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马蹄轰鸣,天地变色,大雨滂沱。
数以千计的黑甲骑军跃出地平线,一杆杆长矛斜指地面,枪尖处绑缚着一根青色的束带,硕大的军旗迎风而立,大书“剑翎”二字。
狂风呼啸,漫天青丝纷飞,蔚为壮观。
陇西,剑翎军!
骑军阵前,一名面色坚毅的武将驻马而立,手持一柄青锋长剑,剑尖还带着血迹,你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所有骑卒的甲胄都沾染着血迹,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刚大战过一场的样子。
只不过来的不是剑翎军全军,而是只有五千人。
援兵抵达的那一刻,战场中混战的两方军卒很自然的分开了,各自结阵,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拨,虎视眈眈地看着对面。
放眼战场,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死尸,血腥味冲天而起。
“剑翎军,为什么剑翎军会在这!”
南宫烈的面色很是阴沉,攥紧拳头:
“他们不是去了赤壤原吗,不是救左右威卫去了吗!为什么会在这!”
洛羽从军阵中疾驰而出,与南宫烈遥遥相对,讥笑一声:
“怎么,狼啸军可以全军回师,剑翎军就不行吗?
镇国公数万兵马倾巢而出,想必中军大营空无一人吧?这时候不掏你的老巢,更待何时!”
“混账!混账!”
南宫烈气的浑身发抖,雪白的胡须在大雨中不断飘动。
己方兵马确实倾巢而出,留守大营的不过两三千老弱病残,这些人死了就死了,可是营中囤积着大量的粮草啊!
粮草若是没了,这一仗就算打赢又有何用?
“洛羽,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
南宫烈的脑子有些乱,他没怎么想明白洛羽的谋划,为何剑翎军没按照原计划去赤壤峡,难道说一开始就是骗局?还是说他们打着打着半路改变了主意?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大营被袭令他暴怒无比,破口大骂:
“等风啸口三万大军一到,老夫定要将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骂声滔天,足见南宫烈心中的恨意。
“三万援军?我劝你这个老东西还是别等了!”
顾剑策马向前,将一杆长枪往泥水中一插,枪尖上高高挑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瞪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谁!”
所有叛军瞳孔一缩,这是,这是关程的人头!
南宫烈的目光终于变得呆滞,关程被杀了,那就意味着所谓的三万援军再也不可能抵达。
顾剑面色冰寒,青锋长剑上的血迹缓缓流淌。
一万剑翎军在赶赴赤壤原的时候半路分兵,萧少游带一路直奔叛军大营、抄他们的粮草辎重;顾剑带一路从山中绕行,直插风啸口背后。
已经与第一军血战力竭的几万步卒哪里挡得住剑翎军的一轮冲杀?被杀得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唯一的遗憾就是剑翎军赶到时宁磊已经战死。
“该死的!”
南宫烈浑身发抖,转头看向洛羽:
“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赢吗?区区五千骑兵罢了,难道还能扭转战局?别忘了,我的兵力依旧是优势!
今日就算将阆东道的家底拼光,老夫也要杀了你!
杀了你!”
老人虽然愤怒无比,但神志还算清楚。
五千剑翎军来回跋涉上百里,还在风啸口大战了一场,能有几分战力?加上玄武军、万把步卒也就不过两万人。
南宫烈手里可是有四万五千兵马,身边五千东河边军还没动,这可是实打实的生力军。
全军放手一搏,赢面依旧很大!
现在老人已经不想着什么酣畅淋漓的大胜了,只要能赢就行,哪怕将家底拼光也在所不惜!
“直到此时,你还想赢?”
洛羽冷声道:
“既然猜中了赤壤原是诱饵,我又岂会猜不中你要进攻风啸川。
难道我没有后手?”
“不可能,休想诈老夫!”
南宫烈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