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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
看来这七天里，他不仅没有悔改，反而在谋划着什么大事。
“你说楚瑶被婴灵缠身？”
“那我确实应该去看看，毕竟职责所在。”
姜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但很快又被掩饰下去。
“真的吗？你愿意救她？”
“当然。”
我站起身，拍了拍裙子。
“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去吧，她在家里，我怕再拖下去她会出事。”
姜川急不可耐地站起来，眼底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我开车带你过去。”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门。
心里却在暗笑，这家伙还真是至死不悔！
姜爷爷，对不起了。
走进楚瑶家里，客厅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只有昏黄的台灯在角落里发出微弱的光。
整个房间透着一股压抑的死气。
坐在沙发上的楚瑶空洞洞地盯着前方，长发凌乱，遮住大半张脸。
她看到我的瞬间，猛地一颤，眼中恢复一丝清明。
“救救我”
“她救不了你，但是，她可以去地狱陪你！”
姜川一秒都不想多等，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我死了。
我慢慢转身，看到他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痛苦和哀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
他拍了拍手。
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将我团团包围。
“沈芊芊，你不是很能耐吗？”
“你不是会什么装神弄鬼的手段？！今天，我就看看你会不会流血！”
他疯狂地大笑起来，听起来格外刺耳。
我也笑了。
笑他天真得可爱。
“姜川，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他愣了一下，随即面目狰狞地吼道：
“我错在哪？我唯一的错，就是认识了你这个扫把星！从小到大，只要和你沾边，我就没有好事！”
“真是不知悔改啊。”我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格外清冷。
“姜川，你真正的罪，不是你抛弃了多少女人，也不是你害死了多少孩子。那些，都只是你罪孽的表象。”
“你真正的罪是——”
“你从未将任何人，当成和你一样的人。”
“你践踏着所有人的真心和性命，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我给你七天，不是想让你去弥补所有错事，毕竟，错已铸成。”
“我本想让你学会‘忏悔’本身。”
“可你，却用来策划谋杀。”
姜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握得咔咔作响。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审判我！”
“我要让你知道，我姜川，永远不会输！”
“给我抓住他！”
几个大汉一拥而上，我被他们死死抓住。
姜川接过他们手里的刀子，用尽全身力气，朝我捅来。
就在姜川手中的匕首要刺入我身体时，他猛地僵住了。
不是因为时间的终结。
而是因为他再一次选择了继续作恶，彻底关闭了他通往轮回的最后一扇门。
婴灵感应到了他灵魂深处那无可救药的恶。
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不这不可能”
姜川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那里正有无数张小脸在皮肤下浮现、挣扎，青紫的小手从血管里伸出，死死抓住他的骨头。
他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身体像漏气的皮球一样迅速干瘪下去。
“救我！快救我！”
“沈芊芊！你不能看着我死！救我！”
姜川声嘶力竭的哀求，可现在饶是天帝在场，也再难起死回生了。
灰飞烟灭，已成定局。
那些被他雇来的打手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靠近。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姜川的血肉被吸干，皮肤变成了蜡黄色。
最后只剩下一张皮囊，和一双写满恐惧和不甘的眼睛。
很快，姜川的魂魄也被婴灵从干枯的躯壳中拖出，撕成了碎片。
打手想跑。
可婴灵岂会放过他们，一个个大活人惨叫着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我整理了下被弄皱的衣服。
重新打开《三生簿》时，上面有关姜川的因果线已经完全消失。
而楚瑶的判词也已写定：
她将永远保有那晚的记忆，在无尽的余生里，被恐惧日夜纠缠。
她不会疯，但会永远活在比疯癫更清醒的地狱里。
这就是果报。
我的手机亮起，是顶头上司发来的信息：
【仁至义尽，算你考核满分。】
我转身离开，脚步轻松了许多。
哎牛马牛马。
不过总算是又向高级牛马前进了一步。。
收起手机，我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心想：
世人总以为有神明在审判一切。
但其实，从没有什么神明。
有的，只是种下的因，和必然要偿还的果。
而我，其实也不是神，只是一个因果的搬运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