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密闭房间内，空气仿佛都因那位被称为“秦老”的老者而变得粘稠、沉重。
苏砚薇站在房间中央，感觉自己像暴风雨中海面上的一叶扁舟，巨大的信息量和眼前两位人物带来的无形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林铭那句“神话陨落真相”、“神话再临可能”，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她终于明白，林铭哥消失的七年，绝不是在缅邦的矿洞里苟延残喘！他参与的，是关乎整个华夏命运、远超普通人想象的宏大叙事！
秦老浑浊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苏砚薇身上。那目光似乎并无锋芒，却让苏砚薇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小姑娘，”秦老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如同年久失修的齿轮在转动，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不必害怕。老夫虽然半截身子入了土，但眼睛还没瞎。你很好，根基打得比很多所谓的天才都要扎实，尤其是对生命能量的亲和与掌控，颇有几分‘祂’年轻时的影子。”
祂？苏砚薇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特殊的称谓，心中骇浪更甚。能被这样一位老人如此称呼的，会是谁？
秦老没有解释，目光转向林铭，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慨和歉意？“你这小子，倒是会给我找事。在外面闹出这么大动静，把这丫头推到了风口浪尖，是嫌我这把老骨头太清闲了？”
林铭神色平静，拿起桌上的茶壶，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水，语气淡然：“秦老您坐镇此地，不就是为了应对各种‘变数’么？砚薇是块璞玉，蒙尘太久，也该见见光了。更何况，有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不敲打敲打，总以为自己能翻天。”
他的话语意有所指，显然不仅仅指林家陈家那点龌龊。
秦老哼了一声，声音如同破风箱：“敲打？你差点把天捅个窟窿！序列07‘狂野生长’现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多少双眼睛盯着？军部内部、序列学会、那些传承千年的世家甚至境外势力！你这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得够险！”
“险？”林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不险，怎么把水搅浑？不浑，怎么让那些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棋手’露出马脚？难道真等着‘神话再临’计划被那些蛀虫和短视之辈拖成‘神话永寂’？”
两人的对话信息量极大，听得苏砚薇心惊肉跳。她隐约明白，林铭哥如此高调地培养她，让她夺取魁首，似乎并不仅仅是为了帮她，更深层次的目的，竟是为了搅动风云，引出某些隐藏在幕后的敌人？！
王锐站在门口，身体绷得笔直，额头隐隐见汗。这些话，已经不是他这个级别能够轻易听闻的了。他此刻无比庆幸自己之前对林铭保持了绝对的恭敬。
秦老沉默了半晌，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罢了罢了你这倔脾气，跟‘祂’当年一模一样。既然你选择把这丫头推到台前，自有你的道理。军方这边，老夫还能压得住一阵子，序列战争学府那边，北武的周同文是个明白人，也会尽力护持。但其他的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变得锐利，看向林铭：“你确定，你要找的‘东西’，线索在江市？甚至可能与这次序府大考有关？”
林铭的眼神微微一凝，点了点头：“‘万物归源’的感应不会错。三个月前我燃尽自身、重创四大兽神时，有一丝异常纯净的‘源质’波动坠向了江东省方向，最终消失点就在江市区域。而这股波动，与序府大考筹备期间某种特殊设备的能量有微弱吻合。我怀疑，当年遗失的‘火种’，或者与之相关的东西，很可能被某些人暗中利用。”
源质？火种？苏砚薇听得云里雾里，但能感觉到林铭语气中的凝重。这似乎才是他潜伏回江市的真正目的！
秦老的面色也彻底严肃起来：“若真如此事情就远比想象中更复杂了。那些人难道已经渗透得这么深了？”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你需要什么支持？”
“暂时不需要军方直接介入，打草惊蛇。”林铭摇摇头，“只需秦老您帮我稳住高层视线，给予砚薇合理的关注和保护即可。剩下的，我自己来处理。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