和中方翻译。
刘行长一看立刻站了起来热情地迎上去：哎呀！史密斯先生！您怎么才来！快请快请！
他转头对我介绍道：顾董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环球资本亚洲区的总裁史密斯先生！环球资本可是国际知名的投资大鳄啊！史密斯先生这次来本市考察项目正好赶上我就冒昧请过来一起坐坐顾董您不介意吧
我心中微微一凛环球资本我当然知道实力雄厚作风激进在国际市场上名声不小。我起身用流利的英语与史密斯握手寒暄：史密斯先生久仰。我是顾宸。
史密斯看起来四十多岁金发碧眼典型的精英派头他打量着我眼神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顾先生很年轻。听说你刚执掌擎天恭喜。
话语听起来没问题但语气总让人觉得有些居高临下。
众人重新落座。史密斯的加入让饭局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他似乎对我很感兴趣问了不少关于科讯收购和擎天未来战略的问题有些问题相当尖锐甚至触及一些商业机密边缘。
我回答得滴水不漏既展现了专业又守住了底线。
顾先生果然思维敏捷。史密斯晃着酒杯笑了笑擎天集团在国内是巨头但要想在全球市场更进一步离不开国际资本的支持。或许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可能
擎天集团欢迎一切有价值的合作。我回答得官方而谨慎。我直觉这个史密斯目的不单纯。
很好。史密斯点点头话里有话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有机会深入交流的。
饭局结束后送走了史密斯和刘行长等人。我站在会所门口夜风吹来让我清醒了不少。李秘书在一旁低声道：顾董这个史密斯来得有点突然。环球资本之前和我们并没有太多业务往来。
嗯我目光深邃查查这个史密斯的底细还有环球资本最近的动向。我总觉得他来者不善。
是。
（八）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
我还在书房处理文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林薇哭泣哀求的声音背景音似乎还有王春娟的叫骂和砸东西的声响。
顾宸！顾宸我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林薇哭得撕心裂肺那笔钱我们还！我们一定还！求你撤诉吧！张涛那个杀千刀的进去了他老婆找不到人天天带人来我家打砸抢逼我们还钱！说那些钱是张涛贪的……我们哪还有钱啊！房子要被法院拍卖了！我妈都快疯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内心毫无波澜。
那是你们的事。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法院怎么判就怎么执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要再打给我。
顾宸！你不能这么绝情！一夜夫妻百日恩啊……林薇还在哭嚎。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再次拉黑了这个号码。
绝情比起她们母女当初的嘴脸我已经足够仁慈了。这一切不过是她们自作自受。
我刚放下手机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沈聿修。
还没睡沈聿修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
嗯处理点文件。怎么了
两件事。沈聿修言简意赅第一张涛的案子证据链很完整他撂得也快为了减刑还攀咬出了几个人包括你们集团的两个董事和王律师涉嫌包庇和共谋。我这边准备收网了。
好。我并不意外第二件呢
第二沈聿修的语气凝重了一些你让我留意那个环球资本的史密斯。查到点东西他最近和你的老对头宏远集团的人接触频繁。
宏远集团我眼神一眯。宏远集团是擎天在本市最大的竞争对手双方明争暗斗多年。老董事长刘宏远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一直觊觎擎天的地位。
嗯。而且史密斯通过境外账户正在秘密吸纳擎天集团在二级市场的散股动作虽然隐蔽但规模不小。看来是来者不善很可能和宏远搅在了一起想在资本市场上对擎天做点什么。沈聿修提醒道你刚接手内部还没完全理顺要小心。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知道了。谢谢。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把外面的豺狼和家里的蛀虫一起清理干净。
（九）
正如沈聿修所料风暴很快来临。
一周后股市刚开盘擎天集团的股价毫无征兆地开始暴跌！大量的抛单涌现同时几家影响力不小的财经媒体几乎同时发布负面新闻质疑科讯收购案的整合风险夸大擎天集团的负债率甚至隐晦地提及我年轻缺乏经验、内部管理混乱。
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做空和舆论攻击！
集团内部顿时人心惶惶。
会议室里紧急召开的董事会上之前被我压下去的那些质疑声音又冒了出来甚至更加激烈。
顾董！股价暴跌！你必须立刻给出解释和应对方案！
科讯的项目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为什么会有这种负面新闻
是不是你的激进策略导致了市场的恐慌
以赵董事和王董事为首的几个老家伙趁机发难言辞激烈几乎是指着鼻子质问。他们背后似乎有宏远集团的影子在晃动。
我坐在主位上冷静地看着他们表演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轻轻敲了敲桌子。
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
说完了我目光扫过赵、王等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股价暴跌明显是有机构在恶意做空。媒体的负面报道来源可疑正在追查。至于科讯的项目……
我顿了顿对李秘书示意了一下。李秘书立刻打开投影。
这是科讯收购后最新一期的技术整合报告和市场反馈数据各项指标远超预期！屏幕上展示出清晰的数据图表集团的财务状况非常健康所谓的负债率夸大其词！这是经过权威会计师事务所审计的报告！
清晰的数据和报告狠狠打了那些发难者的脸。
赵董事脸色难看强辩道：就算数据没问题但市场信心崩了是真的！你必须立刻拿出资金护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资金我冷笑一声动用集团大规模资金护盘正好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们巴不得我们消耗大量现金！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股价跌穿吗王董事吼道。
谁说要眼睁睁看着我站起身目光锐利如鹰隼他们想做空那就让他们做！他们想要筹码那就给他们！
我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放弃抵抗
我不再理会他们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并按了免提。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顾先生。
开始吧。我只说了三个字。
是！
会议室里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我在跟谁打电话开始什么
仅仅几分钟后李秘书的手机收到消息他看了一眼脸上瞬间露出震惊和狂喜的表情声音都激动得有些颤抖：顾……顾董！股价……股价止跌了！开始强势反弹！有大笔……天量资金在低位扫货！疯狂吸纳所有抛盘！
什么！赵董事和王董事等人猛地站起来扑到窗边看向楼下交易大厅的屏幕（会议室有实时股市行情显示）只见代表擎天集团股价的那条线如同V型反转直线拉升！成交量急剧放大！
这……这怎么可能！哪来的资金！赵董事失声叫道。
我冷冷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你以为我父亲经营这么多年会没有后手擎天集团最大的几个合作伙伴和离岸基金早已做好准备。他们抛多少我们就吃多少！直到……把他们彻底撑死！
我走到面如死灰的赵董事和王董事面前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顺便通知二位一个消息。检察院的车应该已经到楼下了。关于你们涉嫌与张涛勾结侵占公司利益以及私下与宏远集团、环球资本勾结泄露公司机密意图操纵股价的证据沈检察长那边已经非常充分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几名穿着检察官制服表情严肃的人员走了进来出示了逮捕令。
赵XX王XX我们是市检察院的你们涉嫌多项经济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赵董事和王董事彻底瘫软在地被法警拖了起来。
我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被带走然后转向其他噤若寒蝉的董事和高管：还有谁对我的决策和能力有疑问吗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
经此一役我不仅彻底粉碎了外部资本和竞争对手的恶意攻击更是借此机会将集团内部最后的毒瘤一并清除真正奠定了自己无可动摇的统治地位。
（十）
风波过后一切重回正轨甚至比之前更好。
擎天集团的股价在经历短暂暴跌后强势反弹并连创新高市场信心大增。科讯的整合顺利进行带来了巨大的效益。集团内部经过审计和清洗风气为之一新。
周末我难得清闲约了沈聿修在自己新买的顶层公寓里喝酒。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这次谢了。我递给沈聿修一杯威士忌。
沈聿修接过和我碰了一下：份内之事。何况也没帮上太大忙你自己早就布好了局。他指的是我早就联合父亲旧部设下的反收购陷阱。
史密斯和宏远那边怎么样了我问。
史密斯所在的环球资本这次损失惨重偷鸡不成蚀把米已经灰溜溜地撤了。宏远集团涉嫌操纵市场和不正当竞争被立案调查刘宏远那老家伙够他喝一壶的。沈聿修抿了口酒经过这次短时间内没人敢再打擎天的主意了。
我点了点头。
这时门铃响了。
我有些意外这个时间谁会来我走过去打开门控视频屏幕上出现的竟然是苏晴。她手里拎着一个文件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顾宸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我来送最终版的设计方案顺便……有些设计细节想当面跟你沟通一下白天你太忙了……苏晴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我看了一眼沈聿修沈聿修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放下酒杯站起身：看来你有客到我先走了。
没事她来谈工作。我说道但还是打开了门。
沈聿修走到门口对门外的苏晴礼貌地点点头侧身离开了。
苏晴看到沈聿修明显愣了一下似乎认出了这位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年轻检察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才走进来。
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客人。苏晴有些拘谨。
没关系一个朋友。我示意她坐方案通过了我记得苏晴所在事务所的设计方案在最终评选中评分很高。
嗯！苏晴提到工作眼睛亮了起来将文件袋递给我最终版定了！多亏了你给我们机会！真的太感谢了！
是你们自己的实力。我翻看着方案确实出色。
两人就方案的一些细节讨论起来。工作谈完气氛轻松了不少。苏晴看着这间豪华却略显冷清的公寓轻声问：你……一个人住这里
嗯刚搬过来。我给她倒了杯水。
挺好的……苏晴低下头沉默了一下忽然鼓起勇气般抬起头看着我顾宸我……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不太合适。但是……看到你现在一切都好我真的很高兴。其实这些年……我一直……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眼神里带着期待也有一丝紧张。
我看着她也沉默了片刻。苏晴是个好女孩独立上进善良。如果没有过去那些事或许……
但我最终还是缓缓开口语气温和却坚定：苏晴你很好。但是我刚刚结束一段不堪的感情很多事情还需要时间整理。而且现在集团刚刚稳定我需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我暂时……没有办法开始新的感情。
苏晴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挤出一丝理解的笑容：我明白的。没关系顾宸。你能这么直接告诉我我很感谢。那我们……还是朋友
当然。我点点头。
送走苏晴后我重新走回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城市。经历了背叛欺骗争斗和胜利我的心似乎变得更加坚硬也更加清醒。感情不是现在的必需品强大自身掌控自己的命运才是最重要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聿修发来的短信：【人不错可以考虑。】
我笑了笑回复：【忙没空。】
我放下手机拿起酒杯将杯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已经准备好了独自一人也能掌控全局走向更高的巅峰。而那些背叛过伤害过试图阻碍过我的人都已被我远远地踩在脚下不值一提。
这就是我的王者之路。从谷底爬起将所有欺辱我的人狠狠踩在脚下！这感觉爽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