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浩。
每天骑着小电驴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别人叫我外卖小哥。
我自己觉得我是个骑手,和时间赛跑的那种。
你问我为什么干这行
穷呗。
我妈住院等着钱做手术。
我爸走得早,家里就我一个顶梁柱。
我得挣医药费,还得攒手术费。
每一天,我的命和我妈的钱,都挂在系统的计时器上。
超时一单,扣钱。
投诉一单,白跑。
差评一单,一天算完。
所以我拼了命地跑,风雨无阻。
这天晚上,暴雨。
真的暴雨,天像漏了,水哗哗往下倒。
平台系统却像疯了,单价翻倍,订单一个接一个蹦出来,根本刷不完。
我咬了咬牙,接了。
我妈的药不能停。
我冲进雨幕里,小电驴开得飞快,雨水糊了眼镜,我就摘了擦擦再戴上。
最后一单,送到城西的老城区,一个快拆完的胡同。
地址写得模模糊糊,就写了个七号院后巷。
我到了那片,才发现根本没什么七号院。
周围都是拆了一半的破墙烂瓦,黑灯瞎火,鬼影子都没一个。
雨更大了,砸在断墙上噼啪响。
我掏出手机想给顾客打电话,没信号。
完了。
这单肯定要超时了。
我心里凉了半截,不是怕扣钱,是怕投诉。
这一投诉,我好几天都得白干。
我推着车,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废墟里乱转,喊着有人吗外卖！
除了雨声和我的回声,啥也没有。
拐过一个塌了一半的院门,我脚下一滑,踩进一个水坑。
水坑挺深,我整个人往前一扑,手里的外卖箱飞了出去。
我摔了个结结实实,泥水灌了一脖子。
真他妈倒霉到家了！
我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去找我的箱子。
箱子摔在一个墙角,里面的餐盒撒了一地,汤汤水水全喂了泥巴。
完了,全完了。
这单赔钱不说,投诉吃定了。
我蹲在雨里,看着那堆烂糟糟的外卖,心里堵得难受,真想就这么坐着,让雨淋死算了。
但想想我妈还在医院等着,我又咬着牙站起来。
得跟人道歉,赔钱,求人家别投诉。
我环顾四周,想找找有没有人烟。
就看见不远处,墙角根底下,好像靠着个什么东西。
黑乎乎的,像个人形。
我吓了一跳,这鬼地方还有人
喂是您点的外卖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反应。
雨太大,看不清。
我壮着胆子走近几步。
那真是个人！
一个老头,靠着残墙根坐着,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旧道袍,头发胡子都白了,乱糟糟地糊在一起,闭着眼,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身边还扔着个破幡子,上面好像写着什么卦、命,是个算命的
我心里一咯噔,这大爷不会是饿晕在这了吧
也顾不上外卖了,我赶紧跑过去蹲下。
大爷大爷您醒醒没事吧
老头没动静,脸色灰白,嘴唇发紫。
我伸手探了探他鼻子底下。
气若游丝。
再摸摸他额头,冰得吓人。
这要是不管,真得死在这！
我也忘了投诉扣钱的事了,赶紧掏出手机,还是没信号。
打不了120。
大爷,您撑住啊！我背您出去找医院！
我试着想把他扶起来,可他看着干瘦,身子却沉得离谱,我使足了吃奶的劲儿,都没能挪动他分毫。
邪了门了！
就在我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老头忽然咳嗽了一声,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了。
他的眼睛很亮,不像个快死的人,直直地看着我。
娃……娃娃……他声音嘶哑,跟破风箱似的。
大爷您醒了！您别动,我想办法救您出去！
老头却摇了摇头,枯瘦的手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他的手跟铁钳一样,冰凉,力气大得吓人,我根本挣不开。
没……没用了……他喘着气,老夫……大限已至……撞见你……是缘……
大爷您说啥呢撑住啊！
根骨……还行……心肠……也……不坏……他盯着我,眼睛越来越亮,这末法时代……没想到……临了……还能碰见个能传道的……
啥玩意传道这大爷烧糊涂了吧
我有点慌：大爷,我先帮您……
话没说完,他另一只手猛地抬起来,食指中指并拢,快如闪电,一下点在我眉心正中间！
我眼前一黑,感觉脑袋像被烧红的铁棍捅了进去！
剧痛！
无数的东西硬生生往我脑子里钻！
乱七八糟的图形,看不懂的文字,拗口的口诀,还有一股冰凉又滚烫的气流,顺着那根手指,疯了一样冲进我身体里！
我想叫,叫不出声。
想躲,躲不开。
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浑身骨头都在响,血液好像在燃烧,又好像在结冰。
难受得我想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个世纪。
那根手指离开了我的额头。
我浑身一软,瘫在泥水里,大口喘气,感觉像被十辆卡车碾过一遍。
老头更不行了,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睛里的光在快速暗淡。
他嘴唇哆嗦着,挤出最后几个字。
道……统……不能……绝……
替……老夫……杀……
杀谁话没说完。
他脑袋一歪,彻底没气了。
那只抓着我的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我坐在雨里,泥水冰凉,但我身体里却有一股乱窜的气流,搞得我忽冷忽热。
脑子里多了好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基础吐纳诀》、《符文初解》、《御器术（残篇）》、还有一堆叫不出名字的药材、矿石……
我懵了。
彻底懵了。
我这是……撞鬼了还是遇上神仙了
看着老头冰冷的尸体,我心里说不出啥滋味。
最后我一咬牙,对着老人的尸体磕了个头。
大爷,不管您是谁,传了啥给我,我谢谢您。入土为安,我送您走。
我在废墟里找了个相对完整点的角落,用手刨了个坑。
泥土混合着雨水,弄得我满手是伤。
但我力气好像变大了不少,刨得很快。
我把老人的尸体小心地放进去,填上土,尽量弄得看不出来。
又找了块破砖,在上面刻了个无名氏之墓,插在坟头前。
做完这一切,天都快亮了,雨也小了。
我骑着没电的小电驴,推着回了站点。
果然,超时,餐损,投诉。
站长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直接扣了我五百块。
我心不在焉,根本没听进去。
我脑子里全是那些古怪的知识,身体里那股气流还在乱窜。
回到我和我妈租的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我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
好像没变,又好像哪变了。
眉心有个红点,像朱砂痣,不疼不痒。
我试着按照脑子里那篇《基础吐纳诀》的方法,盘腿坐下,调整呼吸。
一开始不得劲,老是走神。
但慢慢的,我感觉身体里那股乱窜的气流,好像温顺了一点,跟着我的呼吸,慢慢在肚子里转圈。
转着转着,一晚上又惊又怕又累的身体,居然慢慢恢复了力气,比睡了一觉还管用。
等我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
浑身轻松,眼睛看东西都清楚了不少。
神奇！
真他妈神奇！
我信了,那老头不是一般人！
他传我的这些东西,是真的！
可还没等我仔细研究,现实的问题就砸了过来。
我妈的主治医生打电话催款了。
手术费还差五万,得尽快凑,不然手术排不上。
五百块被扣了,我这个月生活费都紧张,上哪去找五万
我愁得头发都快掉了。
脑子里那些功法符文,能当饭吃吗能换钱吗
好像不能。
我还是得送外卖。
我骑上车,继续玩命接单。
可能是因为练了那吐纳诀,我精神头好了不少,反应更快,骑车更稳,跑一天都不觉得累。
送一单写字楼的咖啡时,电梯坏了,我爬楼梯,二十层,一口气上去,大气都不喘。
客户开门看见我,吓了一跳。
小哥你……飞上来的电梯坏了我刚想告诉你……
我笑笑,心里却有点小激动。
这吐纳诀,有点用！
送完这单,我下楼,看见隔壁大厦门口围了一大群人,吵吵嚷嚷。
还拉着横幅,什么黑心开发商,还我血汗钱！
好像是要跳楼！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楼顶边缘,情绪激动。
下面消防已经来了,充气垫在准备,警察在疏散人群。
我本来想绕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我从他楼下过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段信息。
望气术（残）启动……目标：头顶黑气缠绕,死气郁结,印堂赤红,血光之冲……
我猛地抬头看向楼顶那个男人。
果然,他周身好像环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尤其是额头,一股不正常的红。
脑子里那股信息还在冒……三刻内,必有血光之灾,性命难保……
三刻古代计时,差不多四十五分钟！
我心里一紧。
这望气术也是老头传的还能看人吉凶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是一条命啊！
我也顾不上送单了,把车一停,趁着警察没完全封锁,钻进了大楼,玩命往楼顶跑。
吐纳诀自己运转,我一步跨好几个台阶,速度快得自己都吃惊。
冲到天台门口,被两个警察拦住了。
干什么的！这里不能进！下去！
我急得不行：警察同志！上面那人危险！真的！很快要出事！
警察瞪我：我们知道危险！专家正在劝！你别添乱！
我伸头往天台看,谈判专家离那人十几米远,正在慢慢沟通。
但那男人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印堂的红得像要滴血！
脑子里那个预警快响成警报了！
来不及了！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警察,冲上了天台！
站住！
回来！
警察在后面喊。
跳楼的男人和谈判专家都看向我。
男人更激动了：别过来！再过来我跳了！
我停下脚步,举起手：大哥！别想不开！钱没了能再赚！人没了就真没了！
你懂个屁！男人哭喊着,全没了！房子没了！钱没了！老婆带孩子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谈判专家赶紧趁机安抚：先生,冷静,我们可以帮你……
就在这时,一阵强风吹过！
男人站得太靠外,脚下一滑,猛地向下栽去！
啊！楼下围观人群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谈判专家吓得脸色惨白,往前冲却根本来不及。
两个警察刚冲上天台,也傻眼了。
千钧一发！
我几乎想都没想,身体自己动了！
吐纳诀疯狂运转,那股气流瞬间涌到双腿！
我像颗炮弹一样射了出去,速度快得拉出了残影！
在天台边缘,男人身体已经完全掉下去的瞬间,我猛地扑到,一只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下坠的巨大力量差点把我也带下去！
我另一只手死死抠住了边缘的一个金属凸起,感觉胳膊都快被扯断了！
呃啊！我憋着一口气,脸憋得通红。
气流在身体里咆哮,给了我惊人的力量。
我硬是靠着一条胳膊,把一个大男人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连拖带拉,把他弄回了天台安全地带。
我俩都瘫在地上,他吓傻了,我累瘫了,呼哧呼哧喘气。
警察和谈判专家冲过来,控制住男人,然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小哥你……你这速度……这力气……
我勉强笑笑,没说话。
深藏功与名。
我悄悄溜下楼,骑上我的小电驴,准备继续送我的外卖。
刚骑出去没多远,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无声无息地跟上了我,并排行驶。
后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脸。
一个老头,看着六七十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中式褂子,眼神锐利得像鹰。
他看着我,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我耳朵里。
小伙子,身手不错。练过
我心里一紧,摇摇头：没,就是着急了。
老头笑了笑,意味深长：根骨奇佳,反应速度、爆发力远超常人。刚才你救人时,用了内息吧
内息他是指我身体里那股气
他看得出来
我警惕地看着他,没接话。
老头也不纠缠,递过来一张名片。
纯黑色的,只有名字和一串号码。
我叫秦岳。有兴趣的话,打给我。
说完,车窗升起,车子加速,汇入车流不见了。
我捏着那张名片,感觉沉甸甸的。
秦岳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我摇摇头,没多想,继续跑单。
晚上回到家,我累瘫了,但还是坚持练了一遍吐纳诀。
练完神清气爽。
我拿出那张名片上网一搜。
吓了一跳。
秦岳,岳海集团的创始人,本地顶尖的大富豪,传说中手眼通天的人物。
data-fanqie-type=pay_tag>
这样的人物,找我一个送外卖的干嘛
就因为看我救人
我隐隐觉得,老头传我的东西,可能惹来了不必要的关注。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
我一边送外卖,一边偷偷练习那些符文和御器术。
御器术要求太高,我练了半天,最多让一根筷子晃晃悠悠飘起来几秒,屁用没有。
倒是那些符文,我买来朱砂和黄纸,照着画,发现有几个简单的,好像真有点用。
比如一个叫小清净符的,画完贴在屋里,空气真的会变好,我妈咳嗽都少了。
还有一个安神符,我妈睡得更踏实了。
但这玩意能赚钱吗拿去卖别人不当我是骗子才怪。
我还是得苦哈哈送外卖。
这天,我接到一个订单,送到一个高级公寓楼。
地址有点眼熟。
上去敲门,开门的是个女孩。
长得特别好看,皮肤白,眼睛大,头发乌黑,就是脸色有点苍白,看着没什么精神。
她接过外卖,轻轻说了声谢谢。
我愣了一下,是她
上周我也给她送过外卖,那次她好像病了,开门时摇摇晃晃,差点摔倒,我扶了她一把。
她就给了我一个五星好评,没多说啥。
这次我看她气色还是不好,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那个……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女孩愣了一下,勉强笑笑：没事,老毛病了,谢谢关心。
她正要关门,屋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女孩脸色一变,赶紧跑进屋。
门没关严。
我站在门口,有点犹豫。
按理说我该走了。
但我听见里面传来女孩惊慌的声音。
爸！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出事了！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推门就冲了进去。
客厅里,一个中年男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体不停地抽搐。
女孩跪在旁边,吓得手足无措,哭喊着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一看这情况,像是癫痫发作！
得赶紧处理！
我冲过去,我是送外卖的,我帮你！有干净毛巾吗快！还有,别让他咬到舌头！
女孩慌慌张张地去找毛巾。
我按照急救知识,想把他的头侧过来,清理口腔。
可手一碰到那男人的额头,我脑子里的望气术又自己启动了！
警告！煞气侵体！阴毒攻心！非寻常病症！
同时,我感觉到男人身上传来一股冰冷、邪恶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
这不是普通的病！
这时,女孩拿着毛巾跑过来。
我急中生智,假装帮忙,暗中调动身体里那股气,顺着我的手,慢慢渡过去一点。
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死马当活马医吧！
那股气一进去,男人抽搐的幅度明显小了点。
但他身上的黑气,好像被激怒了,猛地反扑！
我感觉手像被针扎了一下,冰凉刺骨！
男人猛地睁开眼,眼睛竟然是浑浊的黑色！
他死死盯着我,喉咙里发出不像人的嗬嗬声。
女孩吓坏了：爸！
我也吓得不轻,赶紧加大力度运转吐纳诀,气流源源不断输过去,跟那股黑气对抗。
男人眼睛里的黑色慢慢褪去,闭上了眼,呼吸平稳下来,好像睡着了。
黑气也缩回他体内,暂时蛰伏了。
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冷汗。
女孩扑到父亲身边,确认他没事了,才惊魂未定地看向我。
谢……谢谢你……你刚才……
她好像感觉到什么了。
我赶紧打断她：没事了,应该是稳定了。等救护车来吧。
我站起来想走。
女孩却拉住我：你别走……我害怕……等救护车来了再走行吗
她眼睛红红的,带着恳求。
我心一软,点了点头。
救护车很快来了,把男人接走。
女孩非要留下我的电话,说以后感谢我。
我知道她叫苏晚晴,她爸叫苏建国,是个做生意的。
她妈走得早,父女俩相依为命。
她爸这怪病,看了好多医院都查不出原因,时不时就发作,越来越严重。
我听着,心里有数了。
这绝对不是病。
是煞气,是被人害的！
但我没说,我现在自身难保,不想惹麻烦。
我把这事抛到脑后,继续我的跑单大业。
直到三天后,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是苏晚晴。
她哭得不行,说她爸又不行了,在医院抢救,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她求我过去,说感觉我能救她爸。
我本来想拒绝。
但听着她绝望的哭声,我心软了。
我想起我妈生病时我的无助。
我去了医院。
病房里,苏建国浑身插满管子,气若游丝,黑气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包住了,印堂黑得发亮。
医生摇头,说准备后事吧。
苏晚晴哭成了泪人。
我看着她,又看看苏建国。
一咬牙。
拼了！
我让苏晚晴相信我,把所有人都请出去,关上门。
病房里就剩我和苏建国。
我深吸一口气,全力运转吐纳诀！
双手按在苏建国胸口,把我身体里那股气,不要钱一样灌进去！
气流一进去,就像冷水滴进热油锅！
他体内的黑气猛地炸开,疯狂反扑！
冰冷、恶毒的感觉顺着手臂往我身体里钻！
我咬牙硬扛,拼命输出！
汗水瞬间湿透了我的衣服,脑袋嗡嗡响,眼前发黑。
我感觉自己快被抽干了！
但苏建国身上的黑气,终于开始慢慢消退。
他的脸色一点点恢复红润。
我的心跳却越来越慢,力气一点点流失。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晕过去的时候,他体内的黑气,终于被我的气彻底冲散,消融殆尽！
我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感觉倒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有淡淡的香味。
等我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
苏晚晴趴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桃子,睡着了。
我动了一下,她立刻醒了。
你醒了！太好了！她惊喜地叫起来,医生说你只是脱力了！吓死我了！
她告诉我,她爸已经没事了,检查结果好得吓人,所有指标都正常了,医生直呼奇迹。
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好奇。
张浩……你……你是不是……
我知道瞒不住了。
叹了口气,简单说了下,就说小时候跟一个老道士学过点气功,能治点邪乎的病。
她信了,千恩万谢。
她爸苏建国也醒了,亲自来谢我,非要给我钱。
我拒绝了。
我不是图这个。
但苏建国看我的眼神,有点复杂,好像欲言又止。
最后他叹了口气,说：小伙子,你救了我,我谢谢你。但……你可能有麻烦了。
我一愣：什么麻烦
我这病,不是普通的病。苏建国压低声音,是被人害的。对方不是一般人。你破了他们的手段,他们肯定会盯上你。
我心里一惊,果然！
是谁
苏建国摇摇头,很恐惧：我不能说,说了我们全家都没活路。你……你自己千万小心。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事
我猛地想起那个豪车里的老头,秦岳。
难道是他
我把这事说了。
苏建国一听秦岳的名字,脸色唰地白了。
是他……肯定是他！你被他盯上了！快走！离开这座城市！越快越好！
他塞给我一张银行卡。
密码六个八,里面有点钱,算我一点心意,快走！
我还想再问,他已经慌慌张张地催我走了。
我拿着卡,心里七上八下。
回到出租屋,我查了下卡里的余额。
五十万。
我手都在抖。
这么多钱！我妈的手术费够了！还能剩下不少！
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苏建国的恐惧不是假的。
那个秦岳,到底有多可怕
我该怎么办跑吗
跑了,我妈怎么办带着她亡命天涯
不跑,等着那个秦岳找上门
我正纠结,门被敲响了。
很重的敲门声。
我心里一紧,凑到猫眼一看。
外面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身材壮硕。
张浩先生吗我们老板想见你。
他们的车,就停在外面,和那天秦岳的车一样。
该来的,还是来了。
跑不掉了。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走吧。
我被带到郊区一栋巨大的别墅。
装修得古色古香,像个道观。
秦岳就在书房等我。
他正在写字,头也没抬。
来了坐。
我没坐,直接问：秦老板,找我什么事
他放下笔,看着我,眼神锐利。
苏建国身上的煞,是你解的
我心头一凛,果然是为了这个。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秦岳笑了笑：年轻人,有点意思。那点阴煞,虽然是我随手下的,但也不是一般人能解的。你师承何人
我沉默。
不说没关系。他踱步过来,我看你是个人才。根骨好,有点真传。跟着我干吧。钱,权,女人,修炼资源,我都可以给你。
跟着你干干什么继续给人下煞害人我忍不住顶了一句。
秦岳脸色一沉。
房间里的温度好像瞬间降了几度。
年轻人,不要不识抬举。他声音冷了下来,这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弱肉强食,自古如此。苏建国挡了我的路,是他自己找死。
他逼近一步,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给你两条路。一,跟我,荣华富贵,还能修行更进一步。二,跟我作对,死路一条。
我咬着牙,抵抗着他的压力。
身体里的气流自动运转,让我勉强能站着。
我哪条都不选。我就是个送外卖的。
秦岳眯起眼,闪过一丝惊讶。
哦还能站着看来我小看你了。
他忽然抬手,凌空向我一点！
一股无形的大力猛地撞在我胸口！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喉头一甜,差点吐血。
完全不是对手！
他比我强太多了！
现在呢选哪条他冷冷地问。
我擦掉嘴角的血,挣扎着爬起来。
送外卖……挺好的……
秦岳眼中闪过杀机。
冥顽不灵！那就去死吧！
他五指成爪,带着一股腥风,直接抓向我的喉咙！
这一下要是抓实在了,我脖子肯定断了！
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我！
我拼命想躲,可身体根本动不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我胸口突然一热！
是那块我随手捡来,按照《符文初解》里画的小金刚符！
我一直当护身符戴着,根本没指望它有用！
此刻,它猛地爆出一团微弱的金光！
砰！
秦岳的手抓在金光上,发出一声闷响！
金光瞬间破碎！
但也挡了他一下！
就这一下！
给了我喘息之机！
我猛地向旁边一滚,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东西！
是我平时练习画的符！各种乱七八糟的都有！
我也顾不上是什么了,把所有气疯狂灌进去,一股脑全扔向秦岳！
火球符！冰箭符！麻痹符！闪光符！
这些低级符箓,平时屁用没有,此刻被我全力激发,居然也爆出了一点点效果！
一团小火苗,几根小冰刺,一点电火花,还有刺眼的白光！
噼里啪啦全砸在秦岳身上！
虽然连他皮都没擦破,但声势唬人,弄得他手忙脚乱,灰头土脸！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我撞碎窗户玻璃,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落地一个翻滚,吐纳诀运转到极致,玩命地往外面跑！
小子！你找死！
身后传来秦岳暴怒的吼声！
还有破空声！
我不敢回头,拼命跑！
感觉后背一阵刺痛,好像被什么打中了！
但我没停,咬着牙,冲进了外面的树林里,借着夜色玩命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彻底没力气,我才瘫倒在一个草丛里。
后背火辣辣地疼,伸手一摸,全是血。
秦岳那一下,不知道用什么打的,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简单包扎了一下,躲在一个桥洞底下,不敢回家。
我知道,我彻底惹上大麻烦了。
秦岳绝不会放过我。
他势力那么大,找到我是迟早的事。
我必须变强！
靠现在这点三脚猫功夫,下次见面,我必死无疑！
我拿出手机,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希望。
突然,我想到老头传我的那些知识里,好像有一篇关于灵物的记载。
其中提到一种叫地脉灵乳的东西,藏在城市废弃的下水道深处,由地气凝结,能快速提升修为。
下面还附了一张简陋的草图,标注了几个可能的地点。
其中一个,就在城西那个我遇到老头的拆迁区下面！
赌一把！
我趁着夜色,偷偷摸回了那片废墟。
按照脑子里的地图,还真找到一个被垃圾掩埋了一半的废弃下水道入口。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我咬咬牙,钻了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污水横流,老鼠蟑螂乱爬。
我强忍着恶心,凭着感觉和那点模糊的指引,在迷宫一样的管道里摸索。
不知道走了多久,拐过一个弯,眼前突然一亮！
不是灯,是一种柔和的,乳白色的光芒！
来自管道壁上一处凹陷的地方。
那里,积着一小洼乳白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和周围的恶臭形成鲜明对比。
地脉灵乳！真的存在！
我激动得手都在抖！
赶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瓶子,小心翼翼地把所有灵乳都收集起来。
不多,也就小半瓶。
我迫不及待,当场就喝了一小口。
一股磅礴温和的力量瞬间在体内炸开！
冲刷着我的四肢百骸！
我赶紧坐下运转吐纳诀,引导这股力量。
效果惊人！
我感觉身体里的气流壮大了好几倍,运行速度更快,更加凝实！
五官感知变得更加敏锐,浑身充满了力量！
连背后的伤,都在快速愈合！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我把剩下的灵乳宝贝一样藏好,这可是我保命的底牌。
有了这点实力打底,我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但我还是不敢大意。
秦岳太强了。
我这点进步,在他面前估计还是不够看。
我得继续躲,继续练。
我换了个更偏僻的地方住,白天偶尔偷偷出去送几单外卖掩人耳目,晚上就拼命修炼,画符。
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篇最难的《御器术（残篇）》上。
这御器术要求极高,需要心神高度集中,还要有强大的气做支撑。
我之前练筷子都费劲。
现在有灵乳帮助,修为涨了,我再试。
这次,我选了我外卖箱里一把折叠水果刀。
天天带在身边,比较熟悉。
我集中全部精神,引导气流包裹住小刀。
起！
我心里默念。
那小刀颤了一下,居然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
虽然只能离手几十厘米,坚持十几秒就掉下来,但我已经欣喜若狂！
有门！
我看到了希望,练得更起劲了。
每天除了送外卖,就是练御刀术。
从十几秒,到一分钟,再到五分钟……
从晃晃悠悠,到平稳悬浮……
从离手几十厘米,到一米,两米……
我能控制的范围和精度,都在慢慢提升。
我还发现,用上灵乳之后,我画符的成功率和威力也大了不少。
我画了几张锐金符贴在水果刀上。
再用御器术操控。
嗤！
小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砖墙！
威力惊人！
我终于有了一点自保的能力。
但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我必须更快,更强！
我开始主动寻找那些可能有灵物的地方。
废弃的工厂、老旧的寺庙、无人的山林……
靠着望气术和那点残缺的知识,还真让我找到点边角料。
年份不足的草药,蕴含微弱灵气的石头……
蚊子腿也是肉,我统统不放过,拿来辅助修炼。
我的实力,在一点点积累,缓慢但坚定地提升着。
就在我以为能稍微喘口气的时候,麻烦又找上门了。
不是秦岳。
是另一伙人。
几个混混,在我送外卖的路上堵住了我。
带头的是个黄毛,吊儿郎当。
小子,有人让我们给你带个话。
我心里一紧：谁
苏老板,苏建国。黄毛吐了口痰,他让你识相点,离他女儿远点。你个送外卖的,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愣住了。
苏建国
他为什么这么做我救了他啊！
黄毛拿出一个信封,扔给我。
这是苏老板赏你的医药费。拿了钱,滚蛋。再让我们看见你纠缠苏小姐,打断你的腿！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沓钱,还有一张我和苏晚晴前几天偶然在街上遇到,说话的照片。
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好像很亲密。
我瞬间明白了。
苏建国是怕我连累他女儿,连累他家！
所以他用这种方式,逼我离开,划清界限。
我心里一阵发凉。
这就是我救的人
滚吧！送你的外卖去！黄毛嚣张地推了我一把。
他这一推,把我心里的火推出来了。
我救了他爹,他不感激就算了,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羞辱我
就因为我是个送外卖的没权没势
我抬起头,看着黄毛。
钱,拿走。话,我也给你带一句。
啥黄毛斜眼看我。
告诉苏建国,我一字一句地说,他身上的煞,我能解,也能再给他种回去。让他好自为之。
黄毛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哈哈哈！吓唬谁呢种煞你他妈小说看多了吧！兄弟们,给他松松骨！
几个混混围了上来。
我叹了口气。
本来不想惹事。
但你们自己找上门。
就拿你们试试刀吧。
第一个混混一拳打过来。
在我眼里,慢得像蜗牛。
我轻轻一侧身就躲过了,同时脚下轻轻一绊。
他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第二个冲上来,我一指头点在他肋下,用了点气。
他哎哟一声,半边身子麻了,瘫在地上。
黄毛吓了一跳：妈的！练家子抄家伙！
剩下几个人掏出甩棍、匕首。
我眼神一冷。
心念一动。
嗖！
一道银光从我腰间飞出！
那把贴着锐金符的水果刀,如同有了生命,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啪啪啪！
几声脆响！
混混们手里的武器,全部被削断！
断口平滑得像镜子！
水果刀悬浮在他们面前,刀尖闪烁着寒光,嗡嗡作响。
所有混混都僵住了,目瞪口呆,像见了鬼。
黄毛手里的半截甩棍当啷掉地上,腿肚子直哆嗦。
鬼……鬼啊！
几个人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跑了,钱都没捡。
我收回水果刀,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
力量。
这就是力量带来的改变。
没有力量,我只能被羞辱,被驱逐。
有了力量,我才能站着说话。
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又深了一层。
这件事后,我更加低调,拼命提升实力。
我知道,秦岳的威胁还在,我必须尽快拥有能对抗他的力量。
我几乎耗光了所有灵乳和找到的灵物,终于将御器术练到小成。
那把水果刀,我能如臂指使,快如闪电,二十米内,指哪打哪,能轻易洞穿钢板。
我还画了几张威力更大的符箓防身。
我觉得,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我不能永远躲着。
我要去找秦岳,做个了断。
不是为了苏家,是为了我自己。
不然我永无宁日。
我打听了好几天,才知道秦岳今晚会在他的私人山庄举办一个宴会,邀请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安保肯定很严。
但我必须去。
夜幕降临。
我换上一身干净的外卖服,戴上头盔。
最好的伪装,就是本色出演。
我骑着小电驴,来到了那座戒备森严的山庄门口。
果然,豪车云集,保安随处可见。
我直接被拦下了。
送外卖的走错地方了！滚蛋！保安很不客气。
我压低声音：是秦岳秦先生点的外卖,指定要我现在送过来。
保安愣了一下,有点怀疑,但还是拿起对讲机核实。
趁他核实的功夫,我心神一动。
水果刀无声无息地从我袖口滑出,贴着地面,如同一条毒蛇,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山庄。
我的感知,附着在刀上。
山庄里的情况,清晰地反馈回来。
宴会厅,书房,休息室……
找到了！
在二楼一个面向花园的露台上,秦岳正一个人站着,端着酒杯,看着远处。
就是现在！
我心念急转！
水果刀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寒光,从阴影中暴射而出,直刺秦岳的后心！
这一刀,快！准！狠！
凝聚了我所有的气和精神！
我有信心,就算杀不了他,也能重创他！
眼看刀尖就要刺中！
秦岳背后像长了眼睛,猛地一侧身！
唰！
水果刀擦着他的衣服飞过,钉在了栏杆上,嗡嗡作响！
他居然躲开了！
秦岳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反而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他看向我藏身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我。
等你很久了。小子,你就这点手段吗
他话音未落,露台阴影里,猛地冲出两道黑影！
速度极快！身上带着不弱的气场！
根本不是普通保安！
是修行者！他的保镖！
我中计了！他早就料到我会来！
埋伏！
两道黑影直扑我控制的水果刀,想要夺取。
我急忙操控水果刀飞起,躲避。
但那两人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出手狠辣,带起的劲风刮得人脸疼。
我的御器术虽然小成,但同时对付两个实力不弱的修行者,立刻显得捉襟见肘。
水果刀被他们的掌风、指劲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我躲在墙外,额头冒汗,全力操控,感觉气消耗得飞快。
这样下去不行！
我猛地一咬牙,操控水果刀虚晃一枪,逼退一人,然后猛地射向另一人的眼睛！
那人急忙躲闪。
趁此机会,水果刀方向一变,再次射向背对着我的秦岳！
擒贼先擒王！
秦岳却像背后长眼,头也不回,反手一弹！
当！
一声脆响！
他手指准确弹在刀尖侧面！
一股恐怖的大力顺着刀身传来！
我闷哼一声,感觉像被大锤砸了一下胸口,气血翻涌,差点失去对刀的控制！
好强！他比上次更强了！
玩够了吗秦岳慢慢转过身,冷笑,这点微末伎俩,也敢来卖弄
他一步步走向水果刀。
那两名保镖也围了过来。
水果刀被无形的气场所困,颤抖着,速度越来越慢。
我拼命催动,但它就像陷入泥潭,难以动弹。
秦岳伸出手,直接抓向刀柄。
眼看就要被他夺走！
一旦被他夺走,我心神相连,必然受重创！任人宰割！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
异变陡生！
一道更加凌厉,更加冰冷,带着滔天杀意的寒光,毫无征兆地从夜空深处射来！
直取秦岳的咽喉！
快得不可思议！
秦岳脸色剧变,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猛地后退,双掌拍出,气劲爆发！
轰！
寒光与气劲碰撞,发出巨响！
气浪翻滚！
那道寒光被震飞,在空中一转,稳稳悬浮。
赫然是一柄古朴的青铜短剑,剑身符文流转,杀意凛然。
与此同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秦老鬼,欺负一个晚辈,你越活越回去了。
我猛地抬头。
只见旁边一栋建筑的屋顶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一袭黑衣,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身姿,脸上带着一个简单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明亮的眼睛。
夜风吹动她的衣角和发丝。
她站在那里,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秦岳盯着她,眼神阴沉得可怕。
影煞！是你！你非要跟我作对
被叫做影煞的女人轻笑一声：作对你害我师父的时候,怎么不说作对
师父
我猛地想起传我道统的那个老道士！
难道她是……
没等我想明白,影煞手一指！
那柄青铜短剑再次化作寒光,直射秦岳！
同时,她对我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我反应过来,趁机操控水果刀飞回,转身就想跑。
一个都别想走！秦岳怒吼,给我拿下！
他身后又冲出好几个保镖,加上原来那两个,扑向我影煞。
影煞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迎了上去,剑光闪烁,瞬间缠住几人。
混战开始！
气劲碰撞声,呼喝声不绝于耳。
我看出来了,影煞很强,但对方人多,她也被缠住了。
秦岳则死死盯着我,一步步走来。
小子,我先废了你！
压力巨大！
我知道跑不掉了。
拼了！
我掏出身上所有画好的符箓,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激活,砸向秦岳！
火球、冰锥、风刃、闪光……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秦岳衣袖一挥,气劲鼓荡,大部分符箓还没近身就失效了。
但有一张麻痹符碰巧穿过了他的防御,沾到他身上。
他身体微微一僵,动作慢了半拍。
好机会！
我眼睛一亮,全力运转所有气,灌注到水果刀上！
水果刀发出嗡鸣,速度瞬间飙升到极致！甚至超负荷！
刀身上的锐金符符文亮得刺眼！
人刀合一！
这是我目前最强的一击！
杀！
水果刀化作一道燃烧的流光,直射秦岳心口！
秦岳刚化解麻痹效果,眼看这一刀到来,脸色终于变了！
他大喝一声,双手猛地合十！
啪！
竟然在刀尖离他胸口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死死夹住了水果刀！
刀尖上的锐气和我的气,疯狂冲击着他的手掌！
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
但他挡住了！
小子！你……他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起。
我也拼尽了全力,脸色苍白,感觉身体被掏空。
僵持！
就在这生死僵持的时刻！
异变再起！
一道微弱几乎看不见的细针光影,从另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悄无声息地射来,直奔秦岳的后脑！
偷袭！
还有别人！
秦岳全部心神都在抵挡我的搏命一击,根本没察觉到这阴险的偷袭！
噗嗤！
细针直接没入了他的后脑！
秦岳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怒！
他合十的双手力量一松！
噗！
水果刀瞬间前进,虽然被他最后关头偏了一下,没能刺中心脏,但还是狠狠扎进了他的肩膀,穿透而出！
呃啊！秦岳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
气息瞬间紊乱暴跌！
他猛地回头,想找出偷袭者。
但黑暗中,什么都没有。
影煞也抓住机会,剑光大盛,逼退对手,惊疑不定地看向四周。
谁
是谁在帮忙
秦岳重伤,场面瞬间逆转。
他的保镖们也慌了神。
影煞当机立断,一把拉住脱力的我。
走！
她带着我,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黑暗的山庄之外。
身后传来秦岳暴怒痛苦的咆哮声。
我们一路狂奔,直到彻底远离山庄,在一个安全的废弃工厂里才停下。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浑身一点力气都没了。
影煞站在我对面,摘下了面具。
露出一张清丽却冰冷的脸。
果然很年轻,但眼神却带着沧桑和疲惫。
你……你是那个老道士的……我喘着气问。
他是我师父。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我叫凌霜。谢谢你,替他报了仇。
我摇摇头：不算报仇,他没死。
中了‘灭魂针’,就算不死,也废了大半,够他受的。凌霜冷冷道。
刚才那针是你发的我问。
凌霜却皱起眉：不是。我还以为是你的后手。
我俩都愣住了。
不是她,不是我。
那会是谁
黑暗中,到底还藏着谁
凌霜沉默了一会,说：不管是谁,敌人的敌人,暂时不是朋友,也不用太担心。
她看向我：师父把道统传给了你,你就是我师弟。以后,我罩着你。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莫名其妙多了个师姐
不过,有个强大的同伴,感觉……不坏。
师姐。我喊了一声。
凌霜愣了一下,冰冷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很快又消失了。
嗯。走吧,先离开这。秦岳倒了,但他的势力还在,这里不安全。
她扶起我。
我们消失在夜色中。
城市依旧霓虹闪烁。
车水马龙,没有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一场怎样的争斗。
我,张浩,一个送外卖的。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点,但又完全不同了。
我妈的手术很成功,正在康复。
我用苏建国给的那笔钱,付清了费用,剩下的,买了辆新电瓶车。
我还在送外卖。
风里来雨里去。
但我知道,我送的不是外卖。
我送的是我的道。
在这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在这灵气枯竭的末法时代。
我骑着车,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感受着城市底下微弱的地脉流动。
偷偷练习着御器术,现在能稳定控制那把升级成小飞剑的水果刀了。
画符的成功率也越来越高。
师姐凌霜偶尔会来找我,丢给我一些她用不上的边角料材料,或者指点我几句。
她话不多,总是来去如风。
但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了。
秦岳的势力树倒猢狲散,暂时没人来找麻烦。
苏晚晴偷偷找过我一次,替她爸道歉,说他是被吓破了胆。
我没说什么,过去了。
生活好像平静了。
但我知道,暗流从未停止。
那个发出灭魂针的神秘人,是谁
秦岳背后,还有没有更深的势力
这都市的阴影里,还藏着多少像我一样的修行者
我不知道。
我也不去想。
我就骑着我的小电驴,接单,跑单。
修炼,变强。
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过我想过的生活。
前方路口红灯亮了。
我停下车,抬头看了看天。
灰蒙蒙的,看不到星星。
但我能感觉到,这片天空之下,这片土地之上,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绿灯亮了。
我拧动电门,汇入车流。
像一滴水,融入大海。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但我知道,我这滴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