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之那熟悉又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缓缓流出。
但他说出的内容,却让唐萋萋如坠冰窟。
“唐经理,你放心。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绝不会有人发现。”
“萋萋那边你不用担心,她现在对我死心塌地,我说什么她都信。”
“等这笔钱到手,我们再联手,慢慢把唐氏的控股权拿到手。到那时候,整个唐家,都是我们的。”
“至于那个叫裴挚的废物,不足为虑。一个穷d丝而已,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四年前我能让他背上毁人名节的骂名,四年后,我也能让他背上偷窃的罪名。”
“对付这种人,我有的是办法。”
录音不长,可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刀,狠狠地扎在唐萋萋的心上。
原来,真的是他。
从四年前开始,她就已经掉进了他精心布下的陷阱。
她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选择,全都在他的股掌之间被肆意玩弄。
而她,像个天字一号的傻子,还对他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噗——”
一股腥甜的液体,猛地从唐萋萋的喉咙里翻涌上来。
她一口鲜血,喷在了面前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眼前一黑,人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唐家庄园,已然是一锅沸粥。
一个新来的小保姆最先发现唐萋萋昏倒。
那小姑娘吓得腿都软了,急救电话抓在手里半天没拨出去。
要不是年长的管家及时冲进来掐人中吼着叫人,场面恐怕就真的失控了。
救护车的警笛声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种消息根本瞒不住,更何况唐氏集团的股价正在风口浪尖。
唐家三小姐被气得吐血昏迷,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海城的整个上流圈。
唐启山随后赶到医院,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他根本不担心女儿的身体,他在乎的是唐氏暴跌的股价和唐家那张被人踩烂的脸。
急救室的红灯刚刚熄灭,医生便走出来解释,说病人是情绪激动攻心加上休息不足,并无大碍。
唐启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理都没理医生,直接推门闯进病房。
唐萋萋才醒过来,脸色白得吓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一看见唐启山进来,她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爸”她的声音很虚弱,却透着一股子急切。
“是沈言之,这一切都是沈言之的阴谋!二姨说的没错,他就是个骗子!”
她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好把手机里的铁证拿给父亲看。
可唐启山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那目光里找不到半点心疼,全是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失望。
“闭嘴!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唐启山的声音很低,却像一根冰冷的钉子,直直钉进了唐萋萋的心里。
“你二姨贪赃枉法,勾结外人吞掉公司三千万,人证物证俱在,纪检的人已经把她带走了。”
“她为了给自己脱罪就胡说八道,把脏水全泼到言之身上,这种鬼话你也信?”
唐萋萋彻底傻了,她完全没想到父亲竟是这种态度。
“不!我没胡说!我真的有证据!言之哥他”
“他怎么了?”
唐启山厉声打断了她,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他第一时间就来找过我,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解释了一遍。”