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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银行监控视频，李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双腿发软，就那么跪了下去。
他没哭，也没求饶，他也没脸说那些辩解的话。
只是低着头，身体因极致的羞愧与恐惧而剧烈发抖。
他知道，他完了。
不只是法律上的完蛋，更是人格的彻底死亡。
为了钱，他丧着良心去污蔑我父亲的时候，他就知道。
成则成，不成则面临牢狱之灾。
警察走过去，冰冷的手铐铐上他的手腕。
他毫无反抗。
被带走时，他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里情绪复杂，我也懒得去懂。
从他选择背叛的那一刻起，我们十年的情谊，就已经恩断义绝。
我的目光移开，看向人群里另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对门的张阿姨。
她想趁乱溜走，却被几个义愤填膺的正义群众拦住。
“想跑？你刚才不是还作伪证吗！”
“老不羞的！收了多少黑心钱！”
张阿姨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说自己是被逼的。
“被逼的？嘴长在你的身上！谁还能掐着你嘴说不成？”
“就是！这种老妖婆真该死！为了钱，良心都不要了！”
“我们不能让她跑！”
“对！拦住她！拦住她！”
真相面前辩解苍白无力。
很快，她也被警察带走。
酒店门口，警车呼啸而来。
孙建国、孙浩、李伟、王律师所有参与者，一个接一个被押上警车。
闪光灯记录下他们狼狈的模样。
这场盛大的婚礼，最终成了一场全网直播的抓捕。
我看着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人，如今都成了阶下囚，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狂喜。
只有巨大的、空洞的疲惫感。
爸，你看到了吗？
害你的人，都得到了报应。
你的清白，女儿帮你拿回来了。
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我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车窗被轻轻敲响。
我抬起头，是交警队的刘哥，那个曾劝我“算了”的老乡。
他站在车外，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敬佩。
“妹子，出来吧。”
“结束了。”
我点头，推开车门。
记者和群众“呼啦”一下围上来，又被一道人墙拦住。
是刘哥和他身后的警察。
他们没给我上手铐。
刘哥走到我面前，脱下自己的警服外套，披在我身上。
“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他声音很轻，“放心，我们会向法官说明一切。”
他顿了顿，又小声地跟我说。
“对不起江然，我刚刚经过调查，我们才知道你爸爸竟然是当年825案的退役缉毒警察。”
“由于之前你父亲太过低调，他的身份又是保密的，没有及时还你清白。我也不应该对你父亲有一丝怀疑的。”
说着他给我敬了个礼。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转身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英雄！”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英雄！”
“英雄！！”
在场的群众，自发地为我鼓起了掌。
掌声雷动。
我愣住了。
我不是英雄。
我只是一个，为父报仇的，绝望的女儿。
我对着人群，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在刘哥的护送下，坐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