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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手机，直接冲进了林婉的书房。
“你不是说，王医生失踪了吗？”
我把手机拍在她面前，声音冰冷。
“那这个，又是谁？”
林婉看到照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我一步步逼近她。
“你根本没想过把记忆还给我！”
“你怕我拿回记忆，你儿子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对不对！”
“所以你宁愿让我当一个没有过去的傻子，也要把他绑在你身边！”
我的质问，像一把把尖刀，刺向她最后的防线。
林婉终于崩溃了。
她捂着脸，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我能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
她抬起头，泪水冲花了她精致的妆容。
“阿醒他他不是意外”
“他是自杀！”
“你能想象到这对我、对这个家意味着什么吗？”
“我们努力半生，就是为了我的宝贝儿子阿醒啊”
我愣住了。
“他有严重的抑郁症，医生说他没有任何求生意志。”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天天枯萎，我快要疯了！”
“那个王医生，是我最后的希望！”
“他说，只要用足够强烈的、快乐的记忆，去覆盖掉阿醒的痛苦，他就能活下去！”
“我只能赌！我只能拿你的快乐，去换我儿子的命！”
“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快乐的，也曾经给阿醒带来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女孩！”
她的声音凄厉而绝望。
我看着她，心里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她的爱，太自私，太残忍。
她把对儿子的期盼和爱，
都建立在毁掉另一个人人生的基础上。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苏醒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
他显然，都听到了。
他看着我，又看看他母亲，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原来都是假的”
他喃喃自语。
“那些烟火，那些雪景，那些生日”
“都不是我的”
“那只是你从珍珠那里强取豪夺来的！”
他脑中，他自己真实、痛苦的记忆，和我那些被植入的、快乐的记忆，开始激烈地交战。
他抱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
“啊——！”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随后，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阿醒！”
林婉尖叫着扑过去。
医生很快赶到。
经过一番抢救，苏醒暂时脱离了危险。
但情况，却比之前更糟了。
主治医生把我跟林婉叫到一边，表情无比凝重。
“苏先生的大脑活动极度不稳定。”
“两种截然相反的记忆正在他脑中形成毁灭性的反馈循环。”
“就像两股军队在互相厮杀。”
“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稳定住他”
医生顿了顿，说出了最坏的结果。
“他可能会遭受永久性的脑损伤，变成真正的白痴。”
“甚至再度成为植物人，甚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